第92章:沉重的家法

    .*    说完,她便抓出篮子里的鸡蛋菜叶朝着叶唯一扔了过去,叶唯一迅速的闪开,但随后便是一群人的蜂拥而上,她能挡的了一个,却没办法挡下一群人。
    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拥而至的鸡蛋菜叶,恣意嘲笑的笑脸,还有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讥讽。
    叶唯一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反抗。
    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任凭那些东西砸在她的身上。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了,就像是回到了七岁那年,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捉弄她。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明明犯错的不是她,或许从始至终她错的只是过早地失去了自己的爸妈。
    然而只是这样,却要被迫承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时候,没人出来帮她,没人给她肩膀。
    她只会哭,希望他们能够放过自己,然而她的软弱换来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变本加厉的欺辱。
    直到十三岁过后,她就像一夜之间忽然成长了起来,在别人面前,她永远不会再轻易落泪了。
    即使是颜墨冰牵着谢芷涵的手,当着她的面宣布他们已经订婚的消息时,她也倔强地不肯落下一滴眼泪。
    哭有什么用呢?眼泪是给别人笑的,悲伤的却只有自己。
    她之所以这样坚强,大抵在心底一直有个远方的声音在命令她:“不许哭!”到底是谁,她也记不清了。
    然而就是这个声音一直支撑着她坚强的活下去,而且不仅要活下去,还要越发精彩的活下去。
    从此以后,再面对那些恶意和冷眼,她再也不会哭泣,而是猛烈的回击,就像个小刺猬一样,谁要碰她一分,她便刺人一寸。
    看着那些朝着四面八方的恶意,叶唯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狠狠地逼了回去。她不允许她哭,因为哭了,那些人就笑得越发开心了。
    想到这里,捏了捏刚才落在她手里的破鸡蛋,抓起自己的书包,猛地向着黑压压的人群扑了过去,就像前线的最后一名士兵,即使孤军一人,也要杀出一条光明的血路。
    她见一个打一个,毫不留情地扯她们的头发,每一下几乎都是使出了全力。
    几分钟过后,叶唯一终于冲破了人群,跑出了那条巷子。
    她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身上都是些黄色的鸡蛋液体,头发上还沾着些许菜叶,这个样子,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想到一会儿就要回家见外公,叶唯一马上跑到超市买了一瓶水,随便的清洗了一下,就拎着有些脏乱的书包,继续赶路。
    看了看头顶的那片天空,此刻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大雁南飞。一架飞机还在美丽的高空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弧线,像一个老爷爷的笑脸。
    看着这片天空,刚才还是悲伤沉重的心情,现在立马变得放空洒脱,她喜欢天空,因为纯净,因为简单。
    而幸福的原动力不就是出于最简单的真心吗?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下雨就自己打伞,跌倒就自己爬起,落泪就自己擦干,与其从别人身上渴求一份温暖,还不如自己先发光发热,温暖了自己,也照亮了他人。
    “叶唯一,加油,你是最棒哒!唯一是个小灯泡,发光发热真闪亮,唯一是个小灯泡,发光发热”叶唯一边走边跳,跟个女蛇精病似的。
    就这样一路蹦蹦跳跳,叶唯一很快就回到了季家别墅。
    一进门就看到了季家保姆童姨一脸慌张的站在别墅门口:“表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看到了叶唯一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脸上几块被划破的皮肤,童姨蹙着眉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恩,我没事?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见童姨神色慌张,叶唯一一脸疑惑,暗暗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快进去吧,老爷在大厅等你!”童姨朝着叶唯一低了一记眼色,以示她小心点。
    叶唯一心里噶登了一下,越发感觉自己的情况可能很不好,因为每当童姨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般就是事情比较严重了。
    “恩,知道了!”她拍了一下童姨的肩膀,笑着安抚了一下。
    挂起一抹笑容,叶唯一走进了大厅。此刻,季国钟正一脸严肃坐在沙发上,季家两母女和舅舅季善文都站在沙发的两边。茶几被拉开,整个大厅看上去很是空旷,像是在有意等待着谁。
    叶唯一走了过去,试探的问:“外公,发生什么事了?”
    季国钟没有说话,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种冷淡又压抑的氛围,让叶唯一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严重许多。
    “哟,你还知道回来!”是舅妈杜无霜先开的口,语气阴阳怪气,好看的凤眼斜眼扫了一下叶唯一。
    季蔬蔬也冷冷地笑了一声,嘲讽的讥笑:“肯定是被南宫大少爷给甩了呗,不回来,她还能去哪?”
    她的一句话,瞬间道破了外公为何这么严肃的缘由。
    这一次,她措手不及,没有人会相信他,她现在还找不出来什么证据,唯有时间可以证明。所以她并没作声。
    见叶唯一不说话,季蔬蔬以为她是认了,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怎么,没话说了?任我要是被拍到这样的把柄,也是无话可说。”随后将被照片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外公重于抬眼看了叶唯一,眼里尽是失望。
    “外公,我可以解释.”叶唯一摇头,希望季国钟会相信她。相信她觉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谁知他在外公眼里出了失望和愤怒,再也看不到其他情绪。
    季国钟站起身,硬朗的命令道:“跪下!”
    “外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都是别人故意拍的,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唯一企图解释,站在原地并没有跪下。
    “我再说一次,跪下!”完全坚决的语气,毫无商量可言。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真个大厅,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叶唯一望着季国钟,不卑不亢的屈下了身子。
    季家两母女站在两边,幸灾乐锅的勾起嘴角,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李管家,把家法拿上来!”季国钟吩咐道,“家法”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的叶唯耳膜嗡嗡作响。
    叶唯一张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季国钟,然而他却脸看都懒得看她。看来外公这次是真的失望了。
    季家家风严格,世代从政,自从最早的一辈开始,为了能够让子孙能够严守节操,防止贪污,以确保季家多年来在a市的地位。最早的一辈就定了六条雷打不动的家规。
    叶唯一虽然不是季家人,但从小在季家长大,所以季国钟就把她当做亲孙女来看待,犯了错也会例行家规。
    这个家规叶唯一经历过一次,那一次是在十六岁那年,她吵着要去读军校,为此偷偷报名当了三个月的兵,然后就家法伺候了。那一次叶唯一感觉自己真是差点一命呜呼了。
    “老爷,这”李管家看了叶唯一一眼,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是看我这个老爷子不中用了,所以你们都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季老爷子吼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是,老爷!”李管家不敢停留,立马去拿来了东西。
    这是一条长约一米二的木棍,别看是木头做成的,但却比钢铁还要坚硬,质地也更加密集,使用世界上最坚硬的木材铁桦树制作而成。
    而所谓的家法就是用这个东西打上五十下,打一下就疼得眼冒金星,钻心入骨,更别说五十下了。
    这种棍子如果打一百下,直接毙命。五十下基本上就要损掉半条命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失望之极的时候,季国钟是不会使用这种家法的。
    苍劲年迈的手接过木棍,季国钟看着叶唯一,掷地有声的问:“我问你,上次你说你在同学家,是不是在骗我?”
    叶唯一没有犹豫,直接承认:“是!”
    “那你这几天是不是跟伊人的未婚夫南宫家的公子在一起?”
    再次没有犹豫,直接承认:“是!”
    这些的确都是事实,她无从辩驳。
    看着叶唯一坚定地回答声,季国钟的胸口忽然一阵闷痛,握着棍子的手,不自觉得抖了一抖。
    他吸了一口气:“好,现在我要求你把季家的家规一字不露的背一遍!”
    看着外公眼底一览无余的失望之色,叶唯一的心口紧了一紧,随后缓缓地开口:“不欺瞒,勿妇妒,斥奸佞,禁赌毒,勿忘恩,守忠义。”
    “那你说你都犯了哪几条?”
    叶唯一没有停顿,直接回答:“第一条,不欺瞒。”
    “还有呢?”
    “没有了!”她紧紧地盯着地面,坚定地说。
    “看来,你还不知悔改!”季国钟像是太过生气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嘴唇也气的直抖。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因为嫉妒你表姐,你勾引南宫家的公子,你知不知错!”季国钟下了最后的通令,像是在给她最后一次知错能改的机会。rFr7
    如果这个时候,她承认自己有错,那就是知错能改,是可以减轻家法的,如果她还是不认错,非但不能减轻,还会加重。也就是说她今天要承受的是六十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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