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 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准备好了，先生。”是中年医生的回话。
    乔兰可以听到手术器械撞击的声音。
    消毒药水在空气中弥漫，一点一点，吞噬者乔兰的梦想……
    这种味道，乔兰再熟悉不过，可是此刻却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等一下。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没有说明白。”就在医生拿着手术器械靠近的那一刻，乔兰闭上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我在一周前去过精子库，所以我体内的精子并不是你的。”她快速地补充道。
    她说了谎，可是此刻说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空气，沉静了一秒。
    可是很快，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用理会，继续。”未料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乔兰想着，会不会是因为席言是心理医生的缘故，所以已经看透了她的谎言？
    她不甘心！
    她怎么能甘心！
    双手紧握成了拳头，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
    “精子的捐赠者是史蒂夫李，年龄28岁，职业律师……精子编号，nyj25681，”她开始一口气编造着谎话，因为她希望让自己的谎言变得更加有底气。
    她知道自己无耻。
    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小偷。
    可是，就在这一刻，乔兰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那颗受精卵像是在用力地抓住她，不希望离开，不希望成为医疗垃圾……
    就让她自私一回，好不好？
    果然，面前的医生停止了动作。
    中年医生缓缓回头看向男人，“先生，您看……”
    男人的眉头紧锁，他却依然无言……
    程俊尧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所以即便这个在听到这个女人报出完整的精子编号的时候，依然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乔兰。
    就是这个女人，用谎言的方式，让自己成为安默心中的罪人，甚至过了这么久都无法联系到。他能猜到，安默在对着她。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乔兰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
    他恨乔兰，恨她让自己和安默生了嫌隙，恨这个女人用无耻的方式接近他，继而用各种谎言为她自己开罪。
    想到这里，他冰冷的薄唇微微开启，“继续”。
    他宁可错杀，不想遗漏。
    他太了解这种为了利益上位的女人，等将来有一天自己腹中有了他的血脉，是会搅的何等的天翻地覆。
    其实他自己就是一个受害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的程家是如何被一个女人闹得鸡犬不宁的。
    此刻，面前的乔兰依然在挣扎。
    程俊尧冷笑，“我会给你账上打一千万美金，当然，如果你还是不服从的话，我会让人调取一个多月前的酒店监控，如果我起诉，那么到时候等待你的就是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我想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清楚。”
    程俊尧字字清晰。
    乔兰却愣住了。
    她明白席言的无情，可是当这个自己在心中默默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却用如此冰冷的话来说服自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揪的难受。
    她在心底苦笑。
    看，爱情就是一个坏东西，明明知道这个是毒药，明明知道这个是坏人，可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却还是乞求着对方回头，甚至，乞求着对方明白自己的好。
    呵，她可真贱！
    席言变了，变得更加冷漠，更加无情……
    “我在四个月之前做了子宫移植手术，你是医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一个刚刚完成子宫移植的人，如果让她流产甚至做清宫手术，那么大出血的几率有多大？”事到如今，她只能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吐露了出来。席言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是基本的临床医学尝试他是知晓的。
    这时，b超检查医生也凑了过来，“先生，确实这个女人的子宫有伤疤……”
    程俊尧拿起b超报告单看了一眼，顿住了。
    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妇产科医生。
    这个女人说的是事实。他开始犹豫了。
    “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大出血死亡闹出人命？”乔兰见面前的男人沉默，便继续道，“即便你是首富，我想出了人命，你还是要进牢狱的，不是吗？”
    程俊尧依然无言。
    其实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就算他即将成为互联网的首富，那又怎样，出了人命还不是要进牢狱。
    他想着，也许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吧。
    等这个女人的怀孕月数大了，到时候再做一个dna检测？
    抑或继续？
    他的心忽然很乱。
    不自觉地，黑暗中，他的目光投向面前的女人。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叫做乔兰的女人，看着她，他凭直觉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也更不是坏人……
    甚至，在她的眼睛中，他看到了她的无助……
    他曾经经历过很多场手术，而那种孕妇躺在床上，无助的对着天花板声嘶力竭乞求生存的眼神，刺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种植入骨髓的习惯，他明白，也许这辈子都改不了。
    看着她，他想到了安默……想到了安默二十岁那年，他在医院里给她做的手术……
    “让她走吧。”不知过了多久，他语气沉沉的说出了这句话。即便，在吐出这几个音节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还没有想清楚。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她说了谎话，那么我一定会把她送入监狱。”他补充了一句。
    乔兰的呼吸滞住了。
    直到脑海的神经反应过来以后，她迅速起身。
    “程先生，难道就让她这样走了吗？”忽的，一个声音道。
    程先生？
    乔兰的脑海嗡的一声。他们是在和席言说话？
    “让她先走吧。我还有会议。”
    她再次确认，面前这个男人居然姓程？
    这个男人不是席言！她姓程？
    可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还是说，这时席言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你不是席言？”她觉得自己一定疯了，在这个时候不是用尽力气逃跑，而是确认着这个随时可能治他于死地的男人——他的身份。
    男人面无表情，“你认识席言？”
    看来，他还真不是。
    “那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喉咙里酸酸的，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不是席言的？
    程俊尧冷冷一笑，“抱歉，你的演技还是太差！”他觉得她在演戏，也觉得她在用这种方式，为那天她偷偷跑进自己酒店房间的行为找托词。
    那天，要不是他被对手下了药，他这辈子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此刻，程俊尧已经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乔兰依然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房间里继续发出手术器械撞击的声音。
    “你居然连他都不知道，你不看财经新闻不看财富杂志吗？”这时，留在房间里的中年医生道。
    乔兰摇摇头，如果她知道，她怎么还会误以为这个那人是席言？
    “他是程俊尧，华尔街最出色的投资人，你真的不知道？”
    猛地，乔兰的脑海犹如引爆了最剧烈的炸药。
    这个男人，居然是程俊尧！
    她挫败的仰起头，忽的发觉命运给她又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她千方百计想留下的爱人的孩子，可是最后却发现，这个精子却不是意中人的。
    甚至，这个精子的主人，居然还是曾经让她丢了工作，颜面尽失的男人——程俊尧！
    他不是爱着安默吗？
    所以，自己是不是在背着安默，偷着属于安默的东西？
    这一刻，理智告诉乔兰，她必须打掉这个孩子。
    可是同时，内心的渴望却告诉她，她必须留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也许是她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希望。更何况，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男人，会不会在有一天，让她将子宫换回去？
    而这个子宫的主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不能知道？
    ……
    乔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寓所的。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耳朵嗡嗡作响。
    很久以后，她鼓起勇气，在网页上出了“程俊尧”这三个字。
    网上有关于他的百科。
    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行行清晰的字眼，乔兰终于确信，那个男人——和席言有着相同面孔的男人，真的是程俊尧。
    所以她该怎么办？
    她怀上了一个有极强势力男人的孩子，而那个男人一旦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么，自己会不会真的如这个男人所说，将自己送入监狱？
    乔兰的心很乱，乱到这一秒，她恨不得拿起剪刀，将自己所有凌乱的思绪一一剪断一样……
    “笃笃笃……”公寓的门敲响。
    乔兰猛地坐起。
    难道是程俊尧派来的人？难道，他们已经根据自己刚才编造出来的精子编号，发现自己说了一个谎话？
    “砰砰砰！”敲门声从原来的轻柔变得很重。
    乔兰起身，小心地走到门前。
    她凑近猫眼，这才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其他人，而是她的母亲，罗玉文。
    罗玉文的脸色很不好。她来找乔兰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鬼使神差般的，乔兰还是打开了门。
    “有事？”她问。
    罗玉文微微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却没有进去。她嘲讽一笑，压低着嗓子道：“我今天晚上已经帮你约了阿洛，你赶紧去这家咖啡店。”
    “我不去。”她一口回绝。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变态约会？
    想来这个时候，母亲并不知道阿洛是个伪君子。
    “呵，你不去？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性冷淡？”
    “妈，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冒出这个词语来。
    “阿洛告诉我的。”
    “可笑，他为什么会把我的告诉您？”
    “因为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将自己的告诉了阿洛！”罗玉文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
    下一瞬，她抓住乔兰的手腕，厉声道：“我要你必须嫁给阿洛！我不想整个家族的人知道，我的女儿是个性冷淡的怪物！”
    “我不是！”
    “那么告诉我，你不喜欢阿洛的理由？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成首富太太？”罗玉文双手抱胸，用一种俯瞰的姿态嘲笑乔兰的天真。
    “阿洛是变态！”
    “呵，证据？”
    乔兰愣在原地，没有回答。是啊，她有什么证据？
    罗玉文走了。她根本没有兴趣听乔兰解释，更没有耐心。
    空荡的走廊内，只剩下乔兰一个人。
    她看着罗玉文渐渐远去的声音，唇角扬起一丝无奈的嘲讽。
    这是自己的母亲？
    将自己推入火坑的母亲？
    ……
    咖啡厅。
    乔兰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不过阿洛还是晚了半个小时。
    因为他已经在她面前展露了自己无耻的面目，所以他便不再假装绅士。
    “乔兰，你还是来了。”阿洛似乎对乔兰的到来很得意，因为他觉得这是乔兰没有退路的选择。
    “为什么要和我母亲说我性冷淡？”其实，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阿洛落座，双腿交叠。身子靠在椅背上。
    抿了一口咖啡，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缓缓道，“难道你不是？不想和我上床，难道不是性冷淡？”
    他居然无耻的偷换概念。
    乔兰的手攥紧拳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为什么我母亲会看上你！”
    “因为我是年薪几百万的华尔街金领，是你母亲炫耀的资本。所以，她为什么不会看上我？嗯？”
    乔兰的心口说不出的压抑。
    面子面子面子！在母亲罗玉文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面子重要！
    “那么真是抱歉，对于你这种金领我还真是看不上！”
    “怎么？你找了年薪几千万的？说说，到底是谁？”他嘲笑她。
    乔兰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阿洛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乔兰在看到那张面孔的时候，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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