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21.再一次

    走进熟悉的房间，塞尔亚斯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极了，给人一种易碎的透明感。
    “父亲，我回来了。”
    诺琳轻手轻脚地帮塞尔亚斯盖好被子，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毕竟从她记事起，父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全靠家养小精灵塔拉照顾他们的起居。
    “欢迎回来。”
    塞尔亚斯轻声说，声音里透露出强烈的虚弱感，就像是开花了的蒲公英，风轻轻一吹就会散架。
    “我有些事情想问您……”在确定了父亲的身体没有异样之后，诺琳问，“您知道斯莱特林的密室吗？”
    “密室啊……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人老了，思绪总是容易被带回过去，听到女儿的发问，塞尔亚斯开始回忆这有些久远的事情……
    他是在重组世界之后才关注到密室的。
    在之前的世界里，西娅五年级就意外死亡了，他发了疯，对其他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只想要复活西娅。
    没想到，他虽然没有找到复活死人的办法，但是却让整个世界重来了一次。
    这一次，西娅活下来了。而他也为了之后的生活开始观察一些重要人物，比如……
    汤姆·里德尔。
    毕竟，这个比他还要低两个年级的学弟，后来会成为令人威风丧胆的黑魔王——伏地魔。
    在一开始，除了对方异常聪明以外，他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直到他七年级的时候——也是伏地魔五年级的时候，霍格沃茨里死了一个麻瓜种。
    死的人他认识，是桃金娘，在拉文克劳的一个学妹，他还曾经和对方一起讨论过炼金术。
    在里德尔的告发下，学校最终认为这件事是鲁伯·海格饲养的蜘蛛造成的，他们选择以开除海格来结束这件事情。
    塞尔亚斯明白，真相不是这样的，桃金娘的死绝对和里德尔脱不了干系。可他选择了沉默，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他挚爱的西娅。
    得罪未来的黑魔王无疑是件愚蠢的事情，虽然重组了世界，但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他只希望西娅能和他一起好好活着。
    在之后和伏地魔的接触中，他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件事的确是伏地魔做的，是对方打开了密室，放出了怪物，杀死了桃金娘，诬陷了海格。
    但是那又如何呢，比起帮助海格洗清冤屈，他更在意对方给卢修斯的日记本到底有什么作用。
    ”父亲？”
    被女孩担忧的声音拉回现实，他注视着女孩，问：“我是知道没错。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密室又被打开了。”诺琳紧张兮兮地说，”已经有好几个人被石化了，而且他们认为是哈利打开的，我想证明他的清白。”
    听到哈利的名字，塞尔亚斯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
    “不会是他做的。”他说，“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人是伏地魔。”
    “伏地魔？”诺琳惊呼，“那我们果然猜错了。我们以为是卢修斯·马尔福打开了密室，然后他把方法交给了德拉科——”
    “当时卢修斯还没出生呢。不过这个猜测也不能完全算错……毕竟他当时……”
    伏地魔当时把日记本交给了卢修斯，很可能那就是打开密室的关键。
    “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塞尔亚斯选择了岔开话题，他不想让女儿参与这些事情，“上次你说可能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有进展了吗？”
    他很高兴能看到女儿摆脱过去，开启新的人生。
    “进展非常大！”诺琳兴奋地说，“他没有拒绝我的表白，并且允许我追他了。”
    “那很好啊。”他笑着打趣道，“也许你可怜的老父亲有机会知道对方的名字？”
    “当然。”诺琳点点头，“我喜欢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我们的魔药学教授。”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你说是谁？”
    “斯内普教授啊，虽然他年龄有点大，但是我有信心……”
    “不行！绝不能是他！你怎么……”
    塞尔亚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反而造成了剧烈的咳嗽。
    “父亲！”诺琳连忙让他躺好，从旁边的柜子拿了一瓶黑乎乎的魔药，递给了他，“您快把药喝了。”
    “咳咳……我拼命让你……咳……重来一次……绝不能……绝不能被那个小子毁了！”
    “您在说什么？”诺琳完全听不懂父亲的话，“您先把药喝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不……除非……咳咳……你答应……”
    “好好好，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让塞尔亚斯喝了药，诺琳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不同意。唯独他，我决不同意。”重新躺好的塞尔亚斯坚决地说，“你答应我，换个人喜欢。”
    “您平时不是主张恋爱自由吗？”诺琳说，“他年龄的确有些大，而且是我的教授，可我就是喜欢他。再说了，这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啊，这点您应该最了解了。”
    那个混小子究竟给他女儿下了多少迷情剂——对方哪里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如此的迷恋？
    他封住了诺琳所有的记忆，就是为了让她重新来过。忘记所有不好的、沉重的事物，让她无忧无虑地再活一次。
    可为什么，她又栽到了那个人手里？那明明是一切痛苦的源泉，也是造成她死亡的罪魁祸首，更是……
    永远不会爱上她的人。
    她对对方的爱意是错误的，是不应该存在的。
    “真的没有改变的余地吗？一点可能也没有？”
    他在做最后的确认。
    “没有，一点也没有。”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塞尔亚斯长叹一声。
    与其让女儿再次走上错误的道路，再绝望一次，还不如让她想起之前的事情，直面痛苦，然后重新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琳，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他轻轻侧过头，“你把枕头底下的钥匙拿出来。”
    诺琳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它可以打开最底下的柜子……”塞尔亚斯的声音似乎飘到了很久之前，“你小时候总是问哪里装着什么，现在你可以知道了。”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一辈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