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苏阮阮和唐景霆两人赶到的时候,到处乱成一团,苏阮阮一眼看见了在夏恩身边的安星月,“星月!”
    “阮……阮阮……呜呜……你来了。”
    安星月脸蛋上挂满了泪珠,眼眶红红,一脸的慌张,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苏阮阮注意到安星月手上和身上的血,惊呼,“星月你……你受伤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安星月拼命摇头,“我……我没事,夏恩,夏恩……”
    地上摔着好几个人,夏恩扶着秦乐颜,秦乐颜和安星月差不多,脸上都挂着眼泪,手上也都有血。
    地上摔躺着的人跌撞站起来,瞪着眼看着夏恩和他们几人,眼瞅着有要逃跑的意思,唐景霆神色一冷,给了旁边耿天则一个眼神,耿天则了然会意后一把将要逃跑的人揪住。
    “一起带去医院。”唐景霆沉声。
    医院走廊里,人虽多,可四处都弥漫着冷意,苏阮阮和安星月坐在休息椅上,安星月还浑身发抖着,苏阮阮握着她的手,轻拍她背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
    秦乐颜倚着墙站着,她的慌张虽不似安星月那么明显,可从那潋着微光的眸中,那慌张害怕,还是可见。
    唐景霆拎着袋子走过来,将一杯热牛奶和热可可递给苏阮阮,示意一眼。
    苏阮阮将热可可递给安星月,“星月喝点热的,暖暖胃。”
    安星月接过热可可的时候,手还是发颤的,她转眸朝诊室望了眼,唇瓣发颤,“阮阮,夏……夏恩,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苏阮阮连连点头,“当然,夏恩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星月捧着热可可,喝了一口,苏阮阮抬眼,看见唐景霆走到秦乐颜身边,她站起身,也走了过去。
    “喝点热的,夏恩不会有事的。”唐景霆将热可可递给秦乐颜。
    秦乐颜接过道了声谢谢,转眸视线又落在诊室的大门上。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景霆问道。
    秦乐颜捧着手里的热可可,喝了口,她眼睫轻颤,眼底浮现一抹复杂……
    就在秦乐颜犹豫的时候,耿天则快步走了过来,“二少,都问清楚了。”耿天则说完下意识抬眼,看了秦乐颜一眼。
    秦乐颜喉间一动,咽了咽口水。
    “那些人,是岳小姐那边的,说是因为……”耿天则顿声,若意看了秦乐颜一眼。
    耿天则这一句岳小姐出口,唐景霆和苏阮阮大抵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秦乐颜深吸口气,缓启声接过耿天则的话,“那些人是岳美娣的人,目标是我,夏恩是被我连累的。”
    耿天则颔首,“是,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说是……秦小姐毁了别人的婚礼,所以想给些教训。”
    苏阮阮紧抿着唇,站在一旁,今晚这事,闹,跟闹剧似得。
    唐景霆本就微沉的眼色,此刻更是如镀上一层薄雾,散着阴寒,“知道了,那些人你处理下,和他们好好分析分析利弊关系。”
    耿天则颔首,“是。”
    耿天则离开后,几人面面相视,不知是因慌张还是愧疚和心虚,秦乐颜捧着手里的热可可不停嘬喝着。
    耿天则离开不一会儿后,诊室的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从里头走了出来,几人连忙迎上去,安星月站起身的时候,脚底一虚浮,差点腿软摔去,苏阮阮及时扶住了她。
    唐景霆问询了夏恩的情况,医生见他们几人着急忙慌的样子安抚道:“你们不用太担心,病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并无大碍,腹部中了一刀,但没伤到要害,伤口也不深,之后只要好好休养便会无虞了。”
    医生的一番话令几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医生走后,他们几人跟着护士去了夏恩所在的病房。
    夏恩是身上的伤口虽不算深,但处理伤口的时候,医生还是给他扎了半些的麻醉,所以此时,他还是迷糊的睡着。
    “夏恩……”秦乐颜在夏恩的床边,双眼泛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
    秦乐颜这般模样,苏阮阮看着,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一旁的安星月看着夏恩的眼神,也是充满纠然和担心,但她却没有办法,像秦乐颜那样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
    “这边我会让人守着。”唐景霆开口道。
    秦乐颜抽哒着转过眼,“谢谢,今晚……麻烦你们了,夏恩这边,我今晚会守着的。”
    唐景霆知道秦乐颜的意思,转眸看向苏阮阮,“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苏阮阮点点头,转过头,“星月,你去我们家吧,这一身衣服也要先换下来才是。”苏阮阮说道。
    安星月若就这样回家,怕是家里父母看到会受不住惊吓。
    安星月点点头答应下来,但目光始终是留连在病床上的夏恩身上,纵是转身离开病房,也是缱绻着不舍和担心。
    ……
    三人一起回到了兰乔九溪。
    张嫂迎上来的时候看见陌生的安星月,又见她身上沾染着血,吓了好一跳。
    苏阮阮带着安星月回了房间,找了套衣服给安星月,“星月要不你今天就在我这住一晚上吧,反正现在也不早了,也省得来回折腾,麻烦。”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苏阮阮笑了笑,“怎么会,你看我这床再加一个人都够睡呢。”
    安星月点点头。
    “那我给你去放热水,你洗个澡。”
    “阮阮,谢谢你。”
    “不用,星月你是我的朋友嘛。”说完苏阮阮转身进了浴室。
    安星月进了浴室后,苏阮阮轻叹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她走到唐景霆的房间,敲了敲门进去,“唐先生。”
    唐景霆站起身,迎上前,苏阮阮习惯的朝他怀里靠去,仰着小脑袋,望着他,“今天也不早了,我就让星月今晚在这边住一晚了。”她说道。
    唐景霆轻抚了抚她的发,鼻间发出一声轻嗯。
    苏阮阮在这边和唐景霆今天说了几句后,就回了房间。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安星月已经洗漱好从浴室出来了,她将安星月换下的带血衣服交给了张嫂。
    “星月,今晚的事,你怎么会掺和进去了?”苏阮阮在安星月身边的位置坐下,将刚倒来的温白开递给安星月。
    安星月喝了口,胃里暖意足,轻叹气慢声道:“我在街头画画,凑巧遇到了夏恩,就和他聊了几句,后来我们边走边聊,就看见被那些人纠缠的秦小姐,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对秦小姐动手动脚的,夏恩便过去护着秦小姐了,然后两边人就打了起来,夏恩为了保护秦小姐,才受了伤。”
    说道此,安星月粉唇紧抿,眼底划过一抹忧。
    苏阮阮听着嗟叹一声,无奈道:“陆岳联亲的婚礼被破坏,闹的满城风雨,岳家被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自是不会轻易罢休甘心的。”
    安星月捧着水杯,指腹抚着杯壁,小脸紧着深深的忧,缓声,“我只觉得夏恩太可怜了,今天若不是因为秦小姐,他本不该被受牵连的。”
    苏阮阮粉唇撇撇,轻点头,“夏恩和乐颜姐自小一块长大,他对乐颜姐又那么喜欢,怎么也不会看着乐颜姐被欺负的。”
    安星月贝齿咬着粉唇,眼睫微颤,“阮阮,你和秦小姐是相识的,我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我真的觉得,秦小姐做这样的事很不对,她和夏恩在一起了,陆冕也要结婚了,她这样跑去闹了被人的婚礼,且不说对陆冕和岳家的人的伤害,对夏恩的伤害更是极大的,她这样做,置夏恩于何地?眼下夏恩还为了她受了伤。”
    安星月越说越觉得生气,替夏恩觉得不平。
    苏阮阮小脸划过一抹无奈的赞同,“老实说,我和星月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乐颜姐这么做确实……”
    她长叹口气,转过眸,“算了,不说这个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她站起身。
    安星月也没再纠着,放下手中的水杯跟着走了过去。
    这一夜,安星月睡的并不踏实,她心里总是记挂着还在医院的夏恩。
    ……
    翌日一早。
    安星月记挂着夏恩,三人吃完早饭后,就去了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夏恩已经醒了,他正和秦乐颜说着话。
    安星月看着夏恩,眼里攒着许许多多的关心,呐呐张唇好几次,都没能开成口,好不容易,她寻了个空隙,才开了口,关心问询道。
    夏恩看着安星月,想到昨晚她也在吓得直哭,有些歉疚,“抱歉,昨天连累你了,你都还好吧?没受伤吧?”
    安星月眼底不自觉涌起情绪,她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摇摇头,“没……我没事。”
    “昨天那些人,天则已经处理好了,不过……”唐景霆启声,转眸看向秦乐颜,“这件事到底是因你和陆冕而起的,夏恩他们是受了牵连的,我想,这件事要彻底有个解决,还是要你出面解释清楚。”
    秦乐颜抿着唇,眼眸微低,眼底略过一抹复杂,夏恩瞅见,浓眉弯蹙,“这件事我会帮你一起。”
    唐景霆神色一冷,“夏恩,你不能帮。”
    “老唐。”夏恩眉眼划过一抹不悦,看着秦乐颜的眼神充盈着担心。
    “你自己想想,还有乐颜,”唐景霆对秦乐颜虽有不满,但还是压着了心中的不悦,对秦乐颜还客气着,“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她去破坏了陆岳两家的婚礼招引来的。”
    说及此,秦乐颜眼底划过一抹难堪。
    唐景霆亦看见秦乐颜眼底的这抹神情,继而道:“这件事既是因为你招惹引来的,要解决自然也得是你去解决,岳家在金陵的地位虽不似秦家陆家那么大,但婚礼被破坏的事现在是众所周知,你这边无论怎样是站不住脚的,你如果不亲自去解决,岳家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外界的舆论这边,你已经失了,若不好好解决,于你于秦家于他们,都没好处。”
    唐景霆的一番话,虽有些刺耳甚至令秦乐颜觉得难堪,可一字一句却都是在要点上,利弊关系,分析的清清楚楚。
    秦乐颜呼吸沉重,许久后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颜颜!”
    秦乐颜扯出一抹笑,安抚道:“夏恩,昨天若不是你,只怕现在躺在这的就是我了,二少说的对,这件事……到底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得负责解决。”
    夏恩的伤势不算很深很重,所以一早医生护士再来检查了一番后,便通知他们可以出院了。
    “我去帮夏恩办出院手续。”秦乐颜主动接过护士递来的单子,走出了病房。
    秦乐颜离开病房不一会儿,唐景霆跟了出去。
    在秦乐颜办完手续后,唤住她。
    “二少有什么话和我说么?”秦乐颜问道。
    唐景霆双手插兜,深邃眼眸没了刚才的柔和,全只剩下一片冰冷,“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陆冕对么。”
    秦乐颜微怔,没想到唐景霆的问题是这个,她唇角扯了扯,“二少怎么问这个了。”
    唐景霆神色清冷,“你若不是对陆冕喜欢至深,放不下,大概也做不出破坏陆岳两家婚礼的事,但既然你做了这样的事,你对陆冕喜欢至深,那就好好经营你和陆冕之间的感情,无论好坏,以后别再吊着夏恩了,和夏恩划清朋友界限。”
    唐景霆的话直白不弯绕,那句别再吊着夏恩,是令秦乐颜脸色一变,闪过一抹难堪,“二少,这话从何说起,我和夏恩一直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何来吊着他一说,二少不是对夏恩关心着急糊涂了吧。”
    “你有没有吊着夏恩,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承认无妨,以往你和陆冕一有问题吵架,总是来找夏恩,你和夏恩所谓的在一起交往,有哪一次不是在你和陆冕闹脾气后?一旦你们和好,夏恩便从男朋友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夏恩很喜欢你,所以他即便知道你是用他赌气,他也不曾抱怨半句,配合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夏恩是人,不是你可随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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