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卫生巾掉在坐便里

    在一条街道的拐弯处，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西城区劳务市场，每天都有上百个从郊区上来进城打工的男人，在这里等着市里的居民，给他们送来这样那样的活计，而这些在这个城市里干零活的男人，无疑是一些靠一点微薄的手艺，养活老婆孩子的底层人士。【他们，是让城市的比他们高的阶层所看不起的。
    但他们自己有自己的乐子，也用不着这样的人看得起，有钱人住高楼，没钱人住平房。可现在变了，有钱的人，也都到郊外去买平房去住。
    挣钱过日子，都有个天有不测风云。干这样的营生，也是猫一天狗一天的，有时一天就挣了好几百，有时好几天也不开张，把你气晕了，也没人多看你一眼。活在生活底层的人，就是这个命，没办法。
    已经是下午，太阳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天上。今天的生意寡淡，许多人都不在这里靠了，有着高高的个子，一身彪悍身材的王长利，看到街上稀疏的人流，叹了口气，对他身边一个相对矮一些，也瘦一些，但身材却标准得多的同伴说：“今天又没活，我不在这里靠了。”
    李大军不想走，说：“今天咱俩可是一分钱没挣啊，就不能再等等看看？”
    王长利拿出手机对李大军说：“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会有谁来让咱们干活？要等你等，我是不等了。”
    王长利把瓦工的工具放在摩托上，骑着那辆破摩托，一路放屁地开走了。
    这个时间很少有人来找他们干活的了，偶尔也有，但那就完全靠运气了。李大军也想走，但他又不能走，他有自己的苦衷，老婆孩子都要等着他挣钱吃饭，一天没活干，老婆的脸就啷当的像个鞋拔子。
    王长利就是这样，一看到路上没人，心就野了，回家喝酒，搂着媳妇睡觉，那叫一个舒服，快活。人家的老婆好说话，没挣到钱就没挣到，明天再挣，可他的老婆看钱就跟红眼疯似的，一天没挣到钱，他就别想进门。
    他们这些在市里混的乡下人，真他娘的难过。
    他的心里只是期盼能来个送活儿给他的，一天拿回家百八十的，他的心里才落忍。
    李大军四下里看着。一辆叫不出名字的好车向他的方向开来。他想躲开，但那车却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不到三十，身着一身名牌服装的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李大军没心情看美女，他现在想的是钱的问题。
    “我家的坐便堵了，你能给掏掏吗？”
    李大军心想，在所有的活里，这活是最没技术含量的了，是个人都能干。
    “能，可我是个瓦匠，不能干这样的……”
    那女人笑了，说：“你的意思是，你是个技工呗？没关系，我按照技工的钱给你。你要多少？”
    李大军想了想说：“一百五。”
    女人喜欢砍价，就是砍掉五十，他还剩一百，如果抠，就是看到一百，他在晚上这点时间能挣个五十，他也就满足了。
    那女人真是痛快，也是真有钱的主儿，说：“我给你二百。走吧。”
    李大军心里一喜，心想，这真是爽快的女人。他真是没白等啊。
    他要去推他那辆破摩托，女人说：“你还骑你那破摩托干啥，上车吧。”
    “那我的车……”
    “你那破车惦记什么？我一会再给你拉回来，你骑着就回家了。”
    李大军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办事，就高兴地说：“那还行。”
    女人在开车，他坐在身边。女人根本不搭理他，他也就老实地坐在那里，看着夕阳下的城市。车开了一会，居然开出了市区，在一个山水相依的地方停住了。李大军还真的没来过这个地方，一片新开发的别墅，个个都那么漂亮。
    “那个第三栋就是我家。才住进来。”
    “才住人坐便怎么就堵了？”
    那女人脸一红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楼是真漂亮，看的李大军眼晕，但他不能随便看，就说：“哪里是卫生间？”
    “在这。”
    女人打开一扇门，这里就是卫生间。
    李大军问：“是什么掉进去了？”
    女人看了李大军一眼，说：“是卫生巾……”
    李大军刚要问，又憋回去了，心想，这可怪了，不能自己扔进去的吧。
    可他突然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女人上厕所的时候，夹在裆中的卫生巾不小心就掉了进去。
    李大军突然笑了，那女人说：“你笑什么？赶紧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