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情
我感激杨坚初次见面就对我推心置腹,但心中又很惊疑:孙大胜对我说,老板们同仇敌忾,要共同对付阳本,他的拜把子大哥却叫我不要去惹阳本,难道孙大胜的谋划没有跟他大哥沟通?我不敢随便问这个问题,喝了一会茶,便起身告辞。 杨坚留我吃饭,我说我还要去给我爸寄钱。杨坚当即从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给我,叫我拿去零花。我赶紧婉拒。杨坚说:”小文,你刚帮我捞了机器,这点钱也算是酬劳吧。”我说:“杨哥,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在什么地方都会做,你是我老板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杨坚说:“既然你认我这个大哥,大哥就更应该关心你。公主滩这个地方,使钱的地方很多,拿着!”我收下了,说:“杨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说一声。”
路上我想:这钱来得好容易啊!刚才那些人抢金子那个疯狂劲就跟鬣狗似的,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贪婪呢?一抢到金子,他们就赶紧去玩女人!唉,也不能怪他们,人跟人不一样啊。如果他们也像我这么幸运,有人一下给他们拿一千、几百,有女孩子主动跟他们好,他们怎么会去疯狂抢金子?又怎么会去(女票)鸡?说来我也是个不幸的人,如果我也像李连杰那样一帆风顺地成为明星,我又怎么会流落到这个荒蛮的地方?我爸妈供我读武校,那钱都是一锄一锄从黄土地里刨出来的,妈妈因为没有钱治病,早早地就去世了。没有钱真可怕啊!我现在遇上了孙大胜和玲波,财运和桃花运不是每个人都同时撞得到的,我幸运啊,我应该珍惜啊。我要回去给玲波姐姐道歉,跟她和好。
回到营地,我听见从玲波的房间里传来吉他声和歌声,是《神雕侠侣》的主题曲:“谁令我心苦恼添,前事往影相交间……”这公主滩还能听到吉他声!我走进去一看,只见玲波坐在床上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玲波会弹吉他!这倒没有辱没她薛宝钗的美名。我叫了声玲姐,她视我不存在,依然自弹自唱。我站到她面前,低下头说:“玲姐,我错了,对不起。”歌声和吉他声回答着我,仿佛夜风和着小溪流水,幽婉缠绵,丝丝萦绕在我心上。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唱起来:“谁惧怕深情,常留在心田,恨爱相缠莫辨……”她的声音停止了,只有吉他的旋律伴随着我。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在叫:“薛宝钗!薛宝钗!”
我走出去一看,又是那个跟我打架的藏袍哥,他今天穿了一身新衣,倒有几分英俊,就是人黑了点。玲波也走出来了。那藏族小伙忙叫了声薛宝钗,脸上露出憨憨的喜悦。 玲波打量着他说:“你喜欢我是吧?”那藏族小伙忙说:“是,是。”一脸喜出望外。玲波看了一眼我,又对他说:“他也在追我。你如果能打倒他,我就跟你走。”我吃了一惊,心中似醋瓶跌翻。那小伙子受宠若惊,立即摩拳擦掌。玲波又对我说:“弟娃儿,给我狠狠地打他!”我一愣,那小伙子已冲过来,一个黑虎掏心打到我胸口,震得我倒退三步。我的心好痛!我脸上一寒,转身一个摆腿,摆得他一个踉跄,又跟上一个飞毛腿,将他踹出丈余远。那小伙子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看着我说:“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转身走了。我学着周润发灿烂地一笑:“再会!”深吸一口气,心上的痛消除了些。
我跟玲波进了屋。她继续坐到床上弹神雕侠侣。我说:“ 玲姐,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她不理我。我抓住吉他,说:“玲姐,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她打开我的手,只顾拨弦,拨出一条伤心的流水,而我就像一瓣失恋的落花。她说:“你唱啊。”我愣了一下——啊,有意思了!但我此时已没有心情唱神雕侠侣。我想了一下说:“玲姐,你会不会弹上海滩?我最喜欢刘德华的上海滩。你弹上海滩好不好?”她试了一下调,弹起了上海滩的旋律。我心中似一阵波涛涌来,立即想到了公主滩,临时将上海滩改成公主滩,跟着唱起来:
难忘灿烂,谁会忘得了公主滩。
难忘浩瀚,一浪一浪的奇谈。
绝色超凡,只会出现在公主滩。
一身是胆,一起轰轰烈烈地干。
别问是爱还是仇,都在涛涛里转弯。
翻千番,拐千弯,你和我是不见不散。
无恨无愁,我的最爱公主滩。
同步滩头,和你好好地干一番……
我唱完,她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说:“弟娃儿,你好有才啊!”抱住我像雪熊吃蜜汁似的缠绵地吻我。我仿佛听见张飞在擂鼓,我就像一个胆小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搡着上阵,慌乱间我的手摸到她里面去寻宝,啊呀,姐姐真是稀世珍宝,那手感……我们变得光光了,就像亚当和夏娃,啊呀,薛宝钗的身子好白啊,白得像冰山雪地,雪坡下一个萋萋的幽谷。我的小弟弟就要进幽谷探险,姐姐突然把腿夹住了。她看着我问:“弟娃儿,你爱姐姐不?你爱姐姐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姐姐就不给你!”我一怔:爱?我爱玲波吗?我心里装的是恩人姐姐啊!我向关公发过誓要娶姐姐的啊!一想到这,昂首挺胸的小弟弟一下变成阮(软)小二了。报应啊,举头三尺有神明!玲波看着我的窘相,问:“弟娃儿,你啷跟了?”我羞惭满面,说了句:“玲姐,对不起,我不能……”匆匆穿上衣服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