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
    土地承包以前，堆屋下面的那一片冬水田，就被修整成了养鱼池。土地承包时，冷元平为首的六家人承包了过去。多家承包应验了那句俗话：“艄公多了打烂船”。几年来，六家人为投工投料投资等问题扯皮，终不愿再继续合伙，决定转包给一个人经营。
    石云飞正想找个鱼塘,承包过来交给游牧声经管，这下正中意。只让冷元平出面，去与其余五家签协议。说好每年支付各家七百元钱，年初一次交清。盛成美哪里拿得出四千多元钱来，石云飞只得给垫上。明说是帮忙垫上承包款。石云飞和盛成秀都知道，这钱拿出去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
    对石云飞来说，只要与女人有了那种关系，就与情感沾上了边，不是情人也是性伴侣了。到了这个份上，还用得着斤斤计较钱么。如果还斤斤计较钱，再干那事还有什么意思？
    光有养鱼池得还有鱼苗，盛成美和游牧声只是光人一个，这钱还得石云飞拿出来。不管啷格说，都是在帮自己的妹妹，盛成秀即使不愿意，也无法说出口来。
    再说她也不是那种视钱如命的人，她心中唯一的一个结，就是早点去医院动手术。她暗自盘算过，尽管手术费不停的在涨，这几年不比那几年了，钱来得容易些。她去医院打听了，费用也积攒的差不多了。
    待把盛成美的事情办好后，就去医院做手术。石云飞从不乱花钱，从不进歌厅舞厅，即使花钱也是往屋里买东西，她们家所有的收入，都在她手里掌管着，石云飞从不过问，也从不理会钱如何用度。
    二
    李同付家有鱼苗卖，盛成秀、盛成美、游牧声、石云飞一同前往。鱼苗多少钱一条，全是盛成秀和盛成美俩人去讲价，游牧声好像也漠不关心。鱼苗卖完了，还有些成鱼，李同付问石云飞说：“成鱼要不要，要我也全卖了？”
    石云飞对盛成美说：“买点成鱼吧，业务单位来钓鱼，就让他来这儿钓。”盛成秀说：“没钱了。”石云飞问游牧声说：“要不要？”游牧声淡心无肠地说：“随便。”盛成秀对游牧声说：“这个鱼池，可专门是为你承包的。我出本钱，你自己喂，以后赚多赚少都是你自己的。”
    游牧声好似漠不关心，对盛成秀的话也不置可否，只跟随走动不发一言。谁也不知他心里想些啥。也许是他不愿意来养鱼，也许是盛成美强要他来的。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流露着些许的抵触情绪。
    不管游牧声的态度如何，为业务人员来了有鱼钓，石云飞还是决定买下来，那几百斤可以让人垂钓的成鱼。盛成秀对游牧声说：“以后卖鱼的收入，就是你自己的了。如果业务单位来人钓鱼，你就把秤称好，把数目记好，十天半月我可以和你结一次账。”
    石云飞拿本钱出来买鱼苗，完全是冲盛成美的面子。这钱只要拿出来，就没有想收回去。如果没有和盛成美的那层关系，也许他不会同意盛成秀，这么三千元五千元的不记数的投入。
    也许盛成秀会这么做的，因为盛成美必定是她的妹妹。为了能早见效益，盛成美又找姐姐拿了一笔钱，又去买了一批，几乎每条都有五六斤重的草鱼，专门用来让人垂钓。
    鱼池旁边有一间小屋，可以用来堆放鱼饲料，夜晚还可以住在小屋里照看鱼池。盛成美的家，离鱼场好几公里远，跑来跑去多少有些不方便，堆屋新修的楼房大都空着，盛成美搬来一张床和儿子尤浩奇住了进去。
    盛成秀办好了这些事情，就去医院动手术了。石愿平去医院照顾妈妈，石愿静因为腿脚不方便，就在家自己照顾自己。鱼池里有大鱼，如果鱼池没人照看，就会有人半夜三更来偷鱼。盛成美每天十二点以后，都会把游牧声撵去鱼池边的小屋里睡觉。
    石云飞住楼上，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游牧声走了。从楼房上面的阳台上，看的见鱼池边的小屋。直到看见小屋的灯亮了，石云飞才悄悄地溜下去。有时门没有上锁，有时又是上了锁的，但只要石云飞轻轻的敲几声，盛成美自然会给他把门打开。“他刚走了你又来，真不知道这样做有啥子意思。”开门的盛成美常这样说。
    不知道为什么，盛成美每次都有点像极不情愿似的，总要无端的扭捏推诿，拥着少妇的丰腴**，只想把那话儿插进去。盛成美的扭捏，石云飞很难如愿。待推诿一阵，那话儿就有些把持不住了，没待把那话儿全部插入**，jīng液就射了出来，常挵的石云飞意犹未尽。
    石云飞一厢情愿的认为，多次和女人**，就应该是情人了，就必然会生出一些情意来。人不能像动物那样，交媾完了就即刻分开，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石云飞对盛成美滋生情爱的，是一次石云飞起身离开，盛成美赤身**的扑上来，扎实的亲吻他。
    他把盛成美视为情人，就起始于那次亲吻。石云飞滋生起了和盛成美长相好的念头。觉得自己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觉得自己该时时关照她，自己该当对她承担点责任。
    石云飞想找一个长相厮守的情人，盛成美的一席话，给他渴望情人的心泼上了一瓢冷水。“有个女的，让男人搞一回，男人每回都给她三百元钱。”盛成美说这话时，话气中透着极大的羡慕。
    如果和女人来一次给一次钱，石云飞真无法想象，这种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三
    每次石云飞去，只要一射出jīng液，盛成美立马就催促石云飞离开，石云飞不想离开，射了jīng液就走。做这种事就很没意思。石云飞就赖在床边小睡了一会儿。
    突然被盛成美推醒，只听她说：“走了，走了，……”石云飞自是不想走，还想相拥着和她亲热一阵。盛成美不乐意，说：“让你在这里睡了恁大阵子，也合适了嘛，你还要想精想怪的，我不要你紧到睡在这里。”
    石云飞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觉得维持这样的关系，没有什么意思了。每次悄悄的来，偷偷的耸几下子，射了jīng液就走。这样有什么意思？他突然觉得找女人做情人的想法很幼稚，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女人，即使和你发生过性关系，也不会做你的情人。
    他曾听几个男人议论女人时说的一些话：
    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你发生性关系。世上没有几个女人不和男人偷情，只看与你有没有缘分。别看许多女人表面上矜持清高。女人为了情感，为了金钱，愿意和你**的女人多的是。有些女人做出的事情，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你想和女人发生关系，真得看你和她们有没有缘分。有没有能让女人身心和精神都可以得到满足的东西。你和她欢喜一回，可以让她轻而易举的当市长，可以给她，这辈子她都无法挣来的钞票，没有几个女人不动心的。
    许多女人对几千块钱万把块钱看不上眼。可你给她十万，百万，千万，甚至能给她一个亿的人民币。多少女人能经受得住？这种权利和金钱的诱惑？
    当然，也有个别的，不为金钱和权利所动的，可她也难过情感这道门槛，只这种为了感情的女人值得尊重。
    真正为了钱的，也应当值得尊重。那是摆明了的，你拿钱我拿货，钱货两清。可恨的，是那些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女人，明明是为了你的钱，可嘴上说的又是一套，还要伪装圣洁……
    这种女人说多可恶就有多可恶，也许有一天你遇上了，也许你就知道的。世上没有几个女人会真心喜欢你，会真心爱你，会真心把一切奉献给你。
    以前的石云飞，对别人的议论不以为然，只认为你对女人好，女人自然会对你好的。如今看来，这辈子要想找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女人，有点难！
    那些别人对女人的议论，也许没有错。女人的心难让人琢磨。记得那一年，他禁不住盛成美丰腴**的诱惑，鬼使神差的脱下她的裤子，想从她那里得到满足。盛成美坚决不干，扬言不和他们家往来，也不和他来一回。
    谁知道她会主动来找他……石云飞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和她的第一次，那一次的那种箍箍的感觉。
    他敢肯定，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盛成美完全是心甘情愿的。说实话，在没发生那次**前，他并不喜欢她。
    如果那次**以后，他离开了她没有自己溜过去，他也不会把她放在心里。可是，后来她又偷偷溜到他的床上去了，还对他说：“……以后的日子长得很……”
    四
    石云飞正要起身离开，盛成美小声说：“喂，来一回三百块钱，你还没有说给不给呢？”石云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盛成美又说：“你不要稳起，你还差我两千块钱呢。”石云飞鄂然了，小声说：“我还差你两千块钱？”盛成美说：“你忘了，我们来头一回，你答应的三千块钱，才拿一千块给我……”石云飞小声说：“亏你记性好。”盛成美说：“钱大嘛，记性不好要得。”
    这些日子，为买鱼苗和垫出的鱼场租金，少说也超过一万元了，没有想到她还念念不忘，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时，答应的给她三千块钱。
    几天后，石云飞把一万元钱交到了盛成美的手上。她露出了甜甜的笑，他则一点也笑不起来。不是吝啬舍不得这点钱，总觉得怪怪的，对这种交易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不是偷情，也不是爱情，只是交易，这种交易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