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
尤殊光成了翻砂房的常客,三五天总要来一次。有时在张无过开的餐馆吃点东西,有时只是在翻砂房打个照面就和严进林一起走了。尤殊光再少有喜气洋洋的时候了,许多时候都懒怏怏的耷拉着脑袋,看景况石云飞知道他打牌输了,也不好问他。
一天半夜,尤殊光来敲翻砂房的门,嗫嚅着说:“想找你借点钱。”石云飞问:“多少?”尤殊光说:“一千。”石云飞道:“一千?那么多?”尤殊光说:“我有一张工商银行的定期储蓄存单,存的是一千元钱,我把它押给你。”石云飞说:“真的我没得钱。”尤殊光说:“你帮我想想办法嘛。”
石云飞道:“没得钱就不去打了嘛。”尤殊光说:“没得法,得了这个病。”石云飞说:“原先你不是赢了么,啷格又输了呢?”尤殊光说:“都怪我名字取得不好,尤殊光又输光,这几天把赢的钱全输出去了。”石云飞问道:“你在哪里打牌赌钱?”尤殊光说:“在云行有家里,”
石云飞说:“听说云行有浸血旺滚进开水锅里去了,是不是哟?”尤殊光说:“脸上手上全是伤,听说雀儿都烫脱了。这个人福气好运气不好,他原来那个堂客遭人杀了,听说也漂亮,这回又从壁山县娶了一个来,叫尤卿栀。这个堂客漂亮,真的漂亮!我和她认了兄妹。”石云飞开玩笑说:“云行有的儿可要喊你舅舅罗。”尤殊光也笑说:“成亲戚了。”又着急的说:“哎,严进林和张无过还在云行有家里等我呢,这钱你还是给我想点办法,等我捞回来再来取存款单。”
石云飞原想说点其它的事情插过去,尤殊光不再提借钱就算了。没想尤殊光存心要借钱,只好问盛成秀那里有没有。盛成秀说:“今天卖铜收的现钱,你把钥匙拿去看。”
尤殊光的一千元定期存单是工商银行的,石云飞边看边说道:“输钱只为赢钱起,能收手还是别去打了。你看张无过,他开餐馆好多年了,找的钱全都打牌输了,如今老婆都跟他两个离婚了。”尤殊光说:“他还不是在那里搓麻将。”石云飞把存单还给他说道:“最好还是少去赌些。”尤殊光说:“你不要存单抵押?如果我输了,这钱我还是会想法还你的。”
二
深夜,石云飞又听见有人在敲门,开门看是严进林,石云飞问说:“恁么黯了有啥子事?”严进林抱着一包衣服,说:“不得了!出事了!你帮我个忙。”石云飞问:“帮啥子忙?”严进林说:“尤卿栀被云行有夺了一刀,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在山坡上观察了一阵,许久不见动静。不晓得现在情况如何,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如果云行有把尤卿栀杀死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石云飞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你说清楚点,到底是啷格一回事?”严进林道:“我们不是在云行有家里打牌么,尤殊光不是还来找你借钱的么?……”石云飞说:“你说到底为啥子?”严进林说:“哎哟是恁格的。云行有被开水烫了以后,面相就有些难看了,身上脸上都花里古哨的,也许雀雀也烫的不行了。后来就……”
说到这里严进林又停顿下来,石云飞盯着他。他才又继续说:“我们在他家打牌,格老子尤卿栀,过上过下的都把她的大咪咪在你的肩膀上,背上,手杆上搽几下,有时还在你的屁股上摸一把。哪个男人遭得住这样的勾引嘛,所以后来就……”石云飞说:“你就和她搞到床上去了?她可是我们兄弟伙的堂客呢,你不是说宁穿朋友的衣不嫖朋友的妻么?”
严进林说:“莫说啷格多,我们是兄弟伙的时候,他的堂客是赵车珍。只可惜赵车珍被杀了。这回这个堂客,肯定和云行有搞不长。莫必他随便去找个女人来,我也当她是兄弟伙的堂客么?”石云飞说:“搞不长你就帮他搞?赵车珍你搞过没有哦?”严进林说:“人家都急死了你还开玩笑。”
石云飞说:“你们怎么动起刀来了?”严进林说:“我们打牌打到深夜了,云行有要去浸血旺,我们就不打了。尤殊光和张无过还不安逸,说我赢了钱就不来了。我和云行有一路出来的,云行有走了很远很远。我看见他去上班了才又返回去的。可我们刚把衣服裤子脱了,他龟儿就在外面喊门了,我和尤卿栀赶紧爬起来,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他龟儿把门整开就冲了进来,他握着一把刀就扑上来刺我。尤卿栀看见他扑上来杀我,赶紧扑上去拦他,那刀刺进了尤卿栀的肚子里,吓得我抱起衣服就跑。”
此刻,严进林才把他抱着的东西放下来。灯光下,花花绿绿的衣物里,有些衣服是尤卿栀的,严进林说:“我穿的内裤都是小尤的。”严进林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穿上。说:“你去打听一下,看尤卿栀死了没得。”
严进林余悸未消,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的,石云飞只好和他一路去探看究竟。院子里静悄悄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严进林说:“明天,你一定要去帮忙打听一下,看尤卿栀有没有事。人死了可就麻烦了,我在翻砂房等你的回信。”
三
尤卿栀住进了医院,没有生命危险。云行有到处找严进林向他讨个说法,严进国四处邀约人准备应付云行有找他大哥的麻烦。严进林叫石云飞出面协商,云行有到底要怎样才平息事端。
石云飞对云行有说大家都是弟兄伙,闹起来打起来别人看笑话。云行有含血愤天的说:“老子没有想到,他严进林是这样的人。前些年你帮他种自留地,他回来后到处出你的言语,说你不落教,说什么宁穿朋友的衣,莫嫖朋友的妻。你看他现在……”石云飞说:“这个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严进林,别人说的伢狗不摆尾,公狗不爬背。那个东西不是长在髁膝头上的,女人不愿意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得行。”云行有说:“那个狗日的尤卿栀也不是人,他们有感情么,莫必他就喜欢她了,严进林还不是和她俩个搞起耍,依得老子前些年的德行,老子不打死她龟儿。”
石云飞问道:“尤卿栀的伤势如何?”云行有说:“我才从医院回来,尤卿栀来拦挡我,结果躲避不及被夺了一刀,没多大事,几天就会好的。”石云飞说道:“你啷格动刀嘛?”
云行有说:“你不晓得,把老子气惨了,俩个人眉来眼去的不说。老子搓麻将,尤卿栀来打几把,俩个人在牌桌子上就摸起手来,当没我这个人似的,你说气人不气人。尤殊光身上带的钱赌输完了,我说不来了,可他不干,偏要等尤殊光来找你借钱再继续打。
我四点钟要上班去浸血旺,尤殊光和张无过都坚持要打,让尤卿栀凑个角角。严进林不干了,借口送我上班,送老子出来。前几次也是,只要老子去上班牌就不打了,以为他做的高明老子不晓得。麻雀飞过都有个影子,他俩人瞒得过我的眼睛,他默祷送老子出来再返回去就屁事没得。哪晓得老子跟在他后面,估摸他俩人上床了,老子才冲进去,看见俩人脱得光兮兮的。老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刀儿冲上去杀他龟儿严进林。那晓得尤卿栀扑上来挡到起,唉……”
云行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想到刀儿夺到了她肚皮上。”石云飞问道:“哪你准备啷格办?”云行有说:“老子哪里搭下去哪里爬起来,这个面子无论如何要找回来的。”石云飞说:“堂客要偷人没有办法,离婚算球了。”云行有说:“离婚?要得狗屁,现在我这个样儿,离了婚再到哪里去找?”石云飞说:“那你打算啷格办?”云行有说:“你看严进林啷格说,先把医药费拿来,总还得挽个圈圈出点血才能了事。”石云飞起身回翻砂房给严进林说医药费的事,云行有往刘家院子走去。
四
云行有因被烫伤,落得满身都是伤疤,也因此担心堂客嫌弃,也怕堂客因此去偷人。没想到屋漏偏逢连阴雨,这个尤卿栀,怕啥她就做啥,还真偷起人来了。
狗日的严进林也不是人,兄弟伙的老婆也偷!幸好老子不迷糊,让老子捉到了现行。你格老子严进林整我的堂客,老子也去你家整你的堂客。云行有突然间冒起了这个想法。
刘家院子冷冷清清的,云行有以为盛万丽不在家,进得屋来,盛万丽好像正要出门的样子,见云行有时露出几丝惊慌,她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盛万丽见云行有来了,不知该怎样应对,口里道:“云大哥来了,屋里坐。”云行有没有坐,看着盛万丽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晓得不?”盛万丽明知故问说:“昨天晚上啥子事情?”云行有说:“严进林昨晚上日尤卿栀,被我逮到了。”盛万丽故作惊诧道:“有这样的事情?”云行有说:“尤卿栀被刀儿夺伤了,还在医院住起的。”盛万丽说道:“我啷格不晓得耶。”
云行有说:“严进林日我的堂客,我就要日你一回打炮。”盛万丽急声道:“恁格啷格要得哟?”云行有说:“啷格要不得,反正一个搞一回互不相欠。”盛万丽道:“要不得!要不得!我不干……”
盛万丽话没说完就想往外跑。云行有说:“你跑得脱。”疾步跨上去抓住她。盛万丽拼命反抗,带着哭声说:“别这样……别这样……你们是兄弟伙,朋友妻不可欺呀……”云行有说:“这怪不得我,是严进林先日我的堂客,我不得不日你一回顶账,这怪不得我……”
一个女人哪能与势若疯狂的男人相抗,没多一会儿,盛万丽的衣服被云行有扯脱了,柔嫩的肌肤**袒露,盛万丽用两只手去掩饰俩个肥嫩丰腴的**,裤子又被云行有拉脱了,盛万丽顾此失彼,终被云行有脱得赤条条的。
云行有把盛万丽按倒在床沿上,盛万丽的两只手被云行有一只手握着,压在头顶上。云行有的身子,骑压住盛万丽的两条大腿,盛万丽一点动弹不得。那白嫩的肌肤,勾引欲火,云行有褪下自己的裤子,那话儿直直的挺着,云行有心中窃喜,能搞盛万丽一回,那可是因祸得福。
云行有正把盛万丽的屁股移到床沿,正把盛万丽的两只大腿搭在自己肩上,正要把那话儿插进盛万丽的**时,石云飞和严进林走进屋来了。见此情景,严进林跑去抓菜刀,云行有丢下**的盛万丽,也赶紧在屋中寻找能抵挡打架的物件。
石云飞阻挡在两人中间,竭力劝说。俩人表面上气势汹汹,因各有短处被别人捏着,多少有些气馁。经石云飞从中调停,总算没有打起架来.
尤卿栀在医院里隐约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吵着闹着要和云行有离婚。石云飞几方劝解,终圆满说和,严进林承担尤卿栀的医药费,另拿一千元钱给云行有作尤卿栀的营养费,又花了七百元钱买了一台菊花牌十七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作为精神补偿,并保证今后不再与尤卿栀往来。
严进林嫖云行有的老婆尤卿栀,云行有挥刀刺杀严进林,没想到却一刀刺伤了尤卿栀的肚皮。云行有企图搞一回盛万丽除账,正巧被严进林回家碰上。石云飞把这当笑话摆龙门阵说出来。盛成秀听了在心里嘀咕:“男人怎么都这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