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
荔枝村流言四起,说吴嗣礼这个老人公烧媳妇任和美的火。有人背着吴嗣礼传唱:“烧火老,九道箍,不变黄牛就变猪。”吴金贵要和任和美离婚,任和美坚决不同意,打打闹闹上了法院。
傅芙容为了要知道结果,扭倒要跟着去法院探看究竟。法厅上,吴金贵呈述离婚的理由:“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没有共同语言,我们的婚姻是包办的。”
吴金贵继续说,“那一年我才十七,在排灌校读书,父亲托人去说的媒,虽然我们同在一个学校读书,说媒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办结婚证也是父亲和她们家的人一起去办的,办结婚酒成亲我也没有回去,所以我要求离婚。”
法官问吴嗣礼:“是这样的吗?”吴嗣礼说:“我是他老汉,给他办这些事情有什么错?”法官说:“你这是包办婚姻,不合法。”吴嗣礼说:“三姑六婆,明媒正娶,那点不合法。”
吴金贵指着他父亲说:“他包办的堂客我不要,他和任和美有私情。”法官问:“你啷格晓得?”吴金贵说:“有一天,我看见任和美往死狗湾凹凼凼去,父亲远远的跟在后面。我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就远远地跟着,可……她……她……她们……”
吴金贵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吴嗣礼和任和美说:“她们脱光了衣服裤子,他爬在她的肚皮上……”吴嗣礼说:“你狗日的打胡乱说……”任和美指着吴嗣礼说“是他……他……古倒要我……去的。”吴嗣礼吼起来说:“你狗日的也打胡乱说。”
二
法官敲着桌子说:“别吼别吼……一个一个的说。”吴嗣礼说:“他们打胡乱说。”法官说:“再吼让你出去。”他指着任和美说,“你先讲。”任和美说:“那一年他们请起媒婆来提亲,父母同意了这门亲事,后来他门去办的手续。”
法官问:“办理结婚登记你没有去吗?”任和美说:“我晓都不晓得他们那阵去办的结婚证,是我父亲和他们一起去办的。”法官又问:“那时你多大?认识吴金贵吗?结婚以前你们有没有谈过恋爱?”任和美说:“还差一个月满十六岁。我和吴金贵都在排灌学校读书,是同班同学。父母要我结婚,就不要我去读书了,后来回到家才知道要嫁的人是吴金贵。”
法官说:“你和他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怎么发生关系的?”“我……我……”任和美嚅嚅嗫嗫地嚅动着嘴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结婚那天我没有见着吴金贵有点奇怪,晚上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一个人东想西想的,很久没有睡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半夜,突然觉得有个人在摸我的咪咪,轻轻的揉着捏着,摸了这个又摸那个,后来这只手又顺着肚皮摸下去,摸倒那点,轻轻扯毛毛,后来这只手又在那点……又在那点……抠起来,还往……还往里面夺,另一只手也伸起来摸咪咪。开始我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吴金贵回来了,后来觉得不对头。我骇怕起来了,嚇得全身发抖。屋里黑黢吗孔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喊又不敢喊,吼又不敢吼。开始我不知道是谁,后来刘过河不知在什么地方喊吴嗣礼,那个人才偷偷地溜了出去。‘你到那里去了来?’刘过河的声音。‘我屙屎。’我听到吴嗣礼回答的声音才知道是他。”
吴嗣礼一直在叽叽咕咕地细声说:“狗日的打胡乱说……”听见这话声音高了些:“狗日的打胡乱说,狗日的打胡乱说……”法官敲着桌子说:“没让你说别开腔。”
三
任和美继续说:“第二天,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刘过河不知道被吴嗣礼支到哪里去了,他跑进屋来扭倒我,要我和他来一回。我不干,他一把抓住我拉倒床边,把我按倒在床上,他人站在床沿边,双腿夹住我的大腿,把我俩只手用一只大手抓着,按在我的头顶上,我一点也动弹不得。他一只手空着,几下子就把我的衣服裤子扯脱得干干净净。那东西硬硬的,他想搞进去我拼命挣扎。只累得他满头大汗也没有办法,说‘我们就这样打起光条条站着,等会有人来看见了你啷格说。’天啦,这叫我啷格说得清?俩人光条条在屋里被别人看见了,人家会啷格想啷格说,我啷格办啦,我被吓住了,胡里胡涂让他搞了一回。”
她停了停又说:“后来他又要来,我不干了,他说‘你身上那点有点疤,那点有颗痣我都搞得清清楚楚,你左边屁股靠大腿那点有一颗小志,你不干我就给别人说,还有你大腿靠近那个东西那点……我真是没有办法呀……”她蒙着脸哭了起来。
吴金贵离婚了,傅银寿防贼似的防备着吴金贵闯进他们的家庭生活。石云飞充当着信使,爱恋在秘密中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