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十年，十顿饭

    这次圣诞聚餐，俱乐部高层和股东的那一桌吃的大家各怀心思，气氛再也不复之前那样。
    常胜对于对面哪些人，连用来掩饰的表面功夫都欠奉。
    只顾吃，看都不看对面一眼。
    对面有人气不过常胜的态度，讥讽了一句：“您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吧，常先生？”
    常胜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咦，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不理会对方的眼神，继续埋头苦吃。
    另外一人看不过去了，说道：“常先生，按理说你从我们瓦伦西亚拿到的报酬也不低，没必要这么虐待自己吧？你的钱都花哪儿去了呢？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以为我们瓦伦西亚俱乐部拖欠你薪水的，要知道我们瓦伦西亚可不是赫塔费那种小球队……”
    他周围的人笑了起来，似乎嘲笑常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他们还拿常胜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来说事儿。
    常胜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嬉笑的对方，咧开嘴来，也冲他们笑。
    他嘴里包满了食物，牙齿缝中还有很多食物残渣。看到他这幅摸样，对面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因为精致华丽的食物在这个混蛋嘴巴里所呈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就像是一个绝色美女被车子碾成了肉酱和碎块，断肢四落，红的黄的白的涂满一地。她生前就算是在绝代风华，现在也只能让人想呕吐。
    这些人看到常胜嘴巴里的食物残渣，还让他们接下来怎么吃东西啊……还好这次不是家属聚会，没有女眷，否则只怕会有贵妇人直接吐出来吧。
    但常胜毫不在意被人的厌恶的眼神与表情。
    或者对他来说，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里面的残渣，然后用含糊不清地声音对对方说：“关你屁事！”
    嘴巴里的残渣直接喷了出去，让对方那边带人连忙躲闪，生怕喷到自己身上一样。
    常胜骂完这句话之后，继续埋头吃东西。
    再也不理会其他人了。
    当然，桌上的人也没有人理会他了，要么是被他最后一句粗口震惊了，要么就是被他恶心住了，尤其是索莱尔一派的人。
    他们出入都是高档地方，接触的也都是又教养有素质的上流人士。
    哪怕是下层人士，与他们接触也都是会彬彬有礼的。
    他们哪见过常胜这样厚颜无耻的混蛋啊……而且人家一点也不遮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副“老子就是狗屎，有本事你踩我啊”的样子，真让别人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只好捏着鼻子与他同坐吃这顿饭了。
    但很多人其实都没了胃口。
    还有人则是没了心思。
    ※※※聚餐散场之后，奥蒂和皮塔奇在前者的车上聊到了聚餐上的事情。
    “我不明白常为什么对索莱尔那么反感……”奥蒂皱着眉头说。
    “也许他听说了索莱尔在董事会上利用《超级体育》的借口给他找麻烦的事情吧？”皮塔奇说。“需要提醒他吗？”
    奥蒂想了想，随后摇头：“不用。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提醒他注意也没用。他和索莱尔已经对上了。”
    “那难道就这么看着常……”
    奥蒂笑了：“说不定到最后倒霉的人是索莱尔呢？不管了，我想常敢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信心。”
    他越说越开心，最后干脆笑出了声：“哈，我觉得选择常做他的对手，索莱尔这个决定可真够有意思的！”
    ※※※结束了圣诞聚餐之后，常胜动身去美国。
    此去美国常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陪艾薇儿。
    艾薇儿已经从纽约搬到了洛杉矶，她的第一行专辑也将在这里诞生。
    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规，在洛杉矶的合作比在纽约的要愉快的多。
    她写的每一首歌曲都得到了好评与赞誉。
    接下来的工作就变得简单了——录制唱片。
    只是这个过程虽然简单却枯燥乏味。
    艾薇儿是一个闲不住的女孩子。她喜欢耍本来今年夏天，常胜就应该去美国找她的，但是由于签约瓦伦西亚的事儿耽误了时间，最后常胜没有去成。
    所以他欠了艾薇儿十顿大餐，他这次就是去还债的。
    这次的圣诞假期安排是早就说好的，提前一个月，艾薇儿就和常胜打电话确认了，让他到时候一定要来，如果常胜放他鸽子的话，她就一个月不理他了。
    当常胜在机场看到专门来接他的艾薇儿时，略有些吃惊：“你已经戴上墨镜和帽子了，看样子你已经小有名气了哦。”
    艾薇儿甩甩棒球帽后面的马尾辫：“我出席了几个歌唱活动，为自己的新单曲做宣传……我现在走在街头，已经会被认出来哦，大叔。我苦练的签名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干得好，但你还是先帮我提个包包吧！”常胜把手里的一个小包包递到了艾薇儿的手中。
    “这是什么？”艾薇儿接过了手中的包包。
    “送你的礼物。”
    “我能打开看看吗？”艾薇儿仰头看着常胜，用眼神和语言征询着。
    常胜点点头：“当然。”
    于是艾薇儿就停下来开始拆包包。
    打开一看，首先看到的是几张CD碟盒。
    “这是？”
    她很奇怪。
    “Beyond的专辑。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聊过的。我很喜欢的一支中国乐队，希望你也喜欢。”常胜解释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那我一定要好好听听！”
    在把CD盒放回去的时候，艾薇儿碰到了另外一个东西，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红色的香囊，丝绸缎面的，上面是一朵粉色的牡丹花。
    “咦，这是什么？”艾薇儿看到了从没见过的东西，很好奇。
    “呃……”常胜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向艾薇儿解释，这东西是他妈妈送给艾薇儿的，但是理由未免太无厘头了一点。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的妈妈把这东西交给自己时说的话，说的什么话。
    “送给你那个外国朋友，她眼圈那么黑，肯定平时休息不好，这个香囊可以安神，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边上，很容易睡着的。”
    常胜哭笑不得：“妈，人家那是化妆，烟熏妆！”
    常胜的妈妈一副“我知道”的表情：“是啊，化妆。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为什么要化得跟鬼一样？肯定是平时睡不好，有了黑眼圈，出去不好见人啊……所以为了好看，所以才化这个什么熏妆来掩盖地嘛……”
    常胜无语了。
    这些话显然不能说给艾薇儿听，所以常胜换了种说法：“一个小护身符，我妈妈送你的。睡觉的时候放到枕头边上，可以让你睡的更香。”
    艾薇儿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来自中国的神秘宝物吗？！”
    常胜一头黑线：“完全不是你想想的那样，效果其实没有说的那么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吧……”
    “没事儿！我想一定会很有用的！”艾薇儿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收到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接着她抬头对常胜说：“圣诞节所有人多要休息，所以肯定不可能工作，这几天你可以好好陪我了！不许嫌烦！”
    常胜举手：“当然，我来就是为了陪你的嘛……”
    艾薇儿打了个响指：“那么走吧！”
    常胜提着皮箱，跟在艾薇儿身后出了机场大厅。
    ※※※当洛杉矶的第二天就是平安夜了。
    这个圣诞假期，艾薇儿并没有回家去过，而是选择了留在洛杉矶和常胜一起过。
    去年的平安夜，常胜在西班牙马德里赫塔费，而艾薇儿则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纳帕尼镇上。
    两个人隔着越洋电话过了一个圣诞节。
    而今年他们就已经能够面对面在一起过了。
    “大叔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艾薇儿说着拿了个礼物盒子出来。
    常胜接过来打开一看，也是一张CD盒。
    “这是我新专辑的小样，我自己唱的哦。送给你，没事儿听听音乐可以放松一些心情。”
    常胜郑重收好。
    “这顿饭我请，在洛杉矶的这几天，所有饭都我请。”他说。
    艾薇儿却摇头：“不，只有这一顿你请。”
    常胜意外：“不是说好了欠你十顿饭的嘛？”
    “是的，十顿。一年一顿！以后每年的平安夜我们都要在一起过，不管在哪儿！”艾薇儿举手说道。
    常胜愣住了，他当初答应艾薇儿欠十顿大餐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艾薇儿怎么张口就是十顿，不多不少就是十顿，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现在他才知道艾薇儿在这儿等着他呢……“十年太长了啊，谁知道几年之后，我们都在做什么了……”常胜皱眉头，“就不说我了，就说说你，艾薇儿。你肯定已经成了超级明星了，你每年的圣诞节应该都是最忙碌的时候，你要忙着宣传自己的新专辑啊，忙着各种演唱会，忙着应酬各种商业活动……”
    “不，平安夜那天我不会安排任何活动的！”艾薇儿说的很肯定，“我会在合同里注明这一点。如果他们不能接受我的要求，我就不签合同！”
    常翻了个白眼，心说小鬼你还太年轻了，等你真正成名了你就知道现在说的这些话到时候都做不得数的……但现在他却不敢直接说“老子才不相信呢”，那他就死定了。
    所以他举起酒杯：“来，为了今日的相逢，干一杯！”
    艾薇儿撇撇嘴，大叔很明显不相信自己嘛。
    不过，现在确实说什么都会被人怀疑的，所以还是等到时候做给大叔看好了。
    于是艾薇儿暂时放过了常胜，举起酒杯，甜甜一笑：“干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