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感表白（二十）

    租那间农民房是我出的钱，我跟了他，于是我的钱也跟了他。我没有多少钱，也不好跟爸爸妈妈要，我要靠做小提琴家教赚钱，赚的钱全花在了浩仔身上。
    我觉得我的家就在那十平方的出租屋里，而不是在公务员的小区时里。我从小没有从爸爸那里得到多少爱，他们总是把我一个人扔在大大的屋子里，而真正属于我的只是一张小小的床。在每一个安静和寂寞的夜晚，爸妈出去应酬了，我蒙着头从被角细缝里往外看，陌生的家，陌生的世界，连墙上爸妈的合影都觉得陌生。但自从我有了浩仔，有了我们那间小屋，我的世界就变了。我有发家的感觉，被爱的感觉。
    我和浩仔如胶似漆。
    我从没有想过离开他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倒是反复想过没有了父母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了父母，我还有浩仔，我们一起拼搏，从这个出租屋开始，从我们买第一张饭桌开始，我们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世界会拥抱我们。但我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了浩仔会怎么样，再说，浩仔怎么会离开我呢？
    我这么想着，直到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我。
    那是在我们筹划结婚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再做避孕措施了。他离开的前夜，我亲热到足够热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摸枕头底下避孕套，摸来摸去没摸着，我说，别找了，被我收起来了。反正我们都快结婚了，如果有了，就生下来。
    那夜，我梦见自己做了新娘，握着浩仔的手踏上红地毯。第二天醒来，我的手里是空的，我的身边也是空的，我的出租屋也空了，东西都还在，人没了。没了浩仔，我的世界也空了。
    我失魂落魄地过了一个月，瘦了七斤。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浩仔又出现了。
    他没有说为什么消失了那么久，我也顾不得问。我把他当成我失而复得的宝贝，恨不得成天粘着他，恨不得变小了钻进他的口袋里。但那只是我的理想，每天都会被他打碎一次，他每天总有一段时间离开我的视野。我不断地追问他外边是不是有了女人，他每次都矢口否认。直到有一天，我一个好友拍回了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
    我问，她是谁？
    浩仔回答得很从容，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