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玫瑰花的颜色（二十一）

    在阿里，我遇上了暴风雪，哆嗦着用键盘呼唤赤子。赤子却说，忙，等会儿吧。我突然想以父亲，总该跟他道貌岸然别吧。我说，老爸啊，女儿就要死了，女儿花了你无数的钱，女儿死后不用给女儿纸钱了，欠你的已经太多了。我是迷迷糊糊敲打上去的，而且很难保证在这高原上会不会有信号。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黑夜压下来了。
    一睁眼，珠峰，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死。又是边防军。
    那位身材高大的连长一下挡住了珠峰，把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我面前。
    我说谢谢你的面，他笑了。
    我说你能不挡住我的视线吗，我想看珠峰。
    他递过一架望远镜，又擦了擦厚厚的小玻璃窗。他那么好，他要是赤子就好了。
    从**进入青海，又进入新疆。父亲的人在巴里坤湖畔找到了我，为首的一个新疆汉子感慨的说，找遍了全国，原来你在我老家。我说小声点。巴里坤湖美就美在没有活物，没有声响。汉子笑笑，带着他的人和我一起静坐。
    我想着我的赤子，不知他们想什么。
    到了广州，我说去办件事就回东莞，我不会跑了。他们不同意，说我半天就可以飞出中国，世界那么大，上哪儿去找？
    我去找房东，他说赤子搬走了。去杂志社，他的同事说，赤子辞职了。
    上网，赤子不在，我说赤子你在哪里？
    他说在找你的路上。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说为什么不问？
    他说那多没意思。
    我说，我也在找你。
    我不敢说一辈子就这样寻找赤子，但至少会持续很长时间吧。
    回到东莞，回到可爱的电脑前，等着赤子上线，下线，再上线，再下线。
    前天赤子没来，昨天也没来，今天我流泪了。
    我开始收拾行囊，又要出发吗？去哪里？不过年了吗？这些傻傻的问题，我不问了，你们也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