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优先考虑

    高新说，你真的想听？
    杜爱英说，你怎么又犹豫了呢？不敢说了。
    高新说，我还真的不敢说了。
    杜爱英问他，你怎么又不敢说了呢？
    高新有些顾虑道，你真想听？
    杜爱英说，我不想听还叫你说啥？叫你说，我就是想听。
    高新说，你不是口是心非吧？
    杜爱英问，你怎么会这样说我呢？我是那种表里不一，表面一副正人君子，暗地里男盗女娼的人吗？
    高新说，不是就好，我最恨的就是那种又要做，又要看，又要说的人，就像一些嫖客，嫖了出来，裤子一穿，在人面前，指斥妓女，义愤填膺，比谁都激进，又不要脸啦，又伤风败俗呀，表现得深恶痛绝，我想问这些嫖客，没得妓女，你硬了怎么办？妓女既然不要脸，又伤风败俗，你去找她们干吗？你那么高尚，你去找你妈找你妹呀！这种人真他妈的是臭狗屎！猪狗不如，实足的伪君子一个。我就怕你是这种人，又想听，又想看，听了看了后又要放臭屁，说我思想肮脏，灵魂龌浊，不像大学生。
    杜爱英说，大学生怎么啦？大学生是圣人？不吃饭，不做这些事？杜姨不是你想的这种人，杜姨也恨这种狗东西！有些人要表出现他有多么高尚，多么纯洁，这种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本身都是婊子养的！我的观点是，青菜萝卜菜，各有所爱，好吃就多吃，不好吃自己滚蛋，少指斥这指斥那，没人会把他当成美食家。
    你这种思想观点我喜欢，我最恨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狗东西。
    杜姨也恨那些说长道短的狗东西！别去为那些狗东西转移你的话题，说说，杜姨属那种型，是属美国型、日本型、还是哪国型？
    你不属美国型、日本型、哪国型。
    那是属什么型？
    你是属．．．．．．高新突然喊道，舅妈，你也来啦？
    杜爱英以为高新是在骗她，她抬头向上一看，果然是白玉兰下来了。她赶快从高新身边站了起来，朝白玉兰说，我还以为是高新在和我开玩笑，果真是白村长来了，你也是到美人谷去？
    白玉兰说，我也想到美人谷去看看，昨天我公公说了，原先那里有座坟，修得很好，后来被人盗坟的人挖开了，那些石头农业学大寨的时候被抬去修了梯田，我想到实地去看看，没想到遇上你们了。
    杜爱英说，我们一块走吧。
    白玉兰问杜爱英，你组织照相的人组织起来没有？
    杜爱英说，组织起来了，但是有两个问题，我准备带高新到实地考察后，回去给你汇报，你既然来了，我现在就向你汇报。
    白玉兰说，只要组织好了就行了，用不着汇报了。
    杜爱英说，人是组织起来了，她们也同意照，但我给她们承认了两个条件，不然她们不愿意按高新的要求照。
    高新是什么要求？白玉兰问。
    杜爱英说，高新要求她们只穿内裤，不戴乳罩照。
    白玉兰对高新说，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改改，太高了，我们都是农村人，哪有城头的人开放，叫她们只穿内裤戴乳罩就不容易了，还要叫她们不戴乳罩，这事要是让他们男人晓得了，是我们要她们这样照的，我们不被他们骂死才怪。高新，我看还是要戴乳罩。
    高新说，要戴就戴吧，不过，效果不太好。
    杜爱英说，不戴，我已经把她们的思想做通了，她们也愿意。就是要兑现我给她们的承诺。
    白玉兰问，你给她们承诺了什么。
    杜爱英说，这就是我要向你汇报的事。
    白玉兰说，那你说说，是什么？
    杜爱英说，我给她们讲，要想吃鱼必须大家拉网，村上搞旅游，是为了大家致富，人人有责，为了宣传的需要，必须这样做，只要能够发家致富，照个相有个啥的？愿意参加的，每人给二十元，今后旅游搞起来了，需要服务工作，优先考虑她们。
    白玉兰说，后面这一条，可以，但是每人给二十元钱，你这个表态有些欠妥，村上的账上现负数，哪来的钱兑现她们？
    杜爱英说，当时没有多想，只想怎样让她们按照高新的要求参加照相。后来我也感觉到，不该这样给她们表态，既然说出去了，不给钱也行，大不了让她们骂我一顿，说我是骗子，今后给她们说话不好使就是了。
    白玉兰想了想，她既然表了态，不能不维护，不然今后就不好在群众中开展工作，说话不算话，村干部就会失去威信，杜爱英的积极性也会受打击了，要是那样，谁来为她工作？她必须维护每个村干部在群众中的威信。但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她感到头痛，钱是硬道理，从哪里来？
    杜爱英见白玉兰紧锁眉头，她知道由于她的不慎重考虑，乱表态，给她出了一道难题，真是一分钱难死巾帼女。她怯怯的给白玉兰说，白村长，不要为难了，我自己捅的娄子，我自己补。别为这事，耽误我们的大事，走吧。
    白玉兰没有想到办法，但她也不会让杜爱英一个人承担，她是村长，也有责任。杜爱英的想法是好的，是想把事情办好，出了这样的问题，说明她缺乏工作经验，这个事也给她提了个醒，今后讲话得想好了再讲。她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就对杜爱英说，杜爱英，你也别自责自己了，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但这件事，给我们三个村干部敲了个警钟，今后说话办事得慎之又慎，你这个事也算是坏事变成了好事，这些钱算是我们交的学费。既然你给她们表了态，就一定要兑现，不能让她们说村干部说话不算话，今后不好开展工作，在群众中说话也没威信。
    杜爱英说，这是我的疏忽造成的，我自己会弥补。
    白玉兰说，你怎么弥补？
    杜爱英说，这笔钱，我自己给。
    白玉兰说，不行，我也正想说这事，这笔钱，先由我们三个村干部平均垫支，等村上有了经费，再给我们。
    杜爱英担心杨书记不会同意。
    白玉兰说，杨书记那里我去给她讲，就说是我的想法，这是为了村上的发展，她是书记，应该支持，你放心大胆去工作，这事我来处理，我回去就去找杨书记商量。
    杜爱英听白玉兰这样一说，心情又好了起来，她说，今后我一定吸取这次教训，再也不能乱表态了。
    白玉兰说，你也不能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些事情是事先无法预知的，不要为了这一次就畏手畏脚，要放开手脚去干，过去我们都没干过这些事，没有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少不了要走些弯路，有些事交点学费也是值得的，不然我们怎么变得聪明起来？
    杜爱英听她的这席话后，打心眼里佩服她，她认为白玉兰是个能够办大事的人，是一个有责任感，事业心的人，是一心为了美人村发展的人，她如果带领她们把旅游搞起来了，她就是美人村的大救星，她跟她一起干，也有了奔头。她们三个当选为村干部后，就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头发长，见识短，过去村上三个大老爷们当干部，美人村就没什么发展起来，她们三个母的，能干什么事？她现在看来，三个女人不但能唱戏，而且是在唱一台美人村发展的大戏。
    白玉兰见杜爱英沉默不语，这不是她的性格，她在村上是出了名的话匣子，不管什么场合，只要有她在场，场面就很热闹，就问她，在想什么？这么久了，你一言不发。
    杜爱英说，我在想，我们三个女人要是把美人村的旅游搞起来了，真是个奇迹，让那些小看我们，说我们三个头发长见识短，办不成大事的人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