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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难道在中国众多的家庭里,当然也包括我们家,就真的穷到点灯读书的钱也没有了吗?“凿壁借光”还作为一激励人们刻苦读书的精典一代一代,传至今日;这不会是和鲁迅的孔乙已偷书不为窃一样的逻辑吧,把别人家的墙壁凿穿了读自己的书,是因为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哈哈!还头什么悬梁、刺个股的,读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书,几千年读过去了,除了把人读愚读迂之外,什么也没有读出来,悬什么呢?算了,我又胡说八道了,哈哈!
    弟弟转过头,微翘着下巴;我瞪直了眼,感觉着、想象着隔壁发生的,鼠类情景。我虽然只有几岁,刚好是弟弟年龄的二倍。。。。。。但我们可是经常参加粮所的捕鼠战役的“小战士”,对鼠性比现在的有些几十岁的人可能还有经验。。。。。。老鼠有什么好打架的呢,还一队一队地窜啊!跑啊!闹啊!折腾啊!无非为的可能是尽量多地占领一些鼠家族的领地嘛,难道它们还有组织起来把猫打倒的想法吗?哈哈。。。。。。又扯远了吗?我不说了。
    在粮仓中生活的老鼠够幸福的了,不然中国第一丞相就不会自比粮仓中的硕鼠了嘛,哈哈#狐们有得吃有得睡,还打什么呢,但它们就得要打来打去的。不过唯一的危险是,它们被捕杀的可能性大啊,冬季过去后,粮店就会在全国全民大捕鼠运动的背景下,投入全部“兵力”全力捕鼠,在各个粮堆的交通要道,布上一个一个的铁笼捕鼠器,还在有老鼠出没的地方,一处一处地下灭鼠药。铁笼捕鼠器中是钩着猪肉诱饵,你说猪可怜不可怜啊。。。。。。用铁笼捕到老鼠后,只要我在家,粮店的职工会鼓励我参与执行“死刑”,一般是拿到东边的小溪里,放在水下,看着大老鼠拚命地在一尺左右的铁笼中来回游动。。。。。。有时就是在粮库旁的消防缸里“执行”。。。。。。又说多了,停止吧。
    “你们还不去睡?!”在我感觉到脚、腿都慢慢变得有点凉的时候,母亲好像回过神来了,她将身子坐直:
    “俊儿,把灯端到前屋去,和亮亮先睡。。。。。。”说话的内容象是家长在吩咐孩子,可腔调却有点异样。
    早睡早起学习好、身体好,是母亲一直给我灌输的,也许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总是起得早,才飞得高?
    我感觉到了与平日很不一样,可也不知道究竟那儿不一样,转过身去端灯时,发现母亲的眼圈有点红,弟弟离母亲近一点,也许他早就看到母亲的眼圈红了吧。
    “妈。。。。。。”他靠近母亲一点,“您去洗。。。。。。”嗫嚅说着,挨靠着母亲,蹭一下:“您怎么了?”
    “我想哭。。。。。。”母亲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家长味道,软弱、无力,我缩回伸出去端灯的手,茫然地看看母亲,她的嘴角开始抽动、抽动、抽动着。。。。。。
    “妈。。。。。。”弟弟打着哭腔小声地嗯叫着:“妈,你怎么了嘛?”
    妈顺手一把抱着弟弟,呜呜地哭出声来。。。。。。我第一次看到母亲这副模样,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哭声,哭声比我的哭声无助、悲恸得多,我被母亲打得哭时,心中充满了委屈,不满、抗争,可母亲的哭声,样子,让我感觉到却是一片苍白,精神力量全无。。。。。。
    “呜。。。呜。。。呜,妈别哭。。。。。。”弟弟哭了起来,用两只小手直擦妈的眼睛,妈没有动弹,哭声中开始带着极强的克制。。。。。
    “妈不哭。。。。。。”弟弟用一只手继续为妈擦着眼睛,腾出一只手捂妈的嘴巴。
    “小。。。姐。。。姐。。。”妈扭一下脖子,好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来信了。。。”打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止住抽动。“她担心你们俩。。。。。。”声音平稳了一些。。。。。。
    “您告诉她我们很听话的,”弟弟呜咽着,收回替母亲擦泪的右膀,用袖头为自己猛揩一把眼泪:“嗯。。。嗯。。。我今天还捡柴禾了呢,嗯嗯。。。。。。”
    “嗯!”母亲用力地嗯一声,好像在清嗓子,接着我看见她猛力地深吸一口大气,然后,又长长地呼出来,打起了精神,一只手把弟弟抱到膝盖上,一只手为弟弟摸泪:“小姐姐知道你乖,她不担心你,担心的是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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