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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舅妈,用老话说是出生在一个很有家事,用那时好听一点的话说就是社会关系复杂的家庭,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但写这种东西又好象非写不可吗?哎,这个人啊,总搞一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啊,禁忌啊,制度啊,法律啊,还有些什么潜规则啊,之类的东东,不说是把人搞糊涂,就连神仙也莫免搞得清楚,所以,我们造了那么多的神仙,没有一个敢插手我们人间事。 哈哈!
    大人不告诉小孩子自己的名字,小孩子即使疑疑惑惑地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自己长辈们的名字也不敢说,就连去求证也不敢,就象大臣们,更不谈老百姓了,连自己皇帝的名提都不敢提一样。这是个为什么呢,我写在这里的时候都不知道,不然我就告诉读者了。
    现在不同了,我不仅知道舅妈叫林书琴,还知道她爸是国民政府南京中央大学中将级文官,是好有知识和头脑的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一并告诉读者,不过为什么国民政府的学校中的工作人员怎么会有中将这样的头衔,新中国的企业、学校,总之各种单位中的岗位上也有行政级别的所谓干部,我就搞不明白了,也许都是炎黄子孙,思维模式差不到那儿去?
    当然,舅母不管是基于遗传还是基于教育,都应该是很有教养的一类人了,可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规则,有权保密自己的名字了。
    当然这是我懂事后开始,直到成大人,好长的时间里才断断续续听说的。他俩1964年结婚后,1965年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威威。不知怎么地,他好象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从心底有一种既排斥、又关照我和弟的复杂情结,为此,不是大人调和,就与我和亮亮揉不到一块去。
    在一块玩得火热火热地,一眨眼,就会闹出矛盾来,舅妈是和事佬,而舅舅干脆就不闻不问,吵嘴时他总用武汉话骂我乡巴佬、婊子养的,乡巴佬、婊子养的肯定是武汉最难听的话了——不然就不会成为武汉小孩子骂人的口头禅;而我也就用蒋场口音回敬他狗日的,这也是我们乡下人骂人最有杀伤力的话之一,当然还有厉害的,不过用来骂他他更听不懂。
    我长大后,外婆常把我俩小时扯皮时骂人的这些话,当笑话说,还象很好玩似地。当然,这么说外婆,是因为她在我开始写书的时候还没有死,这个时候已经过世好多年,说她听不见、写她也看不见了,不然她知道我这样将她写进书里,她老人家一定会拧我耳朵的!
    武汉和蒋场不同的地方可多了,真是没法比,为了和威威争一个高下,我们比过好多回,但高下还是没有分出来:什么蒋场有水牛,武汉有汽车;蒋场有野兔,武汉有轮船;蒋场有马,武汉有**之类。常常比得面红耳赤,有时激烈到拳脚相加,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定论。。。。。。
    在蒋场的傍晚,我只要一步跨出门,就可以看到太阳落土的美境,但当我在武汉感觉到天色以晚,习惯性地探头门外,看看太阳是否在落土的时候,眼前全是他妈的一些房子;但又不好意思骂出声,怕别人认为我把武汉当成蒋场。
    虽然没有如蒋场炊烟袅袅,但我感觉到整栋楼房好像全在烧饭,舅妈进进出出几次后,房屋里就真的飘香起了让我直觉得肚饿、口馋的食物的香味。
    但第一天到人家家里,不好意思上桌去看,更不好意思去偷着尝一口啊,只感觉到口中的馋涎一个劲地往外湧,想止也止不住。
    “准备吃饭了,”舅舅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说:“孩子们将玩具收起来!”解下围裙放到房门的背后。
    我们三个忙碌起来,威威算是最积极的一个了,他里屋外屋地跑,不一会外屋的玩具全被他拿到里屋的床下藏了起来。收完后,威威和弟弟一前一后争挤着跑出去,舅妈和舅舅开始摆弄桌子、椅子、碗筷,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紧靠自行车站着,在饥饿感的驱使下,眼睛总往桌上看:有好几个菜呢,但除白菜和炒蛋之外我就叫不出其它菜的名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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