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奇迹，只有绝望
苏莞吼完之后，泪流满面地看着孟哲暄，心痛难挡
“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原本，关于以后，我一切的计划，我一切憧憬中的最美好的，全都与小芯有关。
可是现在，她一声不响就不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样？！我除了不相信，除了不停不停去找她，直到把她找回来，我还能怎么样?!”孟哲暄看着面前的苏莞，痛苦地低声吼道。
多日来，他心中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恐惧，以及无力无际的悲伤，被苏莞刚刚这样赤果果的刺激，骤然之间给冲开了一个出口。那些难以承受的痛楚，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淹没了他的坚强。
“你说错了。你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小芯已经把全部的爱都给你了。就算她不在你的身边，她的爱也是属于你的，永远属于你的！你永远不可能会是一无所有的，失去了一切的人。”苏莞的声音变得柔软了，轻声地道：“你已经拥有她给你的一切。”
听着苏莞的话，看着苏莞闪着泪光的眼神，孟哲暄沉默。
他无力支持，颓然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凌乱的发丝搭在了他的额角，胡渣也冒了出来，此时的他看上去悲伤而憔悴。
他知道苏莞说的话，全都是事实，只是他的内心一直抗拒去接受这个事实。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像个失常的神经病一样，天天去小芯出事的地方找她，等她。那样，你根本不能为小芯做什么。有个屁用？！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坚强起来，给你自己看，给小芯的妈妈看，做一个好的榜样，让小芯妈妈也尽快地好起来。”苏莞说着，伸手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
然后，她静静地抬头，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孟哲暄，道：“话我就说到这里，至于你要不要一直这样下去，到底要怎么做，只能由你自己决定。我回去照顾阿姨，至于你要做什么，自己看着办吧。”
苏莞说完之后，就转身回了病房里面，轻轻地掩上了门。
孟哲暄站在门外，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疲惫又憔悴的连妈妈，心里重重地被砸着，一下又一下，疼痛又从心底汹涌而出了。
……
一个星期之后。
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使能在水下找到小芯，大家也知道那只能是噩耗。可是孟哲暄没有发话，所以大家的搜索并没有停止。
霍汶一如即往，还在那里，忙碌地指挥着。而陶叙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疲惫憔悴到了极点，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出神地看着辽阔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孟哲暄走到了他的身边时，他都一直处在出神之中，没有发现。
孟哲暄缓缓地坐了下来，两个同样憔悴的男人，坐在一起，一起望着湖面。
霍汶不经意间转头，才看到孟哲暄竟然来了，不由跑了过来，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当然要来。”孟哲暄抬头看了霍汶一眼，不用问进展，他就知道一点收获也没有。如果有，那怕是最坏的结果，那怕是捞到了小芯的尸体，霍汶也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他的。
陶叙听到他的声音，这才转头看着孟哲暄，道：“哥，有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的病，不是还没有好么？回去休息吧。要不然，小姨又要担心了。”
“不用了，”孟哲暄看了眼辽阔的海面，声音柔柔而低落，道：“在这里，可以陪着她，我感觉自己才能安心。”
说完之后，孟哲暄才转头看着满脸疲惫的陶叙，道：“我看，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个人。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霍汶也看向了疲惫的陶叙，劝道：“是啊，阿叙，你也应该休息休息了。”
说着，他不由分说就扶着陶叙站了起来，向车那边走去，小声地道：“放心，我会在这里看着你哥，不会让他有事的。
看你哥的精神状况，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还得指望你去打理。我已经和田秘书交待好了，她会好好地配合你的。这些才是你能帮你哥做的。至少，集团内部不能乱了！”
听着霍汶的话，陶叙愣了几秒，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茫然地看着水面的孟哲暄。终于，他点了点头，接受了霍汶的意见，上了车离开。
看着陶叙的车远去了，霍汶才走了回来，走到了孟哲暄的身边，却沉默地一语不发。
孟哲暄有些意外，抬头看着身边的霍汶，问道：“你怎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劝我振作，或是骂醒我呢？”
霍汶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你现在，还需要我这么做吗？！”
孟哲暄看了他良久，没有说什么就收回了视线。
霍汶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他的身边，道：“这么多年的老友了，什么时候劝你有用，什么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其实，我也愿意相信，没有找到她，就是还有一丝希望。”
孟哲暄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霍汶，道：“我这样说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他们都认为这只是我自欺欺人的逃避。”
“或许是吧。可是，这个世界上，偶尔也会有奇迹存在。之前，我也和他们一样，不相信还有希望。可是，现在我却在想，与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明就相信噩耗，还不如保留一丝希望。
这么大一片水域，那艘上所有的人，不管是生，是死，全都已经找到了，唯独到现在还没有小芯的消息。
我们的搜索区域，已经扩大到夸张的地步了，也已经搜寻不知多少遍了，所以，我愿意相信，没有找到她，或许这不是噩耗，而是希望。”霍汶转头看着孟哲暄，静静地道。
“你说了这么多，表面上好像是在安慰我，其实是想告诉我，已经没有必要再搜索下去了吧。”孟哲暄听出了霍汶话的意思来了。
“如果你不愿意结束，我也会按你的意思，让人继续搜索下去的。”霍汶静静地看着他，道：“只是，恐怕依然会和现在的结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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