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妹妹,关于摊牌
裴韶闻看着余霏霏那一脸犟色,抬头,往房内环视一圈,问,“东西在哪?”
余霏霏忙爬起身问,“你要干嘛?”
“当然是丢了”裴韶闻又问,“东西在哪?”
“不准!”余霏霏捏了拳头低嚷,裴韶闻见她不说,便径自转向阿丘,“阿丘,东西在哪?”
“阿丘不准说!”余霏霏这样嚷着,阿丘却固若罔闻,指着床上,径自道,“在被子下面。”望着余霏霏,又是一派木讷的模样,解释道,“我的老板是裴先生。”
话音刚落,那头被子便被猛地掀起,刚刚粘了一半的剪贴本便被甩了出来,连带着那些还没来得及粘上的照片一起甩飞出来,小三儿看着满房间飘落的纸片,有些兴奋地跑动起来。
比起小三儿的兴奋,余霏霏却是一脸慌色,脚下一动,便要扑过去抢下那本剪贴本,却不想,裴韶闻先她一步,抓过那本剪贴本,二话不说,打开窗户便往二楼丢了出去。
阿丘看着余霏霏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方才的幸福颜色荡然无存。
余霏霏眼睁睁地看着裴韶闻把那本子丢出窗外,眼中顿时氲满了水汽,转身便要往楼下跑,只是没跑两步,却被裴韶闻伸手捞住了腰身,余霏霏顿时又是一阵乱叫,“混蛋哥哥!!你放开放开!!”
裴韶闻却依旧置若罔闻,黑眸扫一眼阿丘,只道,“出去。”
阿丘低了低脑袋,招呼了小三儿便出了房门。
阿丘刚一关上门,裴韶闻便直接使劲将人拉回了床边,余霏霏脚下一个不稳,便顺势摔在了床上,仰头,看着眼前的裴韶闻,眼里氲满了水汽,只是骂他,“混蛋哥哥……”
裴韶闻脸色微沉,“你以前也没试过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
余霏霏望着他,声音却带了些哽咽的爆发,“你以前也没试过像这两天这样蛮不讲理!我喜欢boss怎么了?我跟boss住在一起怎么了?我现在碍着你什么了?!你凭什么把我带回来?你凭什么关着我?凭什么凭什么?!”
这两天来积聚的怨气在他将那本剪贴本丢出窗外的时候尽数爆发,余霏霏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大声跟他嚷嚷,那是因为,那时候的哥哥虽然管得严厉,却还是在情在理,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理解哥哥这样过激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又凭什么丢掉她做给boss的剪贴本?!
脚下一动便要起身,没想到屁股刚刚离了床,裴韶闻却好似激灵般的猛地倾身,双手钳住她的肩膀便将她整个身子压回床上,用力之猛,足叫余霏霏半个身子跌躺在床上。
余霏霏心上猛地一跳,再抬眼时,便对上哥哥那双沉淀得不知深处的黑眸,自上而下,隐着沉色,依旧叫她看不真切。
裴韶闻显然没想到从前那个温顺又听话的霏霏居然也会像现在一样跟他大声嚷嚷,尤其,还是为了一本剪贴本。
一本费泓予的剪贴本!
他凭什么?
他们早就不是兄妹的关系,他确实没有资格把她当犯人一样关起来。
他只是想要给她一次机会,想要给他们一次机会。
只要她在身边,他们便有可能。
“我现在,不是凭哥哥的身份留着你。”裴韶闻看着她,一双眼眸越发沟堑着幽深,盯着她的眼眉,一瞬不瞬,“霏霏……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你可以不用再以哥哥的方式来看待我,就像现在的我,只是以一个男人想要把自己钟爱的女人留在身边的心情留住你而已……”
感觉身下的人身形猛地一颤,裴韶闻看着她的目光愈深,轻轻放开她的肩,又下意识地抚上她的发。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还是喜欢这样摸着她的脑袋的感觉。
余霏霏这次却没躲开,目光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哥哥,眼神却带了些许的恍惚色。
裴韶闻见她没有躲开,脸色渐柔,黑眸自上而下地望进她的眼中,声音带着些蛊惑似的低沉,
“你可以依旧叫我哥哥,但是别再把我当哥哥看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只要试着接受,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对我,也不只是兄妹那样的感情……”
裴韶闻说着,忽的倾身而下,就在他的呼吸正触碰到她的鼻尖时,余霏霏蓦地颤了神,伸手,对着那张骤然靠近的俊颜便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中回荡。
boss说,她总是傻乎乎地由着别人亲她。
杉三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
但是其实不是的。
她只是对那些觉得放心的人少了一些防备罢了。
就像过去,她从未对哥哥设防,但是眼前,那张脸却陌生得不似记忆。
余霏霏说,“我是你妹妹。”
“你清醒一点看看我,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是你妹妹。”
“我对哥哥除了兄妹的感情,再没有其他……”
从前是兄妹,以后也只能是兄妹。
裴韶闻看着余霏霏眼中的沉然,恍惚记起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在他安排的公寓里再见到他时,那双眸中带着恍惚,却没有了一种称之为依赖的东西。
或许,她当初离开并不是全都因为乔雅。
而是因为,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将她的名字从裴家户口中除去的时候,她对他便再没了依赖。
她还当他是哥哥,但是他却不再是她的依赖。
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年失去的是什么。
而就在那一瞬间,裴韶闻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他继续不顾她的意愿地逼迫她,他失去的会更多。
想到这里,黑眸之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惊慌,原本僵持的身子微微一颤,便不自觉地松了手。
慢慢起身,眼见着霏霏翻身将自己整个身子缩进被子里,裴韶闻的眼里有微微的痛感,而后,泯沉了目光,脚踩着那一地的纸片,转身出了房间。
直到关门声传来,余霏霏才揪紧了身下的被子,将脑袋整个埋进被子里,一只手悄悄压上胸前,感受着胸口处那不可抑制的窒息感。
先前,她总说boss多虑。
原来,boss才是最明白的那一个。
旁观者早就一清二楚的感情,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依旧的懵懂不知,依旧的不想去思考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样的时候,她满心满脑想的还是boss?
如果boss在就好了……
每回她难受无助的时候,boss总会像天神一样出现。
可是这一次,天神好像偷懒了。
boss……我好想你……
很想很想。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