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只为了活着
(特别申明,这是情节铺垫!)
新海市临海,气候多变,城市的天空,说下雨就下雨。
张远远的车一开上主干道,就下起雨来,雨刮片唰唰作响,均匀而有节奏,听起来还挺悦耳,透过车玻璃,只见一路烟雨朦胧,红瓦,绿树映在雨中簇拥而来。
不知不觉中,她的宝马车转了一圈,最后,又转到了“桑河”茶馆。
服务生见张远远来了,非常和气,把她带到一个房间,待她落座后,微笑着说:“小姐,请问你要来点什么茶水?”
“哦,我不喝茶。麻烦你下去停车场,开那部车号五个六的后备箱,里面有瓶酒,你帮我拿上来。”
张远远拿出车钥匙给了服务生,道。
“都说地球是圆的,确实是圆的,今天走来走去,终点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只不过是少了个人,中午还有个大学时候的师姐,公安局长梅丽慧陪着,现在呢,孤单一人,一个人喝什么茶,那就喝酒吧,喝什么酒,后备箱不是有一瓶路易十三么,就喝它。”
她自言自语着。
酒拿来了,她白皙的右臂拄在餐桌上,手托着腮,歪着头盯着桌面想,就一个人喝?偌大一个城市,竟找不到一个人来陪自己喝酒。
“不是,在新海市混了这么多年,垂涎自己的男人大有人在,还是那么一大把,然而,问题是那些男人不是当官的老不死,就是一些乳毛未干的毛毛躁躁的小男孩,当官的,都上了年龄了,自己也看不上,况且,官老爷也是闹着玩的,老板呢,大腹便便,没几个有文化品味,何况,自己不像那些刚出来捞世界的女生,用不着傍大款弄几个小钱,找那些机关的小官员呢,年龄太小,太嫩,再说,他们也不会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想到这事,张远远心里就不好受。
去年教师节,她随市政协组织的一个慰问团,到位于西部蓝湖区的的DN艺术学院慰问,听一个钢琴老师说,他们学院有一个来自西北偏僻山区的大三学生,叫林勇,钢琴弹得非常好,就是家里穷,要辍学了,就约见了那个学生,只见那个学生长得高大英俊,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看不出山里人的样子,只是衣着破旧,皱巴巴的,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脚下还穿着老式的解放鞋。
她不由萌生了怜悯之心。
当天慰问活动结束后,就把他带到主城区来,当晚,还陪他到了九龙商场,买了一两套夏装,真的是马靠鞍来人靠衣,这个学生,一经打扮,洒洒脱脱,十足就像电影那些演员一样精神。
走出商场,她看到一对对情侣搭肩揽背地走动着,来劲了,就把林勇带到海湾路啤酒街喝起啤酒。
两个人喝得晕头转向,她连车都不敢开了,只好把车停在停车场上,两个人打的回到家里来。
她的家住在“珉豪小区”内,是一座两层的单体别墅,居于半山腰,底层石制结构,内墙以河卵石修饰,十分古朴,第二层则是木质架构,环境优雅整洁,屋后窗外松涛阵阵,前面阳台则可远眺大海。
林勇到了自己家里后,在醉意中,那模样,好像还以为是来到了天堂,他坐在客厅一个像眠床一样的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对面墙上液晶大电视开关在哪儿。
跟那个人分手后,就好久没有跟男人做那事情了。
张远远在新海市大大小校恒是一个名人,一个名女人,她不敢跟一般女人那样,通过一夜情去获得男人暴力折磨后的快意,但作为一个精力充沛的女人,她同样需要男人的刺激,滋润。
都说女人长期得不到男人的关爱,皮肤就容易变得衰老退化没有光泽,甚至容易长暗疮和色斑,皮肤是女人身体的本色,也是女人身体的底牌和基础,所谓“一白遮百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眼下,见一个这么阳光的小伙从天上掉了下来,她便胡思乱想起来,看着有点傻乎乎的林勇,一种久违了的冲动和渴望遍布全身上下,春心不由荡漾起来,借着醉意,不由拉着他的手,走到电视前,开启了电视开关,还道:“边上有DVD,里面有片子可以放一放。”
说完,就掉头走进洗手间冲凉去了。
林勇一个人呆在客厅,傻傻的,一时不知干什么好,便随手拿起遥控器,转了几个频道,没有什么好看的,就在DVD架上随便找了个片子插入DVD机里了。
眨眼间,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两个赤身**抱成一团的男女。一下就把他的心揪住了,像火一样燃烧,两只手紧紧握成一团,找不到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
一会儿,张远远从浴室出来了,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白色睡衣,胸罩都忘记穿了,走在客厅上,两个**蹦蹦跳跳的。
林勇一见她高耸着胸部迎面而来,下意识地倒退几步,目光在她脸上逗留几秒后,一会儿,像着了魔一般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没想到林勇这么快就上钩,她怔了一下,半推半就,却见他眼神迷离,一把掀开自己的睡衣,一头扎在自己的乳沟,左右蹭动着。
张远远脸一红,血液上涌,顺势把林勇揽入怀中。
瞬间,林勇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在腰带下面,一个从未接触过女人身体的小伙子,顿时热血沸腾,只觉得上半身出了一身汗水,下半身似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在内裤里面黏黏糊糊的,紧接着,一股栗子花味道在空气中慢慢弥散出来……
自那后,张远远便同林勇好上了,过起了神仙般的同居生活,想不到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碰到一个处男,内心深处的本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不管以后他们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至少,她是他的开拓者,那一刻他完完全全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灵魂和身体都是纯净的,似乎还体味到了若有若无的男人香。
难怪,女人骂男人时多半用语就是“臭男人”,男人被开处了,就是用香皂洗得香喷喷的,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臭男人。
那段日子,她活得非常惬意,为了稳住林勇,为了方便他上家来,还给他买了一部白色的本田雅阁轿车,同时,为他打了一张银行卡,每个月一号准时给他打进元。
本来,她可以多打一点钱,可一来,怕学院发现他一下这么有钱了有什么看法,二来,担心有钱了,他会变坏,会去找比她年轻的女孩子。
然而,在林勇的潜意识中,自己把初夜交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居高临下,使他不由滋生了一种无法释怀的自卑情结。
而且,张远远**特强,经常临睡前做一次,半夜又要把自己推醒再来一次,甚至早上起来有时还要补一次,这真的使他受不了,男人不是铁打的,要不是为了钱,才不会跟她在一起。
老女人有了钱,可以找小男人,那么,男人有了钱,是不是可以找小女人?
头两个月,林勇每个周末都要上她家一次,待两天。
这两天,张远远还跟他学习弹钢琴,本来就有一定基础的她,钢琴技术竟然有了好大的长进,可是,到了第三个月,林勇来的次数就慢慢少了,半个月一次,最后还发展到一个月只来一次,就像妇人来月经一样那么准时。
起初,她以为是快毕业了,学业紧张,不在意,可是,半年后的一个月,有一次她去了一趟法国,十几天后回来的一个夜晚,她开车经过吉祥路水库后门树林时,发现林勇的白色雅阁车停在路边的观景台上,车尾颤动着。
好奇心使她熄灭了大灯,把车悄悄地靠在一边,下车拉开本田车车门,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男人林勇竟然同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在车内鬼混,女孩的胸罩不知怎么回事被抛到方向盘上,非常刺眼。
这还能忍得了,一看到九的车牌,她的嗡的脑都炸了。
“试试就试试,我让你试试也就罢了,你还敢去试试小女生?”
一气之下,她把林勇拖了出来,给了一巴掌,然后,又要上车打那个女孩子。
抬起眼,林勇发现张远远从天而降,傻了,跪在地上抱祝糊的大腿,求她不要打那个女孩,说女孩是他们学院附中的女生,才十五六岁呢。
女孩趁机跑了。
张远远一下子被激怒了,窜到雅阁车的油箱旁,扭开箱盖,回头又去停在一边的宝马车找了个火机出来。
林勇一看大势不妙,裤子也没穿好,早已不知跑到哪儿了。
她打开火机,抛到油箱里面,瞬间,车起火了,噼哩啪啦地烧了起来。
到了深夜,附近并没有什么人路过,看了看周边是个空地,并不会引起火灾,只是车已被烧得只剩下个铁壳,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堵着一肚子气,径自开着宝马回到了家。
自此,她同林勇已经有**个月没有了往来。
自此,她对年纪比她小的男人失去了信心。
尽管小男人,在她的印象里于那于那是那事情上战斗力强,火药足,但这样的枪手往往不听话,不好操控。
外面还在下雨。
她推开窗棂,风飘过来,夹着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她脸上,心里忽然有话要说。
打拼了这么多年,钱也赚足了,然而,青春也搭进去了。
此时,最想有一双翅膀,让自己能够飞翔,飞翔,跟心爱的人,远远地离开新海市,去买一个渺无人烟的小岛,建一个木屋,养鸡,养鱼,看天,看海,与世无争,了此残生,不过,要完成这一切,需要钱,需要一笔大钱。
对了,等做完那个工程,再想办法结算那岛山的填海工程,就可以走人了。
可是走人,又跟谁走呢?
没有答案。
张远远只能喝酒,就这样,一瓶路易十三,就被自己一个人喝了大半,期间,只吃了一条白鲳鱼,一盘素菜。
白鲳鱼吃掉了,素菜也吃完了。
酒呢,再也不敢喝了。
不是她不能喝,而是她要等一个人的电话。
时近凌晨两点二十,茶馆要关门了,一个女服务生敲了敲门,进来,要收拾碗筷。
然而,张远远一心等着那个人的电话,被人这么一挡,便怒目圆睁,把服务员给轰了出去。
一根烟的工夫,又进来一个帅小伙,毕恭毕敬地给她泡了一杯洋参茶。
她眼前一亮,心情很好,从坤包里抽出三张给了帅小伙。
帅小伙弯下腰,轻声道:“小姐,没事,你忙你的,到天亮都没问题,我就在外面,随时听从您的召唤。”
“没事,你出去吧,我有事再找你。”
见帅小伙这么懂事,张远远笑眯眯地看了帅小伙一眼,道。
帅小伙转身走了出去。
一会儿,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那个人打来的,便迫切地问道:“怎么样,发现目标了吗?”
“发现了,发现了,在出海口内泥湾河中段,有八艘,他们正在采沙,现在只采了半船,估计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会走。”
“好,我记住了,辛苦你了。”
她如释重负,道。
“张总,辛苦倒没什么,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好,我知道了,没你的事了。”
捂了捂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她拿出了事先买来的不记名磁卡,插进手机,打了新海市水利局举报电话,道:“是市水利局吗?”
“你好,这里是市水利局举报电话,有事请讲。”
“这样,我向你们举报,在内泥湾河中段,发现有八艘采沙船,正在采沙,现在船还没走,请你们马上查办。”
张远远不紧不慢地道。
“谢谢你,我马上向领导汇报,组织行动,另外,请你留下电话号码,姓名,以便到时我们联系你,兑现奖金。”
“我是一位外来女工,向政府举报违法行为,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奖金嘛,我就不要了,不过……”
她故意说了半截。
“谢谢你无私的精神,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既然这样,我,我说了……”
她又卖了一个关子。
“请说。”
“我从报纸上看到了政府对我们这些外来民工非常关心,要建设鹊桥花园,我的要求就是,把查获的沙子运去支援这项工程的建设,听说这项工程马上要动工了,这是一件大好事啊!”
她舒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道。
“对你的要求,我会向领导反映的,好,再次谢谢你。”
(2)
张远远走到窗台,听着窗外的雨声,似乎听到来自天外的私语,透过耳膜直到心底,城市在雨中忽然变得很妩媚,很纯洁,一点也没有故弄风情。
可她呢,为了鹊桥花园工程省一点点建筑材料,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机。
这时候,她突然感到空虚,孤独。
窗外,已不见人影,只有偶然的一辆辆小车奔驰而去,留下一束束车灯光影,车内的人,一个个都在返回家园。
她呢,还不知道窝在哪儿呢。
这时候,不由有点迷茫,有点忧伤。
雨后的城市在早上显得非常清新,空气明显清冽了许多,路边的行道树焕然一新,树叶上残留的雨滴,依依不舍地滑动着,慢慢地落在地上,泛起阵阵细小涟漪,一切都变得宁静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