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的年代(十七)
前后不过二十几分钟,于晴的人生观就厚重了许多,她的世界,也从本就是摇摇欲坠的天堂彻底的掉落进了地狱里。
“晴儿,你电话怎么关机了啊,昨天下午去了没?彭书记和你。。。。。。了没,他什么态度?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他,想探探口风的时候,他的语气怎么那样的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晴儿,告诉我啊,我们商量好的法子,你到底办的如何了?快告诉妈啊,我都急死了,一夜都没有合眼。。。。。。。”
“是啊,妹妹,快说啊,那个。。。。。。声音录下来了吗?”
这个年轻些的声音,应该就是她所谓的大姑子了,和她婆婆一样焦急的语气。
“没有,妈,我没和他怎么样,我做不来。”于晴的声音里有着歉意,也有着一种坚决的拒绝,态度是明显的。
“什么?做不来,有什么做不来的,不就是睡一觉吗?你的逼难道镶金了,有那么金贵,还不是人操的?”
态度转变之快,让蹲在阳台上的我也诧异不已。
“妈,你听我解释好吗?”
“解释什么,你直说好了,干脆点,你到底去不去跟他睡,于晴,我可告诉你,爸爸和弟弟的前途可就全搭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前途?
“姐姐,我真的做不来,难道我们就不能想点别的法子吗,那样做的话,我会觉的自己很贱,对不起,我不会那样做的。”
“贱?一个小逼罢了,不让操就不贱了。。。。。。你给我说,去还是不去?”
“妈,你听我解释,好吗?”
于晴的语声颤抖,然而还是称呼她为妈妈。
我一直静静的蹲在屋外的阳台上,默默的听着屋内上演的熟悉而残忍的一幕。
房间已经不再是那个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的房间,狼藉一片,笔记本还是笔记本,只不过已经成了两瓣。。。。。。
于晴的脸苍白,一丝的血色都没有,她的身体一直在打着哆嗦,冷的过屋外西伯利亚的寒流吹来的季风。
“真是无法想象,她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太可怕了,往日的难道全都是假的吗?”于晴喃喃的道,似乎仍沉浸在恍惚之中,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在维护着的婆婆和姐姐仅仅在一夜之间就变了,在她们眼里,她成了一个罪人,一个无法原谅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们像是泼妇一般,用最低俗的言语咒骂着她的自私,诅咒着她,仿佛造成一切罪难的源头在她这儿。
于晴凄然一笑,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不是她们可怕,不是她们的变化让人无法接受,真正可怕的是生活,是生活的错,它扭曲了人性,人伦之爱。
我走过去,轻轻的将颤抖搂在了怀里,仿佛想去温暖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的自己。
这样也好,绝望过后就是希望,如果一直徘徊在冬天的痛苦里,那么,和煦的春光就永远不可能到来。
“她们说不会罢休,看样还会再来逼你的,怎么办?要不去我那里躲几天吧,我那里还有一个空的房间。”
当于晴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像是一个受到惊吓,需要保护的孩子一样,双臂紧紧的搂着我的腰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我在想,如果她的老公公不被双规,没有倒台,她的丈夫就不会跑路,她也就不会知道他的那些黑幕,她的婆婆姐姐呢,也就依然是慈爱的长者,宠爱着她。。。。。。。
那样的话,她不仍会活的依然光彩,是一个活在自己的幸福里的小女人吗?
幸福,到底是一种什么玩意,如何去定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