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彩了(九)
第9节 挂彩了(九)
病房是单人间,但很宽敞,进门是一个**的卫生间,中间有张一米五宽的病床,平整的浅金色铺垫,豆腐块状的浅金色被子,顶上浅金色的枕头,床两边各有一个矮柜,浅金色的,左边的矮柜上放着茶几,右边矮柜上有一部电话。 床脚正面不远处是一套组合性质的矮柜,仍为浅金色的,上面摆着一台大尺寸的液晶电视,大的我只有在家电超市见过,半米远处有一台电脑,联想品牌,显示器是宽屏的。
我和玲子张大了嘴,这是酒店还是医院?
靠窗的位置是两张真皮沙发,沙发中间横着一个矮柜,同样全是浅金色的,矮柜上有一束不知名的鲜花,难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这些已经够夸张了,更让我和玲子感叹的是,赫然还立着一台冰箱,和放着一台微波炉。
“这是病房?”玲子不敢相信,摇了摇我的胳膊问。她没见过,我也没听过。
这一天得多少钱?虽然我知道费用肯定是他们几个的事,可这也有点太夸张了些,住院跟度假似的。
钱和权,今天我是全领略到它们的魅力了。
人和人的差距,阶级与阶级的距离,总是会被划分的如此透彻,就连看个病住个院都是这样,标榜着排他的优越感。
茹姐,我突然想到了茹姐,毋容置疑,茹姐也是有钱的人,如若是她或者家人病了也是住这样的病房吗?是的,她随便给我配了副眼镜就近八百块钱。
“小老弟,这房间你觉的咋样?”
“中意不?”
“要是不满意的话,咱再换。”嵩付生歪了歪头,对身边的邹处说:“老邹,你去看看还有别的房间没?”
“行,那我去问问。”邹处口上应着,可就是不抬脚。
他们不喊我小贱种了,改称小老弟了,前后也就两个小时多点,变化竟这么大,我苦笑着。
李姐也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的首肯,走到右边的沙发,往上面一座,说:“就这间吧,设施和环境说得过去。”言语间没有感**彩,却也少了先前一直以来的冷冰冰。
“姐,这太贵了吧。”我是真的有些不习惯,要是普通的病房我住就住几天了,可如今反而有些下不了脚的感觉。
“姐说住,你住就是了。”
玲子也给我使眼色,让我留下。
年长的那位警察见事情这样定下来了,才说话,与其说是询问我还不如直接说成是征求李姐的意见,他说:“林先生,既然你已经同意和对方协议私了,我们也就尊重你的意愿,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下你们当事双方,希望你们给予我们工作上的配合。”又转头笑着对李姐说:“李大姐,您看这么样,行不?”
“钱队长,这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按照你们的来,要依法行事嘛。”李姐一笑,又说:“我们家老彭。。。。”
外面有人敲门,玲子跑去开了。
原来是一个护士,送药来了,盒装的,瓶装的,有好几样,竟然还有包药水,说是必须打点滴。
这样的病房,护士想来是常见大场面,警察在身边也没啥拘谨,且态度好,把今晚该吃的药,每样吃几片,喝多少,都一一说清,技术也过关,第一针就扎出了血,非常麻利。
护士走后,我就躺在那里挂水了,病床软硬适中,上面俱全的东西也迎合人体的触觉,可我就是浑身不对劲,说不出的感觉。
李姐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们家老彭呢,常提起你钱大队长,赞你是市局里难得的中层领导呢,还。。。”。
又有人敲门了。
外面站的是那个在包间里喊嵩付生哥哥的女老师,她没有进来,低声喊着:“嵩局长,嵩局长。”招手嵩付生出去,又是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了。
嵩付生跑了出去,两人在门外嘀咕了有半分钟,屋里的人隐约的只是听清了一句回去电话里再说啥的,嵩付生就进来了。
“我也不细说了,反正以后时间多得是,那钱队,你们赶紧的吧,我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出去转转,这房间人多比较闷。”李姐笑着,说完站了起来,要走。
钱队长见李姐站了起来,也站起来了,“呵呵”笑着,说:“也行,李大姐,您放心,我会秉公处理的。”
李姐和玲子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肇事双方和办案人员。
“嵩副局,坐吧,我们坐着说。”钱队长指着另一张沙发对嵩付生说,自己也坐了下来
另一位警察和周处三人站着。
接下来,就开始做笔录了,钱队问,我和嵩付生等人回答,另一个警察负责记录,前后二十几分钟说的竟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走程序而已。
完结后,钱队长掏出手机,电话是打给李姐的,意思是说都搞定了,让李姐回来看看处理结果。
李姐回来前,钱队长和嵩付生几人聊了些别的事情,我听不懂,猜不出,想不到,可理解这些人。
那个邹处做到我病床前,强笑着,没话找话:“小老弟,真是对不住,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李大姐的弟弟呢?”
我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也怪我们哥几个,喝多了点,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打不相识,以后这就算认识了,大家都认识了嘛,多了个朋友。”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娘的真是我的亲朋好友了。
我苦笑着,继续无语,头歪到一边,想闭目养神,却瞧见窗前的站的小年纪的警察脸上也有不屑的表情,虽然很淡,我们俩会心一笑。
这可都是人民的公仆啊,说的多好,传的多真,无私的为人民,鱼水情,你中我,我中你,又是吐丝又是尽瘁。
世道,这个世道,谁曾想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