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命的流逝……
转眼又是一年春……
依旧是乌兰江上,依旧是华盖之下。
鸠摩罗满脸黑线地看着我的肚子,压抑地问:“这次又是谁的?”“寒烟的。”我说。
沉默,沉默了很久。
忽然,他怒然起身,甩手指我:“你母猪吗!生完一个又一个!”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怒火冲上脑门:“我母猪?!如果我是母猪,你那一排算什么?!”我指向他船上浩浩荡荡的两排孩子,他这匹种马!而且,他的儿子们和他一样,都昂头挺胸,露出自己还没肌肉的胸膛,跟他一个德性!
他不再说话,拧眉。又是一阵沉默。“娘~~”云儿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小弟弟要喝奶了。”她的突然出现,立刻吸引了鸠摩罗儿子们的目光。我可爱的白雪公主,她有着一头长长的,卷发。
我自豪的笑,瞧那些小子们,看着我宝贝女儿都目不转睛了。
“对不起,我要去喂奶了。”我对黑脸鸠摩罗说,这一次,一不小心,在哺乳期就怀上了。
鸠摩罗只有选择沉默。
他走时,说明年再也不来了,等我把孩子生完再说。
这一天,我们全家欢送,并大喊:欢迎明年再来~~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寒烟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担忧。我们大家不明白他在担忧什么,因为已经生了两胎的我,可以说对孩子已经驾轻就熟,而且,据经验老道的老妈子们说,我再生连疼都不会疼了。
但是,我们都错了,寒烟担忧的,并不是我和孩子的安危。
那一天,寒烟在我床边紧张不已,他让雪铭陪在我的身边,因为他无法对我说出安危和鼓励的话语,当孩子的脐带剪断的那一刻,他匆匆从云清手中抱过,血污染上了雪白的衣衫。孩子张口呼吸,却静得出奇,那一刻,他的泪水滑落眼角,抱紧孩子痛苦而内疚得呜呜哭泣。
终于,我们明白他这十个月在担忧什么,他在担忧他的孩子与他一样,是个哑巴。
就在他哭的时候,雪铭忽然从他怀中抢走孩子,寒烟大惊,下一刻,雪铭就在孩子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登时,向量的啼哭声在那时响起,让我们揪紧的心,瞬间放松。
寒烟破涕为笑,可是在看到孩子被掐红的手臂时,又满是心疼。
孩子的肉多嫩啊,被雪铭这一掐,恁是三个月都没退。
后来,我们都问雪铭他怎么就知道那孩子会出声?雪铭说,他对我有信心!这句话让我感觉很怪,好像我是一个优质宝贝的生产期。
雪铭还说孩子出生不出声的情况也有,除非他不喘气,稳婆才会重重打他屁股。而寒烟的孩子出生时就已经喘气,云清这才没有打他。
但他坚信孩子会出声,所以,才下了狠手。
他的手是狠,若是我,是绝对舍不得这样掐我的孩子的。无论是云儿,还是若昕若林,我都不曾打骂过。即使雪铭和羽熙责骂他们,我都会立刻挺身而出。于是,序幕和羽熙常说我太宠孩子,太溺爱他们。
我不管,我还是用我的方式,去宠爱我的孩子们。都是我的肉,我不允许任何人打他们。
云儿很喜欢这个新宝宝,因为他是个弟弟。云儿总是羡慕若昕若林,她也想有个自己的弟弟,于是她向我们大家宣布,新弟弟归她了。那副霸道的神情,像足了当初做女皇时的雪铭。
满月的时候,寒烟给宝宝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柳宫麟。适逢若林若昕周岁抓阄,大家摆出好多东西,就在我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看孩子抓阄时,不知哪个混蛋把角先生和一本男爱的书递了出来,立刻,若林一把抓住角先生,若昕拿了那本书,我们全囧了,看来羽熙和我,……算是……有接班人了……
“谁!谁拿出来的!”羽熙登时怒吼,别看他自己以前干的是人肉生意,而今,他却极为正经,简直与当初的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所以一切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改变。
大家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刘澜风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偷偷指身边一脸乐呵呵的艳无双,羽熙立时冲上去,扁的却是刘澜风。刘澜风见状立刻闪人,羽熙紧跟其后,于是,大家呼啦啦围观,自从雪铭和羽熙都忙着照料孩子后,菊府很久没有打架了。看得大家都非常哈皮,看得云儿和若昕若琳拍手哈哈笑。
又是一年春节……
云儿已经六岁,若昕若琳已经四岁,麟儿也已经两岁,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大家对寒珏的牵挂,也愈来愈深,不再是简单的男女之爱,而是一种对亲人的牵挂。
“娘,我们在等谁啊?”云儿和若昕若琳好奇的看我,而尚不更事地麟儿在寒烟怀中去抓空中的飘雪。
我摸了摸他们三个的头,温柔地答:”我们再等一位叔叔。”
云儿低头想了想,再问”又是一个爹爹吗?”
一时间,我有些尴尬。
雪铭上前轻拍我的肩膀:”走吧,今年他不会来了。”
大家怅然转身,在即将入府时,一声轻轻的”叔叔”从寒烟的肩膀上的麟儿口中而来,我们惊讶地看向麟儿,他胖嘟嘟的小指头,正指向我们身后的白雪之中:”叔叔……”
我们立时转身,只见白茫茫的天地中,隐隐走来一个身影,他朝我们走来,渐渐走出了星星点点的白雪。他头戴斗笠,身穿有些简陋的僧袍。一身行脚僧的装扮让我们欣喜,又让我们心忧,因为,只有他一人。
僧人走到我们的身边,拿下了斗笠,抬脸朝我微笑,我惊喜而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双手,久久无法言语。
“明心大师。”大家欣喜上前,将明心围绕,他环大家,又看看我的儿女,笑容中带出了对岁月如梭,人事变换的感慨。
我哽咽良久,才鼓起勇气问:”他呢?”
明心的神情带出了遗憾和抱歉,我放开他的手,垂眸,终究不愿回来吗?
“我把他送回来了。”忽然,明心说。他的话语,让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惊。疑惑地看着他。他慢慢解下行囊,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坛子,登时,我心颤不已。
“明心大师,这是!”大家惊问,而我已经耳鸣阵阵。
明心将坛子放到我面前:“师妹……”
“呵……”我颤抖地笑,“明心,大过年的,别开这种玩笑。”
明心静静地沉默片刻,却是扬起温和的笑脸:“明镜,她不是因你而死,他已经放下心结,只是多年的头疾无药可医。他走时请我将他送回你的身边,与你相伴到老。明镜,他非尘世之人,最终,他将离尘世而去,他,只是回家了。”
闭眸落泪,哽咽难语:“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安详而睡,平静含笑。只是遗憾未能走回你的身边,略带遗憾。”
大家都不再说话。菊府的门口陷入寂静,静得可以听见学坠地面的“沙沙”声。
“三皇兄走了……三皇兄回去了……”忽然间,刘澜风像中邪一般自语,他走到明心身边,抚上他手中的坛子,微笑,“三皇兄……别来拉我们回去啊……我们还没玩够啊……”
刘澜风的神神叨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大家并未去在意他的话,倒是刘澜风,对他点头微笑。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双手不再颤抖,轻轻地,结果明心手中的坛子,坛子上,竟是带着淡淡的,属于寒珏特有的体香,紧紧地将他抱在胸口:“寒珏,欢迎回家……”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当年随行走大师行走时,便已经看尽。本以为自己可以看淡生死,却没想到在经历之时,还是心痛难当。
这一晚,我一直陪在寒珏的身边,为他打扫他之前住过的院子,每一年,我都会在这个院子种上一株梅花,到今日,已经是六株梅花。
将他的骨灰坛放在正对窗口的位置,寒珏这里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梅花,红梅开得很艳,白梅非常清丽,黄梅像是清晨的晨光,绿梅如同最清澈的翡翠。
寒珏,我们一起,看梅……潇潇印~~
梅花纷飞之间,我恍然感觉到寒珏站在了我的身后,轻轻地i,将我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