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225

    223
    盛臣祎攀着夏末的肩膀目送一对俪人远去,盛臣祎仰天嗟叹:“许恪这家伙……哎,时至今日亲眼见到他把人带来了,才终于解开了一个困扰我将近20年的谜题。”
    夏末问:“什么谜题?”
    “我小学5年级的时候啊,有一次我穿了一双新买的名牌球鞋去上学,不知道怎的惹红了隔壁班几个小混混的眼,下午放学一伙人把我堵住了,推推挤挤的找了个烂借口要揍我,正好屈家俩姐妹路过看到,嚯,你不知道小我一年的屈有男超猛的,二话不说冲过来就开干,仗义啊,侠女啊……”
    夏末瞠目结舌,难以想象刚刚娇媚美艳的女子小时候那么火爆,“后来呢?”
    “后来我和她们姐俩被人围殴了呗。”盛臣祎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满怀的惆怅,当年在各方面均表现优秀的许恪阴影笼罩下,他除了埋头努力读书还是埋头努力读书,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何时跟人打过架?连动口吵架都没有过。
    但万万意料不到的是,正在他们被人打得唏哩哗啦的时候,他学习的榜样,学校里的优等生,老师手心里的宝贝,学生会的会长——许恪同学居然手抓木棒气势汹汹的从天而降,以寡敌众暴打了那票小混混一顿,人人丢盔卸甲,个个抱头鼠窜,打那以后见到他全绕道走。
    “靠,亏我当时感激得泪流满面,想说别看平常这个表哥老不待见我,关键时刻血缘亲情、兄弟友爱马上体现了出来,结果给他忽悠了小二十年,他那时候哪是为了替我打抱不平呀?他压根从头到尾都是在英雄救美!”
    “……”
    “老婆,请问你这是什么表情?”盛臣祎咒骂完欺世盗名的表少爷,低头一看发现老婆巴掌大的小脸上两只星星眼,咬牙切齿道:“我怎么感觉你的红杏指标有点高啊?”
    夏末无限羡慕的低喃:“许恪不但英俊多金,而且还那么长情,有男真有福气遇到一个简直挑不出毛病的好男人。”
    盛臣祎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把拽过老婆,大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口吞下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小嘴儿。
    “呜呜……”臭男人,这里是大门口,大街边呀!
    0224
    屈有男拿了手机躲进浴室里,久未开机的电话一接通电源信号,立刻冲进无数条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她手忙脚乱的按开,在看到其中一条短信后,她难抑激动的马上拨打了过去,结果对方关机,她算了算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应该尚在飞行中,她双掌夹着轻薄的机身做祷告状——马奇奥希望你能尽快平安抵达,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走出浴室,瞥见许恪斜靠在沙发里,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点着置于膝盖上的笔记本,“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他甚至都没抬过头看她,怎么知道她高不高兴?屈有男自然而然的把手机偷偷塞进裤子的后袋,努力装作天下太平,“终于回家了嘛,心情好呗。”
    她这句“终于回家”若是出自真心的该有多好,他一定又感动又欢欣鼓舞,可惜……许恪笑了笑,涵义深晦莫名,屈有男突来的紧张,他这反应代表什么意思?莫非他也知道马奇奥启程来中国了?
    屈有男希望自己猜错了,慌慌张张的坐到梳妆台前,抓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乱蓬蓬的发卷,眼角的余光不时偷瞄一下他,许恪依然摆弄着笔记本,神态安逸,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妥,她悄悄的松了口气,小手爬到胸口拍了拍,原来潜伏在敌营心理素质要求那么高,她真是招架不来。
    指尖触到项链的吊坠,屈有男怔住,呆呆的瞪着镜子里那环银亮的反光,想起下午夏末无意间的提点,这是许恪送的……戒子?
    男人送女人戒子意味着什么?追溯到他送她这条项链的那晚,貌似之后他就把她……呃,先礼后兵?好了,别傻了,屈有男相信吧,他早就做了要娶她的打算!
    许恪感受到她明里暗里不断的打量,终于抬起头,“干嘛?”
    屈有男像被他抢白了似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心底有波小浪花在扑腾,又像有簇小火苗热热的燎烧着,赶紧抿着唇退缩到自己的壳里,梳子唰唰的越梳越快,许恪挑眉,“你想变秃子啊,那么用力。”
    0225
    机场出境大厅,马奇奥风尘仆仆的在人流中现身,他露出微笑,大步上前与前来接机的扎科热情拥抱,同来的Sofia站在后方仔细端详绯闻里的另一个男主角,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得厉害,这个服装设计大师各方面看起来并不输给“情敌”许恪,虽然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但是她给他打了80分。
    “嗨,你好,每次都是通过视频和邮件,亲眼得见Sofia小姐,果然美丽过人。”马奇奥隔着墨镜注视着Sofia,嘴角含笑,语调轻松,伸手与之交握。
    “谢谢您的夸奖,马奇奥先生,您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风度翩翩,和蔼可亲。”Sofia寒暄道。
    扎科显然无法融入他们相见恨晚般的语境里,略为烦躁的推过马奇奥的行李车,催促:“先走吧,到了酒店再说。”
    马奇奥淡不可闻的叹了叹,遂笑得一脸温暖,比了个女士先请的绅士手势,护着Sofia避开拥挤的人群出了机场,果然表现得无懈可击,很会照顾女孩子,让人如沐春风,Sofia心想:这也难怪屈有男对他感念至深,如此细致入微,女人一般都难以抵挡。
    一路上扎科都没有说话,反倒是马奇奥一点不像刚坐了长途飞机,舟车劳顿的人,兴致勃勃的和Sofia聊天,个性风趣的他把气氛炒得很欢闹,逗得Sofia频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经过将近2小时的车程,马奇奥来到了扎科下榻的酒店,拿了房间钥匙,扎科直接对Sofia说:“好了,今天辛苦你了,你提前下班吧,明天早上再来接我们,谢谢你。”
    Sofia清楚他憋了这么久一定快要爆发了,所以乖巧的点头,朝马奇奥挥手道别,马奇奥惋惜的说:“本来想和美丽的小姐一同共进晚餐的……呃,明天的早餐不知有没有荣幸邀请到你赏光呢?”
    Sofia粲笑如花,“没问题,我们明天见。”
    马奇奥兴奋的展臂,给她一个友爱的拥抱,“太好了,那我们就说定了。”
    扎科冷冷的在一旁道:“Sofia再见。”
    Sofia识趣的赶紧离开,走出酒店大门,脸上的笑容一收,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对着话筒说:“马奇奥已经到了。”
    0226
    进了房间,马奇奥大方的付了小费,扎科则走到窗前挥开轻薄的纱帘,脚下是浸淫在一片黄昏中车水马龙的道路,路灯初亮,光照尚弱,柔柔的一点一点蜿蜒曲折。
    马奇奥脱了外套丢到床上,“这里的气候真是潮湿阴冷,开始我还以为这儿跟西西里差不多。”
    扎科搅紧了手指,倏地放开窗纱,“马奇奥,请允许我提醒你,这次你来中国不是来观光度假的,OK?”
    马奇奥扯开领带,嗤笑一声:“亲爱的朋友,我当然知道啦。”
    “噢,那真是感谢上帝,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嘿,亲爱的朋友,你这是怎么啦?”马奇奥冲他上下比划几圈,“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像即将喷发的维苏威火山。”
    “马奇奥,请不要跟我打哈哈,下个月屈就要嫁给Ken了,离现在没剩多少天,快火烧眉毛了,你懂不懂?你还装作没事人一样。”扎科终于导入正题,过去心中有数故意装蒜的人总是他,这会儿角色互换,他才知道被人打太极的滋味有多么难捱。
    “所以我不是赶来了吗?”马奇奥耸耸肩,表情说多无辜就多无辜。
    扎科长吸一口气,“OK,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去约见Ken,看他有什么计划。”
    听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而且不是自己有什么计划,却是看别人有什么计划,采取主动的不应该是他本人吗?未婚妻叫人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他好像无关痛痒似的。
    扎科诧异过后,心里有一丝不太确定的明了,他试探性的问:“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解除和屈的婚约,不过前提是Ken答应一个你满意的条件?”
    马奇奥顿了几秒钟,坐到床榻上翘起二郎腿,“嘿,扎科,我的老朋友,我这么做有哪里不对吗?当初屈想嫁给我也是为了重振家族事业,等我跟Ken谈过后,起码能帮她争取到比过去高出不知几倍的利益,屈得到财富,Ken得到美人,我也分得一杯羹,大家皆大欢喜。”
    扎科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得他晕头转向,屈委身和Ken在一起无非是希望等他来解救她,谁料屠龙的骑士起了二心,中途便转投敌营帐下去了,屈有男你个傻女人!
    “马奇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过去那个醉心设计,清高又淡泊名利的你怎么搞得一身恶心的铜臭味?!”
    马奇奥撇唇一笑,几分沧桑几分无奈几分沮丧,“扎科,如果不是你和屈双双离开来了中国,我估计还会一直泡在蜜糖罐子里,做着你所谓的‘清高又淡泊名利’的伟大服装设计师的美梦。”
    扎科惊疑不定的瞪他,他说:“我从没在意过公司的财务状况,也从没考虑过什么叫入不敷出,扎科老友,你瞒得我好苦,披着‘皇帝的新衣’独自沾沾自喜,殊不知我的公司,整个‘马奇奥’品牌早就岌岌可危,风雨飘摇了。”
    “马奇奥……”
    0227
    马奇奥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在责怪你,其实是我过于自视甚高了,当你急切的拉Ken入伙的时候我就该猜到的,凭你的能力你断然不会自降身段去拜托一个外行人来投资我们的生意,甚至有恋家情结的你甘愿只身远赴他乡跑来督促进度,抱歉,我太疏忽了。”
    扎科单手插腰,一手拂过前额,“马奇奥,公司出现财务危机的事情我不告诉你,那是因为你在忙新两季的设计,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得到Ken的投资打开中国市场,那么我们很有可能起死回生,意大利的银行会重塑对我们的信心,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惹出更大的麻烦。”
    “嘿,我说了我不怪你呀,你没做错,OK?冷静点,老朋友,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我们手上还有最后一张牌不是吗?”
    扎科不寒而栗,“这‘最后一张牌’你指的是屈?”
    “嗯哼。”
    “不行!”扎科几乎是原地跳起来吼了一句。
    马奇奥镇定的回望着他,似乎他的反应已在他的预期内,他淡道:“扎科,你爱屈。”
    又是平地一声雷,饶是像马奇奥之前说的扎科是即将喷发的维苏威火山,那么此刻就真正的喷发了,他脸色惨白,双眼腾起猩红的雾气,胸膛剧烈的起伏,躁郁的反复踱步,“你胡说什么?我从前只当她是公司的小助理,一般的朋友,还是你先慧眼识珠,对她另眼相看,然后你们订婚了,我才慢慢把她视为自己的妹妹那样爱护,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马奇奥由着他哇啦哇啦的辩驳,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老虎,做着困兽之斗,等他讲到无话可讲了,他悠悠的说:“当然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让你第一次正视到屈的存在,但是你太了解我和她之间并没有爱情的牵绊,于是你继续自欺欺人,直到Ken的出现,这个劲敌强手终于逼出了你隐藏在心底的感情。”
    0228
    因为马奇奥他才第一次正视到她;因为Ken他才认清自己的感情。
    扎科灌了一大口酒,赤着的大脚踩在整片落地玻璃窗上,外面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五光十色、色彩斑斓、热闹喧哗,但这一切的一切与他无关,他是旁观者,而且他是拙劣的只懂得用肉眼看不懂得用心看事物的失败的旁观者。
    明明美好的东西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唾手可得,然而因为根本不知道稍纵即逝的道理,还自以为自己不受凡尘俗世的叨扰,享受那一份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轻狂高傲。
    直到忽然的一天,向来满不在乎,活得悠游惬意的他居然尝到了一种名叫苦涩的滋味,心里感到很痛、很难过,但又不知道为何?他不由自主的情绪暴躁,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好比现在眼前看到的景色依然那么绚丽,可伸手去抓却隔着一道透明的墙,他甚至还衍生出要命的恐惧感,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挽回的话,他也许永远也靠近不了这份美丽了。
    今天马奇奥一句话点醒了他,原来他一直弄不清楚,折腾得他寝食难安的原因是他不知不觉爱上了她!爱上了屈有男!
    上帝,你是在惩罚我这三十多年来游戏人间,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爱情吗?
    扎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两个月前要是有人告诉他:嘿,扎科你会爱上屈有男。他一定会亲自开车送他就医并支付全额的医疗费。
    屈有男啊屈有男,你的魅力真大,不战而胜轻易的拿下了他,扎科把最后一口酒喝光,扎科抹了抹嘴角渗出的酒液,冰蓝的眼睛失神的盯着远方,既然问题的症结已经找到,马奇奥也表明了态度,那么接下来他要怎么做?眼睁睁看着马奇奥把她当成筹码、货物卖给Ken吗?
    哐当!
    一声脆响,雪白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红色酒液晕染开的印迹……
    0229
    一大清早,马奇奥因为时差的缘故才刚刚萌发睡意躺下就被咣咣作响的敲门声惊得跳起来,他披上睡袍打着哈欠跑去开门,门一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蹙起眉头,“嘿,扎科你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喝了一夜的酒,我不知道你有酗酒的习惯。”
    扎科眼底血丝网布,面容憔悴,头发凌乱,不复往昔整洁体面的模样,更别提什么绅士风度了,他一把将手按在马奇奥的肩膀上,推着他往房间里走,马奇奥被动的倒退,“喂喂喂!老弟,你到底怎么啦?”
    “马奇奥,今天你不许去盛世,不许去找Ken谈合作的事情。”扎科嗓音被酒精熏得异常沙哑,声音又闷又沉。
    马奇奥拉开他的手问:“我能请问这是为什么吗?”
    “屈不是待价而沽的货物,你不能出卖她!”
    “扎科。”马奇奥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我没说她是啊,我说的是帮她争取最大的利益,OK?”
    扎科揪过他的衣领,气咻咻的吼道:“你别说得冠冕堂皇,你所谓的‘最大的利益’要怎么得来?这不是出卖是什么?”
    马奇奥无奈的握住他的手腕,“嘿,扎科,你干什么呀?这样太难看了,先放开,放开手再说。”
    “你现在还有闲心在乎难看好看?”扎科怪叫,“马奇奥你变了好多,过去的你不是这样子的,我几乎都不认识你了。”
    “亲爱的朋友,是什么让我改变你还不清楚吗?现实逼人,我再不想办法自救,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品牌就要破产了,那些跟着我打拼了二十多年的人统统得失业,你知道现在意大利失业人口的数字吗?扎科,处理事情请理性一点吧。”马奇奥用劲挣脱了他,掸了掸被抓皱的衣服,叹息。
    昨天他真不应该逞口舌之快,把他爱上屈的事实告诉他的,开始他还以为一向自视甚高、孤芳自赏的他一定不愿承认和接受,进而对屈的事情撒手不管以求清白,没想到结果恰恰相反,他由之前的游移不定转换成了坚定不移,哎,失算。
    扎科维持着被他推开的姿势不动,定定的站着,垂首凝视地面,“拯救公司不止一条路可以走,我们不一定非去求Ken。”
    马奇奥斜他一眼,“除了他我们还能找谁?”
    扎科沉吟了一会儿,“你好像忘记我的家族是干嘛的了。”
    马奇奥顿时瞠大了眼睛,一双灰兰的眸子写满了震惊,他说:“你开玩笑的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扎科飞快的回给他一个笃定的答案。
    “嘿,扎科,我的朋友,你喝醉了,我想你需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给我父亲打过电话了,我同意接替他的位子,条件是帮马奇奥服装公司渡过难关。”扎科说完,没看他一眼,转身径自走向房门。
    马奇奥在他后面大喊:“扎科,你是一个疯子!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扎科顿住脚步,淡淡的说:“值得。”
    马奇奥抓狂的耙梳着头发,尖刻的说:“哈~上帝,值得?值得什么?难道你以为这么做了你就能得到她?别傻了,你的家族是不会答应让一个异族女子当族长妻子的,到头来她又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成为你众多情妇之一!”
    闻言扎科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过了几秒钟才道:“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马奇奥忍不住想骂脏话,“不知道谁更自私?!你指责我利用出卖屈,起码我知道对方能够带给她幸福,你呢?你能够给她什么!?”
    这次回答他的是强而有力的关门声——“砰!”
    0230
    周一的年终股东大会刚一结束,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线差点被打爆,各大股东以及过去在盛世排得上点辈分,扯得上点关系的人纷纷前来垂询、证实会议上发布股份转让的消息,可想而知许恪投下的重磅炸弹炸得多少人鸡犬不宁。
    许恪和盛臣祎两人坐在沙发上品茗闲聊,而苦命的秘书立正站在董事长办公桌旁边充当接线小姐,一律以官方口吻告知大众——董事长在接见重要客人,不便接听电话,有什么疑问请参见明天出刊的财经版。
    盛臣祎看了一眼手表,“我跟你打赌,一个小时之内,我亲爱的姑妈就会直接杀上来,手刃她的宝贝儿子。”
    许恪老神在在的继续喝茶,姿态十分优雅、泰然,盛臣祎捧着心做昏倒状,“噢,真是一场家庭伦理悲情剧,生儿子有什么用?吃里扒外,有了媳妇忘了娘!”
    许恪凉凉的说:“我发现你果然是闲赋在家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太长了,陪小末看多了婆婆妈妈的八点档连续剧。”
    盛臣祎挑眉,“依我看你是嫉妒我了吧?表少爷,咱表少奶奶看起来不是很乐意嫁你呀,老姑奶奶容易摆平,小姑奶奶你就走着瞧吧。”
    许恪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即使知道某人靠不住,大嘴巴口风不紧也没表现出什么来,淡得不能再淡的说:“你和乔桦什么时候连成一气的?看来俗话说得一点没错,好了伤疤忘了痛。”
    盛臣祎嗤道:“你就挑拨离间吧你,我们的革命感情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建立起来的,不怕。”
    许恪冷笑,“革命感情”?亏他说得出口,想当初是谁恨乔桦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人家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一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势不两立的样子。
    说曹操曹操到,不过是盛臣祎三分钟前提到的“女曹操”,盛建敏推开办公室大门,一脸煞气的进来,瞧见盛臣祎后,脸就更黑了。
    “哈罗,亲爱的姑妈,好久不见,可把我想死了。”盛臣祎欢快的打招呼,笑容灿烂得非常刺眼。
    盛建敏一个字说不出来,瞪着儿子一个劲的点头,气得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微微的打颤,许恪则气定神闲的说:“母亲大人,你进来时又忘记敲门了。”
    0231
    屈有男啃着手指坐在门廊边的鞋柜旁,等待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听到“咔哒”一声,门锁旋了几圈,许恪踏进来,她唰的起身,冲上去就问:“我的手机呢?你把我的手机拿到哪里去了?”
    许恪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越过她走向客厅,屈有男忿忿的追上去,“你说话啊,我的手机呢?”
    他侧头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到她面前,“新的,快捷键1是我的号码。”
    屈有男没有接,绷着脸说:“我要我的手机。”
    “这就是你的手机。”
    “这不是!我不要什么新的,我要我原来那部!”
    许恪眼底滑过一抹沉痛,低哑的说:“屈有男,别再做梦了,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你说什么呀?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手机。”屈有男被他的表情震撼,他干嘛看起来那么伤心?
    “要回去好跟马奇奥联系是吗?”许恪森森的盯了她一眼,“告诉你屈有男,你忍了又忍,等了又等的王子不会来救你了,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套取了我几百万欧元的投资欢天喜地的回米兰去了。”
    屈有男猛的一怔,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你骗人!”
    许恪讪笑一声,“你骗自己。”说着转身上楼。
    屈有男楞了半晌,突然拔腿奔上去,到了二楼的走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宽阔的肩膀,想也不想的举起手就想拍过去,谁知他倏地一回身,她吓了一跳,收回势子已是来不及,于是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许恪钳住她的腕子,揽过她的腰往墙上一压,长腿插到她腿间,恶人先告状的说:“野蛮的女人,还没结婚就教训起老公来了?”
    气势比不上他高涨,她习惯性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又倔强的昂起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不管我结没结婚,将来嫁给谁,你也绝对不会是我老公!”
    “噢?是吗?”大掌往她臀后一探一提,他邪佞的轻哼,“你的‘亲戚’貌似走了吧?今晚就让你清楚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的知道,我究竟会不会是你老公!”
    “……呜呜!”
    0232
    许恪强劲有力的吞咬她的红唇,渴切的吮住小巧的舌尖拖到自己的嘴里厮磨,屈有男推挤他的胸膛,火热的温度透过衣料熨烫手心,狂肆的心跳颤动着彼此,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猛烈,拼命挣脱他的吻,惊声叫道:“许恪!你不能每次都这样用蛮力来使我屈服,结果问题依然是问题,矛盾依然是矛盾,摆在那边什么都改变不了!”
    许恪抵着她的额头,薄唇上还带着她甜美的味道,他闭闭眼睛,下身时有时无的擦撞着她平坦柔软的小腹,“如果能少从你这里受点挫折,少从你这里受点打击,或许就不存在你所谓的‘用蛮力’来使你屈服。”
    他饱含情欲的沙哑嗓音,无奈的语气一下一下敲打在她心头,高傲如他何须至此?她怔楞的想起那日在医院他对她说他认准的女人是她……后来因为她不敢相信也不愿去面对,缩到壳里逃避掉了,一心等着马奇奥来中国,以为他的到来能破除一切迷障。
    可万万没想到迷障并没有破除,他刚刚的反应明明就是喝了一大桶醋的表现,屈有男渐渐屏住了呼吸,颤颤巍巍的回望着眼前的他,老天爷,请告诉我,不,请骂醒我吧,别做梦了,别痴心妄想了!你这又穷又蠢的丫头,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王子!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着怎么从我身边逃走?”许恪蹙起眉头,单手捧起她的小脸,清洌的男人气息拂过两颊,染红了耳根,她很没志气的双膝一软,差点滑坐到地上。
    许恪揽高她纤细的腰肢,巨大的硬挺迫得她紧紧的贴着墙,她着慌的别开视线,嗫嚅道:“你说马奇奥把我卖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你要证据?屈有男,你对你的前未婚夫还真是死心塌地!”许恪怒极反笑,那笑意宛如腊月飘雪,冷彻心扉,“本来还希望给你的过去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OK,我就让你看清楚现实到底有多残酷!”
    0233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走进卧房,打开笔记本点击邮箱,“看吧,这是十几天来马奇奥给我写的信。”
    屈有男犹豫的瞥了瞥他,低头去看邮件,才看了两封,她就受不了了,许恪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塞到她手里,不一会儿话筒那边传来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哈罗,Ken,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情?呵呵~~合约上还有什么地方没有交代清楚的吗?”
    一滴泪两滴泪……一滴滴无声无息的滚下,屈有男捏着手机说不出话,该形容为晴天霹雳吗?她想笑,想哈哈大笑,现实啊现实,果然像许恪说的那样——残酷。
    没听到任何声音的马奇奥狐疑的连声问:“Ken?Ken?你在听吗?哈罗?”
    “马奇奥,是我。”屈有男吸吸鼻子,艰涩的喊出他的名字。
    马奇奥明显的顿了一下,接着愉快的说:“嘿,亲爱的,原来是你……呵呵~~我今天给你打了电话,不过没有接通。”
    屈有男一股无名怒火蓦地窜上来,听着他平静如常的话语,仿佛没事人似的,但凡他有一丝丝悔意她估计不会那么生气,这算什么?真当她是白痴、傻子玩弄吗?
    她握着拳头,咬着牙,声声质问:“马奇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让我等你,你说所有的麻烦都交给你来解决,你就是这样‘解决’的吗!?”
    “嘿,亲爱的,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你还要再说一大堆谎话来欺骗我吗?”屈有男打断他,捂着胸口大力的喘息,“马奇奥,我一直敬重你,感激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可是我这么一心一意得到的是什么?这段日子我无时不刻不在自责自己背叛了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痛苦不堪,却不知道你其实早已出卖了我……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马奇奥一时无语,随后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马上道:“屈,不要那么快换气,注意控制控制情绪,Ken在你身边吗?”
    许恪当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电话甩到一边,抱着她放到床上,紧张的说:“有男,有男,镇定点,慢慢来,不要这样喘,你会昏迷的,乖,听话,慢慢来……”
    屈有男一边喘一边瞪他,“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有这个毛病……?”
    许恪跪坐到床边,看着屈有男煞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口鼻大张神经质的频频吐纳,脆弱得随时就要昏倒的样子,吓得他心绪大乱,俯首吻去她的泪,“上次你入院大夫告诉我的,来,放轻松一点,不要急,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让你跟马奇奥通话的,我气糊涂了,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
    天啊,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许恪许大少爷在向她说“对不起”?屈有男简直难以置信,一度怀疑自己重听了,而许恪一遍遍吻着她的额、她的眉、她的鼻尖、她的唇,“原谅我,乖,不要这样惩罚我……”
    0234
    许恪脱了鞋子上床半抱着屈有男,诱哄婴儿那样掖在怀里摇着,大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细碎的吻亦没停下,直到她紊乱的呼吸趋于平稳,他才把头靠进她肩窝里平复自己狂燥的心绪。
    屈有男觉得很神奇,过去每次她发病,如果有幸没有昏倒的话,她的肺部总会灼烧般的痛,今天居然没有,反而一道道暖流泉涌似的汩汩的流淌,沁润着干涸的胸腔,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你别担心了,我好多了。”她曲臂安慰的拍拍他的胳膊。
    许恪震了震,更拥紧了她,“真的?你确定?”
    “嗯,真的,我确定。”
    他松了口气,躺平了,温柔的拨开她散开的发,黑眸幽幽的像夏夜天幕上闪烁的星星,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亲吻她的指尖,“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们马上去医院,好吗?”
    她点点头,看着他当心翼翼生怕弄伤她,仔细呵护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大家都说他会照顾她了,见她难受比他自己难受还难受,这男人……貌似还没她坚强……至于原因,她战战兢兢却禁不住奢愿那是因为,她是他认定的女人……
    “许恪。”
    “嗯?”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旧话重提,又感到很突兀,于是补充道:“我不漂亮,不顶聪明,做事一根筋还有点傻乎乎的,而且身体也不好。”
    许恪睨着她,深深的深深的,心底一阵雀跃,他抑制住激动,淡淡的说:“就因为你不漂亮不聪明傻乎乎的,身体又不好,我不娶你谁会娶你呢?”
    “喂!”她娇羞恼怒的嗔了一声。
    他沉沉的笑了,长臂插到她颈下扣住柔肩压到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宠溺的细细摩挲,“你呀~~典型的小人一枚,先把我气个半死,再冷不丁的给我颗糖吃。”
    “我哪有!?”她舒服的靠着他,过去怎么没发现他的怀抱这么舒适呢?
    他拍她的屁股一掌,“还狡辩!”
    “啊!你持强凌弱,小人中的小人!”她举着白白嫩嫩的手指指着他说。
    他张嘴一口咬住,不轻不重的衔着,舌尖又划又搅,逗得她痒痒麻麻的心怦怦跳,想抽回来,他不让,扇开密实的黑色眼睫直勾勾的盯着她,深邃的眼神仿似无垠的海洋,澎湃着脉脉深情一波一波席卷着她的灵魂,让她不知不觉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你……”她抖着手盖住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绯红驱赶苍白占领了她整张俏脸。
    他吐出她的指,拉开她的手,目光炽烈且恳切的注视她,说了一句让她此生难忘的话——“有男,我爱你。”
    0235
    屈有男推开某人的手臂,翻身坐到一边,揪着松垮的衣领,红着脸嚷嚷:“许恪!你个大色狼!你你你……你以为你那什么就就……就能什么什么了吗?”
    许恪趴在床上就像狩猎前潜伏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狮子,他懒洋洋的说:“女人,你太不懂知恩图报了吧,你也知道我那什么了,为什么接下来不能什么什么啊?”
    屈有男囧死了,她咳了咳,“难道你们男人对女人说那什么的目的就为了接下来什么什么吗?”
    “奇怪,既然都说了那什么了,当然要用什么什么来证明那什么的真实性啊!”
    他绝对是故意的,坏心眼的跟她绕口令想绕糊涂她,她才不上当呢!那什么多纯洁的三个字,她都没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好好回味回味,体会体会,急急忙忙的什么什么算什么!?
    屈有男拍拍头,天,她真给绕进去了……
    许恪趁机箍上她的脚踝一扯,她“哇呀”尖叫着被他拽到身下,压住,大手按死她的手,噙着狡黠的笑,犹似嗅闻美味食物的野兽沿着她的颈侧一路晃到高耸的峰峦,鼻子轻触敏感的顶点,“别说我霸道,我给你机会选择。”
    全身被覆住的屈有男死命蹭着往上缩,早知道这样头先还不如昏过去拉倒,这个色欲熏心的家伙!
    “什么选择?”
    许恪以齿啮咬她衣襟上的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危险的唇舌不时舔吮到水嫩的肌肤,激起阵阵浅薄的战栗,内衣包裹住的柔软瞬间绷紧,随着呼吸起伏,引来男人眼底更深一层蛰猛的欲念。
    “说你爱我。”他顶开一边蕾丝花边,落吻。
    她一抖,嘤咛:“不……”
    “不说,就做!”
    “哪有这样的?”她忙不迭抓住远离的理智,气咻咻的叫。
    “选一个吧。”他含住峰顶的红梅,恶劣的发出“啾啾啾”暧昧至极的声音。
    “啊……”屈有男耐不住这般挑逗,蹬脚扭腰,蛇一样在他身下徒劳的挣扎,太磨人了。
    “说不说?”他欺上来,咬着她的下唇,她喃喃的呻吟该死的迷人,他想一口把她给吞了!
    “嗯嗯……”她逼出了泪花,洗刷得媚眼清澈水亮,如玉的皮肤浸透羞涩动情的红润,折射出艳丽绝伦的光彩,在在的眩惑他的视觉感官。
    他松开她肿胀的唇片,“要说了吗?”
    她一拿回说话的权利,马上吼道:“大坏蛋!你无耻!你卑鄙!你不要脸……哇呀……呜呜……不要!啊~~~~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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