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八荒六合>书库>都市青春>浮生花事绘从容> 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

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

    明月别枝浮生花事绘从容在线全集:全文全集番外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
    虞玮韬在安之公寓门外犹豫了很久,伸手按门铃。
    他知道她在里面,凌晨两点的光景,算下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她也才刚回来不久,应该还没那么快睡下。可她关手机拔电话,任门铃响了又响就是没个回应。虞玮韬担心她有事,顾不得这许多,直接回去拿了钥匙开门。
    安之果然很不好,他开门进去,灯开着,却没见到人,寻到她房里,才看到她粽子似的裹着被子,脸却潮红,闭着眼皱着眉似很痛苦的挣扎着。
    “安之!”他的心一下子揪疼起来,从前一天下午开始提着的心不敢有丝毫放下,又是探额又是摸脸。
    她昏睡着,浑身发烫,他一碰到她额头,就被这温度吓得缩回手。她自然不曾察觉,仿佛陷在可怕的梦魇里,想动动不得,想喊喊不了,只是喉间偶尔溢出一两声破碎的声音。
    看到她这样,他宁愿她像往常那般惊叫出声,不管是清扬还是林岫,或其他谁的名字,也好过她这般痛苦挣扎又压抑的模样。也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心里的那点妒忌是多么的荒唐与可笑。
    当年是他选择了将她遗忘,像遗弃一个曾经最最心爱的玩具一般,将她遗弃在他生活之外。二十年后的重逢,他居然异想天开的希望她心心念念里全都是他!那一段逝去的再也无法改变的童年、少年、青春岁月,他并没有守护过她一分一秒,又哪里有资格去要求她将心里的名字与印迹一一抹去?
    挂了点滴吃了药,安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转过来。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中流淌着淡淡鸡粥香。她诧异的起身,腿还有些虚软,一时搀扶着墙才走到外间,便见一个人背对着身正在厨房里忙活。
    是虞玮韬。她模模糊糊地想起好象有人抱着她来到医院,然后有白色的东西在她眼前晃了几晃,之后就没了印象,原来是他送她去医院的么?
    虞玮韬转身就看到安之手扶着墙,站在厨房外。视线相对,千百种思绪浮过,两个人一时都有相对无语凝噎的感觉。
    短短的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眼前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又已是沧海桑田。
    “饿了?粥马上就好了。”
    “你怎么进来的?”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稍顷安之才道:“你怎么会有公寓的钥匙?难道这公寓……是你的?”
    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浮上心头。他一直陪她看房,又一直没看到合适的,那么巧就来了这么套又好又便宜的公寓,甚至在更早之前,房东突然说卖了房让她赶在月底搬出去,宁愿赔偿她不算少的违约金……她不敢想象。
    他沉默,算是默认。
    她突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扶着墙缓缓转过身往房间走。
    “安之!”他顾不得还在煮的鸡粥,疾走几步赶上她。她被挡住去路,一下子想到那天晚上的噩梦,惊跳着用力推他。她又哪来的力气,被他顺势一拉,就跌落他怀抱。
    “放开我,虞玮韬你这个大浑蛋!”她捶他打他,他又不敢用力,只想着她不要因此伤害到自己。争执间,她的手就这么拂过他脸,将他的眼镜挥落在地。
    一刹那的怔怔之后,虞玮韬刚想弯身去捡,安之却先一步跳到眼镜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猝不及防的一脚踩在眼镜上,紧跟着又连踩了几脚,直将他的眼镜踩得稀巴烂。
    “宁安之!”他第一次这样轻喝,一想到孩子的事,平静的表象下满是暗涌的怒气。
    她被这种幽深的目光所惊,心里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将地上的碎镜片踢得乱七八糟之后,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他怀里哭闹起来:“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讨厌我什么?”
    “讨厌你每天这么忙都不关心我,讨厌你不相信我,讨厌你不告诉我公寓是你的,讨厌你不肯承认自己是大麦哥哥,讨厌你说了结婚又没了后话,讨厌你在心里觉得我是害死你父母凶手的女儿……”她一气说完,抽噎着身体,缩在他怀里一颤一颤,就好像带雨的梨花,楚楚得可怜。
    “安之……”他心里一痛,紧紧拥住她。
    她反手抱住他腰,大哭:“孩子……孩子没有了……”
    知道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乍闻这个消息的惊与痛,确实满含了对她的不理解。安之瞒着他不说也罢,明明知道有孕在身,还不听他劝非要去找刘婉,他不能说心中全无想法。他以为他心里的这份痛一定比她更甚,可是此刻抱着她,感觉她的身体愈显羸弱纤细,他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她比他更痛。她是孩子的母亲,他们曾这样血脉息息相联,失去时只有她才是身与心俱创,他竟然直到现在才幡然醒悟。
    “没事了,孩子还会有的,别怕,安之,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以后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
    她从他怀里仰起脸来,泪眼婆娑的看他,隔着浓浓一层水雾,只觉得眼前的人都变得模糊起来:“可是……你还会要我生你的孩子么?”
    知道他父母的事后,她心里真的害怕极了,不管哪里一刻都不愿意多呆,只想回到自己的公寓,一个人窝在里面再也不要出门、再出不要面对谁、再也不要想那些让人难过的问题。如果她与他之间是这样一个死结,教她如何解得开?
    “要。”他捧着她脸,看着她满脸湿意,只觉得心里也下了场雨,潮湿得难受,“从我知道你是小米,还是决定和你在一起后,你就不仅仅是我一辈子的爱人,也是我一辈子不会放手的亲人。”他不管她是谁,究竟是宁小米还是宁安之,他只认她这个人,不想管她有什么样的父母与什么样的家庭,有过什么样的过去。
    安之怔在当场,(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为您整理制作,更多好书敬-请-登-录)没想到会在这一刻听到他这番意外的表白,眼泪一下子落得更凶。
    他再顾不得湿的干的,低头就吻了下去。
    咸咸涩涩的味道,带着唇舌的微妙软甜,那是这一刻彼此的心情写照。安之还有些抽答,一开始只是怯怯地承受着,渐渐地却激烈起来,仿佛想借由这样亲密的纠缠慰藉这段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的种种伤心悔恨与不甘,更想借此肯定他的心意他的感情,抚慰她的害怕她的恐惧,愈发想索取得更多。
    “以后再不许这样一个人什么也不说,知道了么?”他终于舍得放开她,低低警告。
    “我不敢说。”她的泪又落了下来,觉得在他面前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脆弱得前所未有,又哪有平时的坚强与豁达。她知道肯定是她陷得太深,才会这般患得患失、忽喜忽悲。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他不是出差就是忙忙忙,她气他看不出她心事,故意不想告诉她,可是后来出了事,却是害怕告诉他。
    不敢,这两个字听得他又惊又痛又内疚,他捧起她脸,看着她眼眸盈满了泪水,只觉得他眼前也泛起了薄薄一层迷雾:“安之,你忘了你也是小米了么?”
    “我没忘,可是你从来都没说过爱小米,也没说过爱宁安之。”
    怎么会不爱?他原本想正正式式求婚时才将那三个字慎重说出口的,可是买了戒指、包了茶馆,将一切准备得再妥贴不过,结果却是阴差阳错。后来一连串发生这么多事,他又想给她最好的,才需要更多的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准备第二次的求婚。
    她见他沉默,猝不及防的松手后退一步,脸色顿时白了三分:“你……不爱我么?”
    他伸手,又将她拖回怀里,好一阵缠绵后,才哑着声道:“当然爱。”
    这个傻丫头,就算他从未将爱说出口,又哪里会不爱她?
    “那你是爱宁安之,还是爱宁小米?”明明以前觉得很傻的问题,此刻她也学来追问。
    “你说我是虞玮韬还是大麦哥哥?”
    “都是。”
    “虞玮韬爱宁安之,大麦哥哥爱小米。所以不管是安之还是小米,我都爱。”
    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
    安之喝了鸡粥又小睡了会。她还沉浸在甜蜜的告白之中,一旁又有虞玮韬相陪,这一觉睡得沉实得多。
    醒来就见虞玮韬坐在她房间里用她的电脑处理公事,她躺在床上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面,不期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
    “我这一辈子,或许对不起的人很多,却独独没有对不起你父亲与他父亲。”
    母亲说,父亲是个孝子,可是他的孝道却建立在她的幸福与自尊之上;而虞玮韬的父亲,先是违背誓言负了她,又在她婚后突然出现,葬送了她本就堪危的婚姻。
    母亲说,最初她没有对不起他们,最后他们也没有对不起她。所谓的恩怨,大概从来就是没有绝对的谁亏欠谁、谁对不起谁。
    不管母亲的话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安之曾想上一代的恩怨都与他们下一代无关,她不会因为内疚、也不希望虞玮韬因为内疚才使得两个人在一起。可她现在看着他轮廓分明、线条完美的侧面,却觉得心里百味杂陈,这百味中自然也有愧疚。
    怪不得他一直不愿多说家里的事,甚至都不愿提及他的父母,原来他心里一直都很介意,是这样的么?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她在一起,就像那心里介意的一切统统与她无关,陪着她笑、包容她哭,即使是这一刻,还是这样陪在她身旁。
    “醒了?”他似有所察觉,扭头看到她正睁大着眼看他,笑着起身到她跟前,探了探她的额头。
    “公司有事的话,你就去忙吧。”她虽才说过讨厌他忙顾不上陪她的话,但冷静下来,还是很成熟理智的。
    “我就在这陪你,顺便替你请好了假。”
    她心里其实是欢喜加甜蜜的,只有那么一会会的犹豫,就决定安心享受这久违的清静温情。
    虞玮韬花工夫调理得很用心,安之开始几天白白糟蹋的身体,慢慢地就被调理得脸色红润起来。大半个月后,人都比之前圆润了。
    虞玮韬还是喂猪似的坚持他的喂养政策,逼得安之不得不讨饶:“我去食堂吃吧,就不过来了。”
    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一个礼拜之后上班,她的午餐地点就从员工食堂被迫挪到了虞玮韬的办公室,让美朵好一番“羡慕嫉妒恨”。
    “嗯,那我过来吧。”
    “……”安之觉得自己悲剧了,很没用的投降,“别,你别过来,还是我过来好了。”
    她怎么能让他端着锅鸡汤加一堆的菜来员工食堂招摇过市呢?
    安之原想这一次耍赖撒娇不管如何死活不喝那鸡汤与大枣汤的,所以虞玮韬一把鸡汤递过来,她就扯开话题:“大麦哥哥,我小时候是不是又聪明又可爱又漂亮,你那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对吧?”
    “你想太多了。”她那时才五岁,她这是想说他是恋童癖么?又见她不接鸡汤,他也不恼,将盛好的小碗鸡汤直接放在她跟前。
    “可你那时十多岁啦,却还趁我年幼无知,忽悠我洗澡什么的,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不该摸的也都摸了,你现在回过头来好意思说你当年是纯洁无瑕的?”她边说边将鸡汤推得远了再远。
    “宁安之!”他当年难道还对一个P大的孩子起色心不成?
    安之后跳起身,不怕死的冲他吐舌头:“哎呀,别恼羞成怒嘛,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对了,我吃完了,就先回去了,再见不必相送。“
    安之说完就往门口冲。每天吃完饭就逼她喝鸡汤,喝完还让她把大枣汤打包回办公室下午喝,她现在只要看到这两样都想吐了,哪里喝得下。
    安之攥着门把手使劲一拉,今天的门好象特别松,她承认她多用了点力,可这门也太轻了点,打开的速度竟是平时成倍的向她迎来。与门一道迎向她的还有一个男人,正是恒隆董事长程默同志。他不请自入推门进来,不料门后突生一股力,他一个不备,险险止住身影才没将安之扑倒在地。
    安之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齿,抬头又看是程默,生生咽回到口的话。
    在程默伸手前,已有人先一步将安之合身抱了起来。安之什么话也没有,被抱回沙发,也不好意思揉屁股,噙着泪乖乖喝完鸡汤,拎了大枣汤逃一般出了他办公室。
    程默说:“有结果了,就看你想怎么做。“
    “以后进来敲个门。“他明明重申很多次了。
    程默即刻摆正态度,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想笑:“这次确实是我的错,心疼了吧?”
    “如果我说我有点点感激你,会不会很过分?”他也小小的玩笑了下,然后才收了笑,脸上虽是一惯的温和,眼神却陡地冷下来,“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应该怎么样都不过分吧。”
    林岫父亲被立案调查后,各方作用之下,最终判了六年,充缴的财产里就包括安之住过的那套“二奶房”。
    总体来说,这个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尘埃落定之后,不仅林岫接受了现实,林母静养完也回到了工作岗位。生活终是不停向前,那天安之陪林岫探视了林父后,两个人都是不胜唏嘘。
    “真是怀念读书时候。”
    安之笑他:“终于老了,懂得怀旧了。”
    “安之,最近我有时候会想,当年我怎么就没接受你呢?”
    “大概是因为你喜欢自己追来的吧。”
    “那你当年为什么追我?”
    安之佯装蹙眉想了会,直等得林岫不耐地连“喂”了几声,她才作严肃状:“因为你太讨厌了。”
    “你这什么逻辑?”这答案显然与林岫预想的南辕北辙,林岫提高音量以示不满。
    “正常人的逻辑,古语有云,婉祸他人啊。”
    气得林岫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寻他不自在,他便也不让她开心:“那你来嫁祸啊,反正我们都同床共枕过了。”
    安之拿包砸他:“别跟我提这事,再提我跟你翻脸。”
    “哎哎哎,别生气别生气。”他赶紧讨饶,一等安之脸色稍缓,走过去勾肩搭背的又不怕死的继续道,“不过安之,那天晚上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么?”
    安之一脚踹得他弯腰抱膝、大呼小叫的喊疼。她叉腰看他演戏,觉得欣赏够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才回道:“你要有这个能力,我从此对你刮目相看。”
    “宁安之!”林岫怒吼。他男性的自尊被她□裸践踏在脚底,要是可以,他一定会把她拖过来掐死了事。
    “别急别急,推荐你一天一份烤韭菜,又安全又绿色的食补,相信不用多久,你就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再去喝次酒就好了。”
    “我又不傻。”
    “难道你忍心我一个人借酒浇愁?”林岫开始装可怜。
    “滚。”
    “安之,你真的忍心真的忍心?”
    “要不忍心是吧?”安之停下,眨眼看他猛点头,才耸肩道,“那好啊,我把他一道叫来,你们也该好好认识一下了,上次没打完的架说不定今天可以继续。”
    “饶了我吧,姑奶奶。”
    “来不及了,反正你们总是要认识一下的,躲也没用。”
    林岫顿时成了苦瓜脸。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
    虽然安之相信了虞玮韬,但林岫却不尽然。
    男人与女人毕竟不同,大多女人偏于感性,男人却通常更为理性。更何况安之对虞玮韬的感情,又与林岫不同。
    虞玮韬自然有求必应、欣然答应。自从最近连连发生了这么多本不应该发生的事后,他对安之的外出行为恨不能时时陪同,不怕她找他,就怕她不找他。
    安之在电话里再三提醒他不能与林岫发生冲突,得到他的再三保证后,才松了口气。不过三个人在一起的气场还是说不出的诡异,安之互为对方作介绍:“这是林岫,我最好的朋友;这是虞玮韬,呃……我的男朋友。”
    这一声“呃”,让诡异的气场顿时又诡异了三分。
    两个男人假惺惺的互问了声好,然后很有默契的指使着安之去点菜。安之当然不依了:“看着菜单点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到楼下去点?”
    一向都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天非得让她到一楼点菜台点菜?
    “看看海鲜新不新鲜,新鲜的话就多点些。”
    “那为什么是我去?”两男一女,他们居然好意思一鼻孔出去,让她跑腿!难道……他们想趁她不在,将上次未打完的架打打完?
    “你平日挑嘴些。”林岫这样回答。
    “今天你作东。”虞玮韬这样回答。
    于是安之就这么捂着钱包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服务员下楼去了。
    毕竟是林岫道行浅,先开的口:“听说恒隆顺利得标,恭喜了。”
    说是恭喜,却没有丝毫喜色,虞玮韬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也不计较:“客气了,等下就你买单吧,这一餐饭算是你请我们的。”
    一句话说得林岫险些背过气去。
    虞玮韬也不急,看着他又能正常喘气了,才闲闲道:“单是媒体这一面也费了我一些心思,怎么说你请餐饭都是应该的。”
    再一句话,又把林岫说呆了。
    上回安之试探的请他帮忙,说了一堆与林岫的事,虞玮韬当时虽然恼她不相信他,却也感激林岫曾帮过安之这许多。更何况举报的事,确非他所为,他原还能清者自清,有了安之这一层关系,就无论如何也不愿背这莫明其妙的黑锅了。
    林岫是个聪明人,慢慢从这两句话中回味过来,再看虞玮韬时,眼神就不同了。他既不确定,也不敢置信,但他知道虞玮韬说的很关键。如果父亲的事经过媒体渲染,结果肯定又与现在不同,而且他心里很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的是,要是纪委这次借着检举彻查父亲,那么等着父亲的,更是远远不止这些了。
    有时候男人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等安之掐算着人民币点完菜回来,就见两个男人正恶趣味的背后说人坏话,那不幸躺着中枪的人就是苦命的她。
    “千万别让她进厨房,吃坏肚子是小事,烧了厨房那就得不偿失了。”
    “言之有理,呆在客厅顶多丢个遥控器什么的,毕竟成不了火侯。”虞玮韬深有感触的点头,然后道,“不过她进厨房可以让小强绝迹,比喷那些杀虫剂来得经济环保多了。”
    安之一听这话,几乎是冲到虞玮韬跟前吼道:“你才经济环保,你们全家都经济环保。”
    “点好菜了?”虞玮韬淡定如常,倒是林岫做贼心虚:“安……安之……”
    “你也不是什么善类,给我闭嘴。”安之一一吼完,气鼓鼓的坐回位置。
    真是的,这两个人之前不是还打架来着么,今天怎么莫明其妙的王八看对眼绿豆,就这么狼狈为奸勾搭上了?
    幸幸福福甜甜蜜蜜过了近月,安之终于可以摆脱鸡汤与大枣汤的生涯了。
    那天三人一道吃完饭回来,她就缠着问虞玮韬怎么忽然和林岫对盘了,虞玮韬一开始只忽悠说什么误会解开了便和好了,后来经不住她问,才说在林父之事上,他多少帮了些忙。
    安之对此别提有多感动了,嚷嚷着要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感谢他,吓得虞玮韬几番拦腰将她扛出厨房。安之混吃骗喝的还很不乐意:“干嘛干嘛,又不会真烧了你厨房!”然后开始无耻的耍赖,“不让我进厨房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虞玮韬问的时候,已经隐隐感觉到她的回答了。
    “跟我做个约定。“
    “约定什么?”
    她的手,蛇似的爬上他的胸口,贴着他心脏的位置,认真道:“约定上一代的恩怨都不能影响我们的感情与决定,好不好?“
    “安之……”他撇开视线,心里难免还是微沉。
    明知车祸是意外,他却始终对父母的那场车祸怀有不能释然的心结,忍不住的就想,要是当年父亲不去看她,母亲便也不会找去那里,最后两个人也不会在回来时遭遇车祸。
    “如果你不愿意,那些事我就不追查下去了,有也好,没有也罢,那是上一辈的事。我不管他们谁亏欠了谁,谁对不起谁,只要你选择将心里的结永久深埋,那么我也愿意放弃追究真相,和你的心结一起,将我的疑问埋藏一生。”
    他心里一阵感动,抓过她的手,轻轻拥住她。他犹记得当时她在火车站里那一声声的质问,她心里的疑问就和他心里的结一样亘古悠长,如蒲草藤蔓一般将各自的心缠绕包围。二十年后的久别重逢,他被她吸引,不自觉陷入时才知原来安之就是小米,既便名字变了、身份证上的年龄与地址也都变了,可她真的就是小米。他犹豫过、矛盾过、拒绝过,最后还是决定跟她在一起,从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要将心里的这个结永久埋藏,再不提起分毫,甚至面对她对他身份的试探,他一次次选择了拒绝承认。然而事有变数,最后他承认了身份,她也几乎知道了所有。
    安之埋首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腰,认认真真道:“活着,就应该学会宽容、原谅与释怀,这是我在奶奶临终时才悟到的道理。我以为我懂了,就能做到了,可是时隔二十多年当我再次站在她面前时,心里依然有怨有恨,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心里有个结,这个结一天没解开,我就一天做不到原谅与释怀。大麦哥哥,我并不是想逼你,我庆幸我二十年后又遇见了你,而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只是想我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我不想你看到我时,有我看到她时的那种复杂难受心情,哪怕这种心情只是偶尔出现,我也不愿意。“
    他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她的母亲,原来他与她,真是何其的相似。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不知是感动,还是感叹,又或者还带着点酸涩难过,只能更用力的抱紧她,好半晌才道:“那就这样约定好了。”
    这一辈子他都注定不会放开她的手,他原不想她知道得太多,有什么他都能承受,只要她简单单单快快乐乐的在他身边就好。后来阴差阳错,他也想过帮她寻找心中的答案,同时心里又有丝矛盾犹豫,怕她知道了会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与感觉来。今天听她这般坦白,他心里的那点顾虑倒显得太过患得患失了。既然她愿意,那么他也努力打开自己的心结吧。
    冷暖苦匆匆,浮生绘从容。
    “那么现在,这些东西就由你来决定吧。”她转身从包里翻出一叠信,整整齐齐码在虞玮韬跟前。
    “这是?”
    “我准公公写给你准丈母娘的信。”
    “宁安之……”
    “噢噢噢,你父亲写给我母亲的信。”
    他哭笑不得,冲她摇头。这么私人的信件,他没有窥视的习惯。
    “是她寄过来的,说都是些不再需要的旧事物。如果你决定不想知道真相,我们就把这些信烧了,不然我们就打开来看。”说是不再需要的旧事物,其实她心里还是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母亲这样做的良苦用心。
    放下长辈的尊严与一切,将自己的情感历程以这种直接与□裸的方式剖析在他们面前,她知道她是想帮他们解开心中的结。
    “你看了?”
    “没有。”
    虞玮韬佩服安之的坦白与好打算。敢情她自个儿拿不准主意,索性就把烫手山芋丢给他了。他几乎不假思索的道:“那就烧了吧。”说着把信一收,起身向厨房。
    “喂喂喂……”安之急了,跳起身去拦他。
    “你不是让我做决定么?”
    安之站在他跟前,先是低头绞着手,像个在老师面前认错的学生,然后改绞他的衣服,直将他衬衫下摆绞得皱成一团,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明知她这样代表什么意思,他就是要故意装傻。从她手中救下衣摆,他抬脚又要迈步。
    “别烧!”安之一把抢过他手中信件,逃回沙发藏回包里,挠着头道,“烧了万一你以后想看就没得看了,不如我先放着,哪天你想看了,我们再一起找出来看好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看,只是……”他站在原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安之,说得很是从容。
    安之浑然不觉地主动上钩:“只是什么?”
    “只是少了那么点信心。”
    “什么信心?”看他那从容神色,哪里有半点没信心的样子?可是小红帽就是小红帽,明知是陷阱还是勇敢地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他十足优雅的摘下眼镜,视线划过她胸前,最后停留在她脸上:“安之你是真的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么?”
    安之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只觉有把火随着他视线,直从胸口烧到她脸上来。她的思想剧烈的斗争了下,挣扎数秒之后就决定为了大家以后的幸福和谐,献身什么的她就闭着眼主动献一回吧。
    这是自她小产后,两人第一次亲近。虞玮韬心中愧疚,自然慎重许多,之前他虽也有防护措施,但有几次在她公寓实在是准备不足,他当时尽量当心,但安之会怀孕,料想定是他当时做得不够好。有过那一番风波,他哪里还能有半点饶幸心理,自然不允许再有欲望主宰理智的事发生。
    安之的心思却全在另一个地方,她趁着他忙着做防护措施的光景,取过一旁的眼镜直接帮他戴上。
    “你这是干嘛?”他哭笑不得。他记得他有跟她提过他的视力并不需要戴眼镜的,就在她那天使着性子踩烂他眼镜的时候,她当时还骂他装斯文来着。他并没有骗她,所以她不必担心他摘下眼镜,会看不清她的人。
    “我想看你戴眼镜的样子。”她勾住他脖子撒娇,不让他取下眼镜。每次他摘下眼镜就好像变了个人,完全没有平时那般斯文儒雅。她知道他戴眼镜是想掩饰某些气质,不想太过招眼,可她今天真的很想他能在床上斯文内敛一回,让她好歹别觉得自己这么弱这么受了。
    她一撒娇他就投降,哪里能拗得过她,只能乖乖依言照做。可是眼镜真的是个麻烦的事物,尤其是在运动的时候,怎么累赘怎么来,等到两个人你侬我侬得忘我,哪里还顾得上它。可怜那价值不菲的新眼镜,不过短短近月寿命,就被主人无意识状态下生生残害,又壮烈牺牲了一副。
    虞玮韬坐在书房里,将父亲寄给方书衍的信一封一封翻阅。
    安之睡得很沉,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做这件事。他并没有偷看别人信件的嗜好,认定了安之心中也已经无所谓真相,只是他知道安之心里还放不下,他又担心信中真相并不一定美好,与其让她面对可能有的不好结果,或突生一些其他什么意外来,他宁愿由他来把这一道关。这样好,或者不好,他可以有不同的处理方法。而她只需那样无牵无挂的安心睡着,不要再有担心或伤心。
    父亲的信虽然不多,每一封却都很长,字里行间都是真情流露,没有半分虚假。等他看完全部,天已露出鱼肚白。他将信放回她包里,回到房间与她同寝,然后在她起床出门上班时道:“信留下,免得你偷看,就锁在柜子里好了,你拿钥匙我负责密码,哪天我想看的时候会叫上你的。”
    安之顿觉他当心眼,白了他好几眼后也懒得与他计较,就依了他。隔一天父亲忽然来了电话,说刚有个小伙子上门来找他,问了他很多的事。
    小伙子?安之第一反应就是父亲碰到骗子了,连忙问:“那你说了没有?爸,现在骗子很多,你看到不认识的人,除了问路的其他都不要搭理。“
    “他说他姓虞。“
    安之傻在了当场。难道是虞玮韬?可是虞玮韬能叫小伙子么?他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虽然长得白净少不得装嫩几岁,但怎么说也不至于到“小伙子”那年轻态吧?父亲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他……问了你什么?”
    老实木讷的父亲第一次不答反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爸……”安之一时难以启齿。总还是有影响的,要是父亲知道虞玮韬就是母亲初恋情人——他们当年离婚“罪魁祸首”的儿子,不知会不会不接受。
    “他今天把聘礼也下了,安之,你要跟这个人结婚了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什么?!”安之回了句“我回家再跟你细说”,挂了电话转打虞玮韬手机。
    虞玮韬开着车,正在回来的路上。做了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他反倒有些沾沾自喜,面对安之的质问,只说了四个字:“刚好顺便。”
    “什么叫刚好顺便?”安之觉得她的肺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在她体内自爆了。
    “就是刚好路过你家,顺便过去看看。”
    “那聘礼的事怎么说?”
    “跟你父亲聊了会,顺便提了一句。”
    安之气得口吐白沫,只差两眼一翻晕厥过去。她生生失语了半分钟,吼他一句:“我才不嫁给你呢!”然后挂了电话一个人生闷气。
    太过分了,他都没再正式求婚过,更别提什么结婚戒指了,光每天送束花就想将她打发了么?
    太过分了,他都没再正式求婚过,更别提什么结婚戒指了,光每天送束花就想将她打发了么?
    安之手拿着个小鞭子,将新买的搓衣板往花园一扔,很女王的坐在虞玮韬公寓的沙发上等那个欠调教的人。
    虞玮韬今天有事加班,她也不急,吃了饭,又喝了咖啡暖了胃,看看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差不多了,再次拿起小鞭子试了试手感,就听到门铃响了。
    果然不调教不成活啊,自己有钥匙还要使唤她开门,也亏了她料准了蹲点在她家。
    安之挥舞着小鞭子跑去开门,结果哪里是虞玮韬啊,却是喝的醉醺醺的祝双宜。
    “你……”
    “怎么是你?”祝双宜比她还意外,带着扑鼻的酒气,虽没了优雅气质,但微醺的模样愈发性感迷人,“虞总呢?”
    “他还没回来。”
    祝双宜推她一把,趔趄的走进门,连鞋都没脱,“那你怎么在这儿?”
    “哎哎哎,你还没脱下鞋子啊!”安之急了,这么尖的高跟鞋,划花了地板可都是人民币啊。又见祝双宜脚步不稳,她赶紧上前,想要扶住她。
    不料手还没碰到祝双宜,就反被她甩开,喝了酒的女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安之吃痛,手一松,鞭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这小小的动作不知怎么的一下将祝双宜心中种种不满厌恶嫉妒统统跳了出来。她借着酒胆全没了顾忌,猛的把安之推倒在地。
    安之还没反应过来,祝双宜就已经骂了起来:“你就是这么仗着自己有点姿色,不要脸的天天上门来勾引虞总的吗?”
    安之不服气的回道,“感情你今天还是受邀来访的啊?”
    一针见血,气的祝双宜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缠打上来。安之从小就是打架的高手,有些亏可以吃,有些亏却是断断不可以吃的,哪里能忍,两个女人就这么扭打起来。一个技术好,一个酒胆壮,安之刚想留一手,结果被逼得全力以赴,场面一度胜负难分。
    虞玮韬回家,看到的就是这样疯狂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他赶紧拉开两人,大概猜出前因后果,口气不自觉有点冷。
    安之撩了撩头发,整了整衣服,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他身上:“还问我怎么回事?什么不好招惹,招惹泼妇,你一个人慢慢享受吧!”
    安之捡起鞭子,风一般刮过客厅,拿了包又风一般刮过玄关,正巧看到虞玮韬伸手搀扶还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祝双宜。她狠狠的看了他一下,风一般刮出了他的公寓。
    “安之……”
    “安你妹!”这是安之进入电梯后给他的最后回应。
    等虞玮韬处理完祝双宜的事赶来,安之已经佯装睡着了。她既不开门也不接电话,还把大门上
    了保险,让虞玮韬有钥匙也没辙。
    第二天安之神清气爽的上班,就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祝双宜辞职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不过美朵的消息也不太灵了吧,她总觉得她在美朵面前完全是一种不知不觉的状态。
    “是啊!听说现在正在办公室打包整理呢。”
    “呃……”不会真是因为昨晚的事吧,或者因为虞玮韬吧?
    “哎,其实我也蛮同情她的,安之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有多羡慕人,祝总监当年可是因为我们虞总才煞费苦心地进恒隆来的啊。”
    一个人的工作原来可以与爱情这般共存亡的么?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第三者,安之囧囧的,心里愈发好奇,待得下班拿着她的小鞭子再次直奔虞玮韬的公寓。
    虞玮韬开门就见玄关那双深紫平跟单皮鞋,他忙抬头,只见安之一手叉腰,一手执鞭,正指着他,“进来。”
    他去她公寓发现没人,原来竟是上门等他么?虞玮韬看她那驾势,顿时不知该喜该忧,只得先依言进去。
    “到花园来。”她冲他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手势那是要有多女王就有多女王。
    他跟着过去,就见她往藤椅上一坐,然后挑眉斜眼睨他一眼,手中的鞭子指指她身前:“跪那。”
    跪……那?虞玮韬满脸黑线地看过去,俨然看到一块搓衣板极稳稳地躺在她跟前的地上,还泛着油亮的光,敢情还是全新的。
    “安……之……”
    “跪下!”她拿起鞭子连抽了几下搓衣板,“啪啪”作响。
    他真真哭笑不得,走近却是直接从椅子上捞起她,然后抱了她坐下。安之胡乱扭着挣扎着,趁机在他身上连抽了几下,有两下疼得他咬牙暗抽了口气,不得不先夺了她手中的凶器再说。
    “还我还我还我。”
    他抓住她的手,头疼,“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说,快说,今天你不把祝双宜的问题说个清楚,那就家法伺候。”
    “哪里来的家法?”他滴汗。
    “我宁氏家法,你昨儿个既上门去求了亲,以后就得遵守我宁家家规,若有违及,家法伺候。让你随便不提亲,让你随意招惹女人,以后跪搓衣板跪得双腿残废看你还敢不敢!
    虞玮韬本是不愿多提祝双宜的事的,不过看安之那阵仗,他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万万是过不了眼前这一关的。
    安之也是听了他说,才知道这里里外外的居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原来当初废标之事,祝双宜才是主谋,不过她半明半暗的隐藏得深,程默与虞玮韬又找不到实际证据,也拿她没辙。后来发生林岫父亲的事,虞玮韬因不想安之误会莫名背黑锅,调查之下才发现事情真是另有蹊跷。而且空穴不来风,这一件事竟真与恒隆有关,只不过这个有关的人是祝双宜罢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有些沉默。当时他得知真相,再反过来回想废标的事,更觉心中推测无误。祝双宜的算盘打得很好,不过与其说她想陷害他,不如说是想拉他一同下水。只可惜她低估了他对安之的感情。
    “难道就因为吃醋,见不得我和你好?”
    他拥紧她,多少有些叹息,“也不全是。”
    “那是因为什么?说嘛说嘛!”安之像老鸨一样推搡。
    “有次应酬,林局趁着酒兴……”他话到这里一顿,才接着道,“那次我不在,祝双宜喝得有些多。”
    “你……她……”安之结巴了。虞玮韬说得隐晦,可她还是听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了大概,原来祝双宜的目标其实是林叔叔,那么作谓废标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及至后来的匿名检举,与其说是她陷害恒隆,不如说她希望恒隆能因废标之事,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不过她害她也就算了,怎么竟是连清逸也一并算计上了?安之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清逸……”
    清逸不太可能与祝双宜有交集才是。
    “祝双宜和刘婉,是旧识。”老乡兼校友,听说仔细算起来还带着点远亲的关系,两个人虽然差了几年,感情倒一直不错。
    她在他怀里坐直,沉着脸问:“那么……其实那件事,清逸也是有份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于公,如果祝双宜不是连公司项目都能牺牲;于私,如果不是祝双宜联合刘婉设计安之,那么他原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拉着她躺下,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窝。彼此气息交融,“这些就交给我吧,你就别担心了。”
    “那你老实交代,昨天去我家到底问了些什么?”
    “这个我们明天再说。”
    “不行,今天晚上就说清楚。”
    “明天。”
    “今天晚上。”
    “明天。”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今天……唔……唔……”可怜被封口的某的再也“今”不出个所以然了。
    安之忘了问的是,祝双宜大晚上喝得醉醺醺的主动上门来为的是什么,虞玮韬也没细说。其实祝双宜所图,不过是想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虞玮韬放过刘婉。毕竟同事一场,他对她留了情面,却对刘婉毫不手软。祝双宜与刘婉颇有一段渊源,毕竟不能坐视,只是事与愿违,她上门来偏巧遇上安之,这一闹之下,更是没了求情的余地。
    不过祝双宜的辞职倒真不是因为与安之的这一闹,既知了她的手段,程默与虞玮韬自然不可能再留她。彼此虽不点破,但都是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人,祝双宜的辞呈此前已提了上去,不过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上赶得巧了点。
    没过几日,安之忽然接到清逸的电话,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通,大有忏悔之意。她本想挂了电话,忍着听完了才知道清逸那一堆赌债全拜刘婉所赐,他原也不是好赌之人,不过之前因为哥哥的意外心里苦闷,又被刘婉拉去听了所谓的‘真相’,喝了点酒没解上愁,竟被刘婉拉去了地下赌场,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那个地下赌场被揭发,刘婉也没脱得干系,清逸听说了才知自己上了大当。无奈他赌债还得倒清,独独欠下林岫几十万元,这一番痛哭流涕,为的也正是那一笔借款,安之听了之后只撇过去‘爱莫能助’四个字,便挂了电话。
    恰好虞玮韬就在旁边,见她挂了电话,微微一笑。安之回他一个笑容,这一刻竟是不用只字片语,两个人心中都是清明一片。他知她已经放手,她亦在这一刻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早在那一张电话清单之前,他就在暗处为她做了许多事,彼此自然再无须多余言语累述。
    安之与虞玮韬的感情日趋稳定,这一路走来两人虽有波折也还算顺利,但虞总经理的求婚却一直都很不顺利。
    好不容易再次安排妥了求婚事宜,虞玮韬亲自将九十九朵玫瑰交至安之手上。彼时偌大一个餐厅只有他们一对客人,他这一次送的也不是绿色情人或蓝色妖姬,而是中规中矩的火红玫瑰。安之顺手抱过,还没来得及细看,接了个电话就失了魂般,怀里的玫瑰掉落在地,回过神时她便发疯似的往外跑。
    “宁安之!”虞玮韬一声怒吼,这该死的臭丫头!知道他在这束玫瑰里花了多少心思么?她没看到玫瑰花里夹着他的求婚戒指么?不仅把他的玫瑰扔在地上,奔出去的时候还顺便踩了一脚,他明知这一个电话肯定有事,但连着两次求婚都被搞砸,他也实在快崩溃了。
    等虞玮韬捡回戒指,拿了她的包再追出去,哪里还有安之的影子。再打安之的手机,竟是怎么都没人接,寻去公寓也没人,虞玮韬这才担心起来。
    待得安之打来电话,已是一个小时之后。虞玮韬正急得抓狂,看是个陌生的手机,正没好气,接起一听是安之的声音,更没好气了:“你在哪儿?”
    “车上。”
    “什么车?”
    “那车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