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刘总越说越有激Qing，我给他的杯子倒上茶水，示意他喝口水：“那个时代毕竟闭关自守，经济还是落后的，还有什么大跃进。”
刘总继续他的高谈阔论：“在建国前，**曾表示过访问美国的意愿，建国不久中美即在朝鲜半岛兵戎相见，战争的结果更让老美颜面扫地。围堵中国遂成了美国的重要战略。在军事上，东面有台湾、日本、南韩美军基地，东南方有菲律宾的基地，在西南方的印度受到美国的大力援助；六十年代中苏关系恶化，北方边境紧张；越南战争使中国南国境线吃紧。从解放至**逝世恶仗不断，计有五十年代初的朝鲜战争、六二年中印之战、六十年代末期开始援越抗美、六九年苏联威胁对中国核设施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紧接着珍宝岛战争、七四年西沙之战。如果中国对外开放，也只能面向朝鲜、巴基斯坦、老挝、缅甸和泰国。美国作为战后最大的资金输出国和最大市场，不能为我所用，且尽力在技术输出上封锁中国。直到八十年代初，美国主导的巴黎统筹委员会对中国的技术禁运还高达一百七十多项，而对其死对头苏联的禁运才一百五十几项。台、港、东南亚至到八十年代初还没能力大量输出资金，即使有良好开放环境，也难有所作为。”
“如果说邓时代打开窗户进来苍蝇的同时还能进点新鲜空气的话，那么在毛时代则只能进来苍蝇。**是一位充满自信的领袖，他一生何曾惧怕过挑战？那些想当然地认为**担心外来思想会动摇他的地位和威望，是对**的根本不了解。建国至中苏决裂，中国的国门曾面向苏联、东欧打开；这种开放是以引进技术和成套设备为主。这期间，苏联的对华156项成套援助奠定了中国重工业和军事工业的基础，而且大多数项目属于苏联最先进工业技术。就开放给中国带来的相对收益而言，这段时间决不逊色于邓小平前十多年开放的成果。”
“谈到**在经济方面的败笔，就不可能回避“大跃进”。它确实给当时的经济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我无意为“大跃进”辩护。我遗憾的是，当我们不断批评“大跃进”时，却很少有人检讨在**逝世后由邓小平主导的“洋冒进”及严重脱离实际的“十年计划”。这是否存在着评价历史问题时的双重标准？**曾为“大跃进”的失误检讨。“洋冒进”的特点是无视国家的外汇支付能力，通过大型工业项目的全套引进来迅速提高工业的生产能力和技术水平。由于严重脱离实际，缺乏科学论证，致使出现巨额财政赤字和外债，为八十年代初可能爆发严重通货膨胀埋下了种子。一些大项目不得不半途停工。值得庆幸的是，中国农业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迅速成功
，不仅缓解了财政状况，而且节省了一笔进口粮食的外汇，化解了“洋冒进”对经济的巨大冲击。否则，中国的经济真要被改革开放拖到“崩溃的边缘”。“洋冒进”的另一恶果，是由于论证的草率而导致的地区发展不平衡的加剧和对地方产业结构优化的永久性破坏。上海就是一例。因上海远离能源、原材料基地，两条铁路已紧张不堪，而上海的优势在于一流的科研力量和劳动力队伍。因此，上海的产业发展方向应是优质轻工业品和高附加值的高科技产业。然而，重点全套引进项目——宝山钢铁总厂的建设却使上海的产业结构不可挽回地继续走重型化的道路。当上海汽车工业占中国市场半壁河山时，人们已经忘了它正是“洋冒进”留下的苦果。当然，这也进一步加剧了上海与其它地区的发展不平衡。如果说“大跃进”的后果已经弥补的话，那么，“洋冒进”的影响将长期地持续下去。”
这些都是闻所未闻的。
“刘总，你是一个小小私营公司的小老板，怎么会了解这些？”
刘总笑了笑：“有句话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原来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学生，孙中山开始事业的时候不也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始决倾覆清廷、创建民国之志，前边的身份能说明什么？不管什么身份的人，只要有了理想，并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终身的人，是值得尊重的。一生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就会死而无憾。比起那些浑浑噩噩一生的人，我的人生经历自己都感觉到精彩。我说的这些如果能有一个火花划破你的夜空，那我也不会遗憾，毕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刘总，你一定是**语录读多了。”我调侃。
“也许吧，有许多东西刻上了烙印。”
“现在的中国务实到只管钱叫爹的地步。现在的中国处于人类历史上最野蛮、最黑暗、最腐朽、最混乱的时代。现在的中国“善于守拙，韬光养晦”，不讲责任、义务，也不讲公平、正义，无论在国际、国内都怎么看怎么象贼。让人说什么呢？看看现在的中国，官无廉官，吏无能吏，兵无勇士，军无良将，民无良民，甚至盗无侠盗。假烟假酒、有毒食品、无效药品、肮脏的注射器等等，从偷偷造假到大规模公开造假，为了自己赚钱而不惜致他人于死地，而自己却没有任何愧疚的感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啊！小时候,常常听说是**他老人家把我们从万恶的旧社会救出来的，那时侯老百姓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那时侯官匪勾结,警察与小偷是一伙，警察、官员是黑社会头子；那时侯贪官污史、地主、富农、资本家、外国鬼子相互勾结，贪污受贿、欺男霸女、买官卖官、侵占公共财物。听说老百姓有被逼债致死的，有被生活所迫卖身的，但似乎没有听说过有被逼税上吊的、有被罚款抢走耕牛跳井的、有被扒了房子喝农药的、有被抢拆跳楼的、有因没钱看病跳崖的，更没听说前脚收到孩子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脚父母上吊的，警察给人家小女孩喝上K粉逼得人家跳楼的……能说什么呢？以前只知道旧社会是万恶的,可活到四十才明白，现在的万恶比旧社会更多一些。”
“教育是万恶的。教师强奸、猥亵女生，以不让及格要挟上床；教师打骂体罚男生，给他刺字，让他吃屎；主管部门乱收费、包庇、权钱交易；学生全面近视、体质下降、精神分裂、厌学、逃学、自杀、杀人……
医疗是万恶的。中国人有一半是无钱看病放弃治疗等死的，有一半是医院有意无意给治死的。死在医院的人一半是真正医治无效而死的，一半是被医院高昂的收费给吓死的，以及从入院到抬出太平间被全程敲诈给作弄死的。“割个阑尾炎，白耕一年田；兢兢业业五十年，住院回到解放前”。
官场是万恶的。我们处处以官吏为本，不断挖自己的血肉来填补“高薪养廉”的黑洞；而我们的官僚体系却史无前例地臃肿膨胀，因此不得不每年用九千亿元的巨资支撑着“三公”消费。这还是明着的，至于背地里富可敌国的资金外逃、贪得无厌的贪污**、无法无天的官商勾结以及官僚子女亲友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真是罄竹难书了。
改革是万恶的。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的哪项改革不是改了咱老百姓的平静生活，革了咱老百姓的命？改来改去，民愤越来越大，贪官越改越多，在占人口极少数权贵和利益集团主导和疯狂逐利之下，我们的改革已演化成一场专门让老百姓看不起病、住不起房、上不起学、养不了老、就不了业、申不了冤的巨大骗局！”
“打住，打住，刘总你太反动了。”我制止刘总。
131
“听我说完，要不你还不会明白你火车上的奇遇是什么事情。”
“哦，那说吧，不过你说的话我可要写在帖子里，你的话为你带来什么后果，我可不负责。”我急于撇清自己。
“我常常想：为什么我们文明古国会沦落到礼崩乐坏的天地啊？那些精英们总是骂中国人素质低，还拍了个《河殇》专门糟蹋中国人，说中国的黄土地上产生的“黄色文明”天然就是劣等文明。唯一的出路，就是让西方的“蓝色文明”来替代它。台湾作家柏杨，写了本《丑陋的Z国人》，说咱中国人天生就有劣根性。
其实中国的问题在精英而不在百姓，中国老百姓的文明素质没有问题，看看毛时代就明白了。那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制假售假”、坑害别人，社会风气和社会秩序都相当好。文革前一个女孩子夜晚上街，根本不用担心。好多人家甚至都不用锁门。如果听说什么犯罪案件，好像听个遥远的故事，好像在我们的生活中是不可能看到的。那时候拾金不昧是很普通的事，丢了很小的东西，例如一支钢笔，都可以在失物招领处找到，不会有人冒领。那时候，外国人对于在中国丢不了东西，也感到惊讶。有个世界著名的华裔女作家韩素音，她在七二年、七四年的北京观感中，赞扬北京无私助人的社会风气超过西方任何一个城市。再就奉献精神和牺牲精神来说，中国人表现的更是感天地、泣鬼神，就拿朝鲜战场来说吧，当时美国人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被中国人民志愿军打得焦头烂额。”
“我们的老祖宗没有罪。现在的问题，精英们凭什么要几千年前的老祖宗来负责呀！民间道德的丧失，个体行为的紊乱，是一个国家治理混乱的结果，而制度如渠，百姓如水，渠道怎么设，水就怎么流，不纠正国家的政治伦理，就不可能重建社会的道德体系！”
“应该说中国沦落到今天这种道德体系全面崩溃的地步，就是所谓价值观转变的综合结果。在这个领域，最主要的危害就是三个理论：“猫论”、“特色论”和“国情论”。”
“哦？愿闻其详！”我来了兴趣。
“第一，发展目标上的“猫论”。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成了全党全国全民族的根本性理论宗旨，成了整个社会的最高道德信条，成为衡量是非对错的根本标准，结果造成整个社会的伦理真空，使中国变成了假冒伪劣、坑蒙拐骗的大本营。”
“按照整个理论，一个姑娘走上社会后做工人这只猫，一个月才几百块钱；做Xiao姐这只猫，一晚上就几百块钱，你说哪只猫好？肯定是做Xiao姐这只猫好。于是中国进入了“无恶不作”的时代。所谓无恶不作，就是没有罪恶就没有工作，罪恶越多工作越多。这不是无赖吗？真可惜，直到今天，我们才真正懂得了“无恶不作”的含义。你看，我们环境毁掉了，环保产业就发展起来了；社会风气恶化了，防盗产业就发展起来了；Xiao姐们的裤子脱掉了，第三产业就发展起来了；假冒伪劣兴起了，打假产业就发展起来了，而且假冒伪劣越多，GDP增长越快。总之是罪恶越多工作越多，没有罪恶就没有工作，只有罪恶才能推动工作。”
“第二，就是特色理论。特色理论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否定了人类的一切文明成果，埋葬了公平也埋葬了信义，使我们丧失了建立权力约束机制的理论依据。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讨伐批判所谓“姓资姓社”的问题，一提“姓资姓社”就骂你极左骂你僵化，就骂你是弱智是傻帽是二百五。其实这是个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的原则性问题，正是因为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才成为老右们妖魔化的对象。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们今天从事的是社会主义事业，就该用社会主义价值观来约束它，建立一套社会主义约束体制；如果我们是搞资本主义，就该用资本主义的价值观来约束它，建立一套资本主义约束体制。可是现在却出现了一种很滑稽的状况，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特色理论说我们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什么叫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按照标准解释，就是和资本主义有本质区别，和社会主义有原则区别，咱也不知道这个本质区别和原则区别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区别，就是它既不是资本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所有的约束体制都无法建立或者说根本就不用建立。你用社会主义去约束他，他说他不是社会主义，他和社会主义有原则区别；你用资本主义去约束它，他说他不是资本主义，他和资本主义有本质区别；结果是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为所欲为，没有任何约束，这个社会就全乱了。特色理论是导致目前中国社会道德失重的一个重要原因。大家都在讲特色，国家讲特色，单位讲特色，个人就也跟着讲特色，世界上再也没有固有真理和统一规则了。”
“所有的坏事都只有一个解释：中国特色！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为什么？中国特色；伪劣假冒坑蒙拐骗，为什么？中国特色；操纵股价会计造假，为什么？中国特色；诈骗被抓不赔偿，为什么？中国特色；领导看谁不顺眼扫地出门，为什么？中国特色；扒别人房子不给钱，为什么？中国特色……总之，永远都只是一句话：中国特色！
你网上发个帖子，也有可能被抓，为什么？中国特色。”
“哈哈，不至于，我会在帖里告诉所有读者，刘总所说的只代表刘总本人的观点，要抓你们抓刘总好了。”我心里也被刘总说得不知道什么滋味。
“第三，就是所谓的“国情论”。如果说特色论是干坏事的借口，那么国情论则成为拒绝人类文明和进步的挡箭牌：人权不符合中国国情，民主、自由、平等、博爱不符合中国国情，权力制衡不符合中国国情、公费医疗不符合中国国情，免费教育不符合中国国情，福利住房不符合中国国情……总之，凡是好的东西都不符合中国国情，只有坑蒙拐骗、男盗女娼才符合中国国情，只有小鼻子小眼才符合中国国情，只有你和你小舅妈**才符合中国国情，只有他自己以及他自己的一大堆子女先富起来才符合中国国情。这实际上是把中国垃圾化，把国家、把中华民族摁到了世界被告席上。”
刘总说到我和我的小舅妈，我心里有些恼怒，但刘总并不理我：“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国情论的前提，就是承认对方是正确的，只是不符合中国国情。你对其它国家全都适合，但对我不合适。说人权不适合中国国情，完全是对中国人民的侮辱；说民主不符合中国国情，则是对包括西方国家在内的世界人民的敌视。人类物质上追求满足，精神上追求自由的天性，是任何力量都改变不了的，即便蔘iang橐哺谋洳涣恕Ｎ颐窍衷谟霉槁郯炎约悍诺嚼繁桓嫦希诩壑倒凵吓辛俗约旱乃佬蹋凸劢峁慈妹拦募壑倒垡幌伦油乘Я耸澜纭Ｔ负问保泄竺裰鞯娜巳ü勰詈嵘ㄕ鑫鞣绞澜纭Ｄ鞘焙蚴俏鞣浇补椋衔泄亩鞑环衔鞣焦椋衷谠趺吹构戳耍课裁矗科渲械牡览硗芗虻ィ歉鍪焙蛑泄愦罄投嗣竦奔易髦鳎巳ǖ娜烦鞣剑罄吹闹泄嗣癖鹚等巳?耍参锏娜ɡ济挥辛恕９ビ貌葺讶嗣葱稳荻窆伲馑际前讶丝吹暮筒菀谎募衷诘睦习傩找丫荻疾蝗缌恕Ｖ参锘褂懈霰；しɑ褂懈鲋彩鹘冢墒侵泄习傩沼惺裁矗咳思业墓と诵朔艿毓拔逡焕投凇保颐Qiang拔逡焕习褰凇保≡蚴抢习灞裙と酥匾桓鋈私伤氨纫话锶嘶苟啵粲谙冉Γ投谧匀痪捅涑衫习褰诹恕Ｖ泄温桌矶槁涞秸庵值夭剑绾尾辉诩壑倒凵铣晌繁桓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