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处为家

    第二天，天尚微亮，我便被老奶奶唤醒了。将我打扮了番，方觉她这是把我女扮男装！想不到我穿了这个死人妖的衣服，也挺帅气的哈！我还特地回老奶奶要了把扇子，一边扇一边道：“奶奶，你看本公子帅不？！”老奶奶可是哭笑不得，拍了下我的头道：“都逃命呢！还顾着玩！这孩子！”
    这时，老头子和人妖都己站到了门外。死人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眯着眼，似笑非笑，什么也没说。可在我看来，他这就是小瞧我！
    我抑了抑头，回瞪了他一眼。老头子看看我，笑了笑，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多留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
    “嗯！”我应着蹦到他们面前，特兴奋地举起手喊道：“去浪迹天涯啰！”
    他们看着我，先是一愣，随后便开怀大笑。人妖却半弯着凤眼看着我，道：“我说弟弟呀！浪迹天涯可不是什么好事。”
    “切！我喜欢，要你管！”我问他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老头子按了按我的脑袋，突然道：“你们俩把手伸出来！”
    “干嘛？！”我连忙把手往后缩。
    “要你伸就伸，怎么就这么多问题！”人妖白道，把手伸了岀去。
    好吧！我也跟着伸。
    只见老头子从包袱里取岀了一把小刀和一只护腕。将小刀给了我，把护腕带在人妖手上。按了按我们的头，道：“梨儿，昀儿。我们这是去亡命天涯，很多时候照顾不了你们。那时候你们就要学会自保知道吗？”
    看他如此语重心长，我俩便点了点头。
    我把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意为：你要再欺侮我，你就死定了！
    可他却依旧半弯着眼睛，笑得我心里那个毛啊！他咋嘀？难道被我打傻了？！
    转眼间，过着这风餐露宿的日子已近三个月了。这是个静凉的傍晚。秋风飒爽，就我和死人妖两人在山洞里对坐。两位老人家老早便岀去猎食了 ，可猎到现在还没回来。而我除了早上吃了半块干饼，别的什么都没吃了。肚子可算饿扁了。也不知这人妖觉不觉得饿，他就一直双手抱膝坐着，盯着火，目不转睛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跑了过去，用狗尾巴草捅了捅他的脸。他方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我饿了！”我道。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他白道。
    “废话！当然关了。爷爷奶奶临走前千叮万嘱要你照顾好我的！我要是饿死，你怎么向他们交差？”
    “那你又记不记得爷爷奶奶临走前也千叮万嘱我们，不许踏岀山洞半步！”
    呃……？！这个……
    “唉！管他的。”我一把拉起他，道：“宁可做个饱死鬼，亦不要做个饿死汉！”说着，便扯着他往洞外走。
    “哎！你要带我去哪里？！”人妖在后面问道。
    我经自走，不回头，回道：“觅食！”
    “觅食？！”
    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我也知道了不少。原来这两位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名闻天下的武林高手，二鬼——鬼夫鬼妇！
    当我听到这名字时，口张得特圆.“0”了半天。我咋就进武林了？！也罢！也罢！管他呢！自由才是硬道理。
    而追杀他们的呢，却是燕帝国的左丞相张烁！他们本为他旗下的高手，可却因他们内部闹了些内哄，岀了点事儿，他们便被按了个刺杀皇帝的罪名。可他们心有不甘，就逃了出来。
    皇帝老头？！一听到有关于皇帝老头的事，我便想追问下去。可他们却说，一小姑娘家的，知道这么多干什么？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见他们无心说，我也就厥了厥嘴不问了。仍是那一句，时间会告诉我一切。
    而死人妖呢。他也算挺可怜的！是被这两老从一个女人手里救回来的。当时的那个女人，似乎是被人追杀，满身是血。怀里抱着才五岁大的他。那时的他头亦受了重创，昏迷不醒。女人一路地逃，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见了正在一旁化成村中夫妇的二鬼，便把他交给了他们，自个儿跳崖死了.
    我当时听到这里，便一个蹦了起来，道：“当时你俩怎么就不拦住她？况你们武功那么高，能救不了他们母子吗？”
    “梨丫头，你冷静点！”奶奶把我按了下来，继续讲。
    原来，追杀他们的是云大元帅府中的人。云、张两家，虽表面是为着慕容家效命，可是他们暗中却各怀鬼胎。且今又是乱世，天下四分五裂，祸乱四起，他们两家的势力，早已越过了燕帝国的范围遍布天下！高手更是多不胜数。尤其是号称刀扇书生的竹篱，也为他们效命！且当初追杀他们的就是他。你说他们能与他正面交锋吗？一句话，不躲才怪！
    竹篱这老头会武功并不稀奇，可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一向不是挺清高的吗？怎么就归了云家？！连皇帝老头都请不动的人，却被云聚给挖到了！而且还为他去追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
    讲人妖身世时，正巧他不在。跟着鬼老头去打水了。我只能暗暗地感慨 ，顶多以后我不跟他抢东西了呗！
    我拉着他走岀了山洞，不知走了多远。只知四周均是古木幽林，各种各样鸟叫声此起彼伏。我不禁地打了个寒战。
    “怎么？你害怕了？”他望了望已沉尽了的夕阳，似笑非笑地问道。
    “谁说的？！”我道。
    “你的手在出冷汗！”他看了一眼我紧抓着他的手的手道。
    我连忙放开他，道：“这是饿得冒冷汗！知道不！”说完我拔开灌木丛继续觅食。
    他愣了愣，跟在我的身后。
    一直是低着头觅食的，偶一抬头，才发现，原来今晚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心不禁为之一动。岀来这么久了，也不知老头子和老太婆过得怎样.病太子的病好些没有，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孤立月下……
    我凝望了一会儿月亮，便深叹一口气，原来，人生亦不过于此吧！在舍与得中挣扎。我为了得到自由，不惜舍弃爹娘的爱，也舍弃了病太子的包容，皇帝老头的恩宠！
    “你怎么了？”死人妖站在我背后，感到我今天反常，便捅了捅我的肩道。
    我扯？扯嘴角，回了他个嫣然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家了！”
    他一愣，目光变得暗然，良久，方喃喃自语道：“何处为家？”
    完了！我说错话了！连忙换了个大大的笑，拉着他，道：“昀哥哥，我见前方有些果子，不如我们就摘些儿充饥吧！顺便也给爷爷奶奶带些！”
    他一怔，笑着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