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边是你的右手 二十六（1）

    公司里现在一片异样的平静。每个人看来都有条不紊地做着分内的工作，外人是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总有人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苏月这儿寒暄两句。何小红还没有来上班，客户关系官员可有可无，但总经理秘书这边却是一刻也缺不了人，苏月重又坐回到原来的办公台。公司的业务没有受到这次TC8888风波的丝毫影响，驾轻就熟地接听电话收发传真，苏月恍然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有一次她甚至站起来想要为总经理泡杯茶，手按在实橡木门纹丝不动的铜把手上她才反应过来。
    下午小孔从医院带回了总经理秘书办公台和总经理办公室的钥匙，和钥匙一起带回来的还有苏月以前那部手机。苏月把手机推回去，小孔，何小红还上不了班，这边又不能缺人我才回来，至于今后工作岗位如何安排要等公司正式发文，这不是过家家，苏月很认真地看着小孔，钥匙取回来是因为公章和有些文件在抽屉里，总经理办公室也要整理一下才好，我已经要求财务部派人和我一起进行这些工作，下班后钥匙也是要交财务部锁在保险柜里，这是最起码的常识，既尊重他人同时也维护自己。所以，这部手机我不能擅自做主留下。
    小孔耸耸肩，何小红不可能再坐在这儿了。
    苏月坚持，即使这样公司也一定会有文件，在这之前我只是代行秘书职责。语气很坚定。一方面她是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一方面和小孔搭档这么久，眼下他和何小红关系微妙，她不想小孔私底下有想法。
    小孔只好把那部手机收起来，他突然看一眼苏月，苏月，我现在清楚为什么冯总说你和别人不一样。说完他转身走了。艾烨所在的售服部已经不再安排小孔做收发货的工作，但是，张岩洪这边并没有交奥迪车的钥匙，也没有一个人能做主说让小孔再开回奥迪，所以小孔一下子闲得有些不适应。离开苏月，小孔步伐坚定地走回到售服部。艾经理，他敲敲艾烨办公室的门，并不进去，只站在门口，今天下午民航货运有一批货到，让我去吧。艾烨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好好好。他一迭声地说好，赶紧通知文员将小面包车的钥匙交给小孔。也不是一定调不出人手，但眼下正处在春节前的黄金周，手机旺销，多一个人手当然减轻不少压力。
    小孔接过钥匙和大家打声招呼走出门去，他注意到，售服部员工都用钦佩的眼光看他，叫杨光的南方小伙子还冲他伸了伸大拇指。小孔经过总经理办公室，苏月正好抬头，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苏月笑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小孔的心里荡漾着从没有过的激情。电梯门开了，张岩洪从里面走出来，一反常态地主动和小孔打招呼，出去呀？这以前他看到小孔总是旁若无人地就迎面过去。小孔很坦荡地大声回答，去接货。电梯门合上了，小孔看到那张油光光的大脸上泛起惊异的神色，原来他也会有表情的呀！小孔绝对没有恶意地这样想。
    苏月正考虑要不要给张巨办公室打个电话，从认识到现在，还是恋爱的时候打过两次张巨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是个很干练的女人的声音，张巨？对方好像很纳闷，找张巨怎么打这儿的电话呢？苏月以为自己拨错了，这是城南高法吗？对方说，是呀。苏月也有些奇怪，我是他爱人，他给我留的就是这个电话呀。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原来是张巨的爱人，他不在这儿，早就换办公室了，你不知道吗？苏月慌乱地把电话换了个手，啊，对，他告诉过我，可是电话本我忘记带，只记得他以前的电话……对方没听完她解释立刻告诉了她电话号码，苏月飞快地拿笔记了。她看了看这一串阿拉伯数字，搜遍记忆也没有一点点印象。张巨换电话了？而且已经换了很久？可是，他从来没对自己提起过呀！苏月的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转而安慰自己，一定是张巨说过但是自己没注意，从来都是打他的手机嘛当然没必要记他办公室的电话。想归想，但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因此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