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边是你的右手 二十（1）

    圣诞节适逢周末，这份热闹就更加非比寻常。比春节还热闹。许多老人都觉得不可理喻。那个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儿怎么那么大的魅力？
    代总经理俨然大家风范，虽然职务前头有个“代”字，但签支票时那字分外的龙飞凤舞透出十足的倜傥洒脱。苏月把公司的圣诞联欢会就选址在一家新酒店的多功能厅，代总经理意气风发地致了辞，他还很西式地让人端来一只纯银冰桶，晶莹的冰块半掩着一支硕大的法国香槟，嘭的一响，雪白的泡沫四处飞溅，整个场面顿时沸腾起来，傍在代总经理身边的何小红兴奋地尖叫出声，她用一种很新奇的目光有些崇拜地看着代总经理。
    就在今天早上，代总经理把何小红叫进办公室关上了门。他开门见山地对她说，做我的秘书吧。何小红有些愣怔，脱口而出，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代总经理笑了，他将椅子转了半圈，行。三分钟。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何小红看一眼苏月，她心里充盈着一种叫做胜利的快感，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肯定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就像做梦一样，所有的想到没想到的事都奇迹般变成现实了。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她急于想找人分享这份喜悦。她要立刻告诉凌武。
    何小红没找到凌武，凌武带李佳蔓几个买联欢会上需要的礼品去了，这让何小红有些遗憾。接下来，她站在苏月桌前在代总经理亲自监交下与苏月进行工作交接，对方没有一丝的意外和愤怒，至少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意外和愤怒，这让她更添几分失落。苏月对各项工作一样样做了交代，最后，她把办公室钥匙递到何小红手中。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问我。
    代总经理像是很无所谓地说，苏月，你手中的这部手机也交接给何小姐，许多和总经办打交道的部门或客户都只知道这部手机的号码，工作需要嘛，可不要有其他想法。回头我让销售部再给你配一部。
    苏月抱着自己的文件筐去了销售部，她现在的职务是客户关系官员，一个闲职。很戏剧化的，她就用何小红之前的那张办公台。远远的，苏月和何小红隔着许多玻璃对视一下，只一瞬，两个人都转过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何小红突然就有些后悔，这悔意来的是这样迅速而且真实，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武带着李佳蔓几个兴高采烈大包小包地跨进办公室的门，苏月站起来，回来了？凌武还以为她找他有事，还没开口问，何小红风一样从总经办冲过来，凌武你可回来了，手机怎么总是不接？凌武掏出手机看一下，好几个未接来电，我顾不上。他指指一地大大小小的盒子，其实他是看到何小红的号码不想接。何小红旁若无人，凌武，我调职了，从现在起我是总经理秘书，她撒娇地扁扁嘴，只是不能和你同在一个办公区了。凌武愣住了。销售部所有人都愣住了。李佳蔓不由得张开嘴，啊？
    苏月冲大家笑笑，从现在起我的职务是客户关系官员，对我来说这工作挺生疏，今后就要靠大家多多帮助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何小红一把拉过凌武，今天的联欢我还要和销售部在一起。凌武没出声，他望着何小红，直望到何小红松开了手。凌武一声不响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何小红站在原地，凌武从来没有这样长时间面对面地看过她，然而，那目光是陌生的，陌生中还透出一种厌恶。隐藏在心底的悔意更加深重，她低了头怏怏不乐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