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边是你的右手 十四（3）

    大家听懂了，在事态没有最后明朗之前，大家要统一口径而且齐心协力。这一刻，大多数人都不再去想总经理的举措是否一大过错，是否会给自己带来利益甚至是前途上的重创，而是寄希望于TC8888——它最好是真的有问题。总经理的担忧想来也不无道理，东芝笔记本不是闹得世人尽知吗？三菱帕杰罗不是臭名昭著了吗？谁能保证TC8888就不是第三呢？这一来，人们又有些振奋，如果真如总经理所料，那我们可是防患于未然呀，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们对于公司的名誉和利益就都是有功之臣了。
    苏月默然地坐在一边。
    回来整理总经理办公桌时，她无意中看到几页纸，就是通知公司董事会和请求海外总部协查的报告，那上面赫然有各部总监的签名，虽然很逼真，苏月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电脑和扫描仪的合成作品。可是，无论是董事会还是海外总部，收到的传真件上是什么都看不出的。还有一页是请海外权威机构进行质量检查的公函，那上面倒是只有总经理一个人的签名。苏月这会儿能想过来了，如果事态真如总经理所料，那么，此次行动无疑证明总经理是英明的决策者和维护公司利益的楷模。可如果相反，那么，总经理同样是作为决策者但只承担决策失误的责任，因为导致决策失误的也只能是直接与业务相关的管理层反馈信息有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这荣与损之于总经理的意义却与旁人大不相同。
    总经理给财务总监交代着什么。苏月拿着总经理的茶杯先走。她轻轻掩上门，把看过的那几页纸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不一会儿，总经理也回来了，他叫苏月进去，示意苏月把门关上。
    做一份会议记录。刚才那个会的。总经理想了想，会议议程是，此次活动相关事宜备忘。总经理站起来，麻烦你加会儿班，会议记录出来立刻传真到我家。晚上我会安排小孔送你回家。苏月看到，总经理像是无意地从文件架上抽出那几页纸装进须臾不离左右的鳄鱼皮公文包里。
    苏月是在十一点半将会议记录传真过去的。半个小时以后，总经理将会议记录回传过来，改动得并不多，在会议记录的最后，总经理特别加一条批注，与会人员对此次活动的重视足以证明大家对公司荣誉和利益视作珍贵，相信这种敬业精神会对公司员工产生巨大的正面的影响，表示感谢。
    苏月把这份会议记录归档，这份记录不需要下发到与会人员手中。
    小孔来接苏月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苏月看到车上小孔啃了一半的三明治，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孔假装轻松地笑，我值，老总刚才给我一个红包，1000块呢。苏月也笑，但心里并不因此而感觉好受。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小孔停下车趁机抓过三明治再吃几口，他突然停住了，他指着车的右前方，你看你看，是不是……
    苏月早就看到了，在车道右边的人行道上，两个人相拥着向前走，走几步停下来，两个人就在路灯的暗影里接吻。
    苏月和小孔都看出来，那是何小红和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