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想到凌武，苏月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昨天的一幕幕影像。何小红骤然间的友好和凌武态度的急转直下。苏月无奈地笑笑，拧开龙头开始洗手。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人没到声先到，妈妈正和楼道的邻居说话，……我家月月爱吃鱼，我和她爸爸去市场了。妈妈的声音贯透着温暖和慈爱。苏月赶紧出来接过妈妈手里的袋子。挺沉呢。苏月小声埋怨，妈，怎么买这么多吃的？吃不了剩下又要浪费。妈说，你爸爸呗，生怕落下一样儿。苏月递鞋给还站在门口的爸爸，爸爸一向不多说话，此时只是看着女儿笑，是那种做父亲的看到女儿时高兴的满足的笑。
    张巨从客厅迎出来，爸，妈。
    妈妈惊讶地问，这么快就下班了？月月不是说你在加班吗？
    张巨答，本来是要一天的，临时有变动，领导就让大家都回来了。
    张巨说这话时看一下苏月，目光碰到一起苏月把头掉过去。
    妈妈张罗着让爸爸洗水果，不是还有芒果吗？拿出来让张巨吃，他最爱吃甜的了。转过头来妈对张巨说，是人家送的，味道可好呢。
    苏月在厨房帮爸爸洗水果，爸爸拣个大的芒果剥了皮递给她，苏月接过来，真甜呢。苏月冲爸爸笑。爸爸还像她小时候一样，什么好吃的都要看着她吃第一口。小亮从厨房外边的阳台上冲进来，我也吃一个。爸爸拣一个有些破皮的，这些先端给你姐夫，他吃不完，剩下都是你的。
    小亮嘀咕着，偏心，却并不真在意。他其实不喜欢吃太甜的水果，但是他喜欢凑热闹。他隔着阳台门大声说，姐，你的煎蛋可做好了啊！
    苏月端水果到客厅，正听妈妈问张巨，最近工作特别忙吗？昨天月月那么晚打电话说要回家来睡，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问月月，说你加班，晚上不在家，她们公司同事过生日搞聚会，挺晚的她一个人回家没意思……你们加班还要通宵呀？可要注意身体，别仗着自己年轻不在惜。我给月月也说，你们结婚这看着也快一年了，赶紧要个孩子，趁我们做老人的身体还行帮着你们带起来……
    苏月走进去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妈，她打断妈妈的话，妈，水果。
    张巨从妈妈手里接过一只芒果，这到年底了各单位都忙，法院也一样，一天到晚地开会，不好让老同志连轴转吧，我们年轻人只好多盯着点。他把剥好皮的芒果递给妈妈，忙过这几天就完了，妈你放心，我会注意休息。
    苏月盯着电视机屏幕，但她感觉到张巨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
    本来苏月打算吃了午饭再坐一会儿就走，可是睡醒了的小亮非要打麻将，张巨竟然也积极响应。爸妈平时难得有孩子们陪着玩，苏月就不好说不。她坐在小房间里听客厅传出的笑声，一派幸福之家的感觉。
    吃了晚饭天就黑透了，张巨和苏月这才动身。
    坐在出租车里两人都没说话。
    在上楼时苏月不小心绊一下，张巨握住她的手，苏月任由他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