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在广州发现储少红
王总说:“那是你们官场所说的,反司法腐败大气候所致,我看他确确实实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马玉新说:“我一直在省里活动,就是想找一个我们自己信得过的人,我让刘其明过去接陶大器的局长,他们省里通不过啊,省委王书记、政法委明书记都支持他,老子差一点也被他们围进去了。”
王二胡吃了一惊,马老板真的有事啊,可是他也不好问,只是小呡了一口,等待着马老板自己说出那惊心动魄的故事来。
可马老板不说了,而是话锋一转,说到了他王二胡的头上。他看着王总说:“你们搞的那些事,也不要太过份了,林文龙说不定已经眼睛盯着你们,你们要好自为之。”
王总笑了笑说:“我们合法经营,遵纪守法,没事的。”
马书记说:“你们合法经营分么?就说你这个大酒店里,那个时候黄、赌、毒不是盛行着?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允许他把我们老城市的繁荣娼盛局面,给搞垮了去的。”
他把话锋再一转,问道:“唐总与林文龙的关系那么铁,你们多把他喊出来玩玩,人只要建立起了一定的情感基础,什么事都好办了。”
王总心里好笑,他林文龙那一天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一个小小的市公安局长,你市委书记难道还奈他不何吗,但是他不说,听任马玉新怎么说得了。
王总陪着马书记喝着,不见马书记说他自己的那些事了,他当然也没有再问,于是转换了话题问道:“马哥,你们这次把刘力、冯少华、黄先成搞成了市公安局副局长,他们是不是下了重药啊,还是有什么特别的背景?”
马书记一听就先骂了一句娘伙山:“的,省政府的黄秘书长,硬把他的一个烂崽老弟,塞到了老子这边来了,我哪里敢收人家的半点好处?
这冯什么的这个角色,更是他娘的出古怪了,过去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老城城里还有人,与中央某领导有关系,这次竟然从中央有人给他出面来讲话,说冯是某领导的亲戚,老子怕被他骗了耍了,专门跑到北京一问,才知道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子让他陪我去了一趟北京,去见了这个高官,因此这个位置不给他都不行了。至于刘力,他是我自己的人,我也应该用他帮我守着林文龙这个角色,莫让他在我们背后乱来才行啊。”
王二胡说:“你马书记在老城城里那还用说么?谁不把你当兄弟,谁不与你是兄弟,就算他林文龙是从上面来的,他强龙斗提过你地头蛇?何况他还在你手下压着呢?”
马书记喝了一口后,看了他一眼说:“现在是我在这里也不一定稳定啊,要是这次上面把我调走了的话,那我真的就被他们搞死了。”
王总装成不解地说:“不可能吧,你马兄在上面的人比他硬得多啊。”
马玉新大声说:“王老弟,我们过去交情还算不错吧,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不要传出去,上面想让我与黄建明两个,都走人呢!当然我这次到了北京,事情已经搞定了,我就不走了,要走也是升一级才行。可是黄建明就不行了,看来他得换一个地方了。”
王总问:“那么你知道是要把他放到那里去呢?”
马玉新说:“他与张梦乡那个案子,以及储少红的事都扯不清,能保个副职就很不错了,大概到水电厅吧,当然组织上还没有找他谈话的。”
林文龙与常文杰他们把李文化、李文武捉到了老城市公安局以后,李文武依然死也不肯做任何交待。
就算是办案民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一上一下反手从背后铐住,然后从他的背脊上插板子、加塞子,让他坐“土飞机”,被整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鬼喊鬼叫,豆大的苦汗直冒,那怕手关节要脱臼了,他还是坚韧不拨,与当年的革命者方志敏、刘胡兰一样,不肯做任何交待。
但牛高马大的李文化有些不同,先前他与李文武一样也死撑,可是一让他坐了“土飞机”,他就高声大叫哎哟,没命地喊:“我讲,我讲,你们放了我吧。我老老实实地说,我什么都坦白。”
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许志高、顾顺章。常文杰让部下给他松了铐子,撤了板子,他又存了侥幸心理,避重就轻,不肯如实交待。那就只有再加板子,反反复复,李文化经过了四次坐土飞机,他被弄得心惊胆颤,终于老老实实把自己的罪行做了如实交待。
李文化把自己参加做过的,所有违法犯罪的实事都讲出来了。他交待说:“我们的三支枪都是偷的。那支五四枪是两年前,我们两从东源市供销社,一个三楼的人家偷的;后来我俩又在东源市里专门偷政法部门的家属楼,在会海县公安局一个二楼,偷得了一支六四式手枪;在花寨县法院一个办公室里,偷得了另一支六四式手枪。
偷得多少子弹,我记不清楚了。每次都是我与李文武一起合伙去偷。一般是我放哨,李文武进去偷东西。有了枪以后,我们在老城抢过一个信用社,打死了两个人,大概抢得现金一万多块;在广东抢过一个高速公路收费站,也得了两万多块钱;还以卖枪为名,在长沙、武汉杀了两个人……
李文武是坐过一次牢的人,他对我说过,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再向公安机关交待了,只要不说,公安机关就会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就会没有事的。
我知道我们犯的是死罪,这次我们到老城来,也是以卖枪的名义想弄点钱,可是那个想卖枪的崽说,没带那么多现钱,又说要验枪,我们怕中公安的埋伏,于是就放弃了卖枪弄钱的计划,刚好看到了一个老板,从一家冷饮厅出来,上了一辆豪华车,我们就跟了上去。
我们没有选择作案目标,就是无意之中在街上碰到的。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到那里去,看他上了车,我们就跟踪了他。那人的车到了一个大酒店门口停了,他下了车,我们也下了出租车。
我们以为那个人是去吃饭的,我们进去看了看,他进了电梯,好像是上了十楼还是十二楼,我们也跟了上去,发现他刚好进了那个房间,我们就追了进去。
他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说你约我的女朋友来鬼混,你说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他说我没有,李文武说你带了多少钱,我们私了算了。说着他把身上的枪掏了出来。那个人说你们是公安局的么,我弟弟也在龙江公安分局当刑警队长,你们莫乱来。
我当时想退出来,可是李文武对着那人的头就开了一枪。我们发现那个人死了,我拿走了他身上的三千多块钱,和他的车子钥匙,然后坐电梯下了楼。来到那台车边,我用钥匙把车门打开,由我开到一个黑角落里,下了车子的牌照,然后连夜去了新州市,把车子以三万五千块钱,卖给了一家修理改装厂。”
唐阳生不是去卖枪,而是可能约了别的女人,到国际大酒店,碰巧发生了持枪抢劫案,他的死纯属意外,与张本金确实没有任何关系,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了。
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文龙当天晚上就把唐朝生通知了过来,由于让唐朝生亲自参加了对李文化的审讯,由他解开了笼罩在整个案件上的阴影。
唐朝生问:“你们是怎么约定到老城市里来的,你们为什么偏偏跟踪了那个人呢?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跟踪了那个人,是不是你们把他骗到国际大酒店去才杀了的?”
李文化说:“我们从东源到老城的火车上,认得了你们老城市的一个人,那人与我们谈起了想卖枪的事,我们当时想搞他的钱,于是就说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到枪支,于是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就在7月8日那天下午,我们就过来了。
与他进行了联系,那个崽说钱不够,还说要看枪,我们怕中公安的埋伏,就放弃了搞他的调子。
李文化继续说:“我们从火车站下来,在城内乱走,刚好散步到了南湖路吧,那个地方刚好有一家阳光冷饮厂,碰到了那个老板模样的人,我们两个一看到他,肯定他身上有钱,也不用怎么商量,就跟踪了他。
这个时候了,我骗你们干什么,那么多案件我都交待了,我说假话也没有用,你们万一核实情况不对劲,我又要遭殃。我反正是一死,又何必愿意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折磨呢?我老老实交待了,你们还怀疑我,我就没有办法了。”
常文杰、唐朝生他们与李文武、李文化差不多搞了一个通宵,当然获十分巨大,7月8日唐阳生被杀害的案子终于彻底搞清楚了。
而这一个晚上,马书记与王二胡也将那一瓶五粮液高高兴兴地干完了,他们在老城大酒店里歇息了。王雅芝想与林文龙同享欢快,可林文龙心里想着王巧云,于是让王雅芝彻底失了望,他去了太平路新巷116号,与巧巧鸾凤和鸣,接下来心情畅快地谈了大半夜。
老城城里的美好时光,依然不以人们的意志在向前无声无息地流去,一个美好的明天在人们习发为常的状态下来临了。
储少红在广州的生活,半个月下来完全步入了正常轨道,她在老城城里打拼了那么多年,突然得到了一份安宁与清静,这仿佛正是她所需要的生活,于是卖了一只小狗,每天到美容店做做面膜,黄昏的时候出门溜溜狗,日子过得倒也轻松惬意。
她除了跟储海波有过一次电话联系以外,与老城市的一切人物,干净彻底地断绝了交流。黄建明那时还天天盼望着她,给自己的账上汇一百万的,可是到过了十多二十天,也不见她的任何动静,才肯定她是彻底失踪了,心里万分的惋惜,对她倒也生出了一份思念。
储少红心里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正在国外读书的女儿,另一个就是黄建明。她把自己这十来年的光阴奉献给了这个花哨的男人,可到头来,他什么也帮不了自己,反而害得她成了一名被公安部门通缉的逃犯。
她有时确实也十分的寂寞,又不敢去交新的男朋友,只得卖了一只小狗在身边,聊以自娱慰藉。对于自己的那两段不成功的情感历程,常让她陷入痛苦的回忆当中,不过以她的开朗与精明,很快与周边的人群打成了一片,人们都知道她是江南过来的陈小姐。
就在储少红认为自己已成功地隐蔽了下来的时候,刘伟军带着两个年轻的民警,已南下到了广州市,目标却正是直指她储少红。
他们先对林文龙给的地址,进行了实地观查,然后与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把那名男队员小黄编进了保安队里,派到了储少红必须进出的,大门口的保安室里守着,他与另一名女队员小左,则到房产部门再次核实了陈小华卖房的情况。
刘伟军看到了购房身份证的复印件,是陈小华,她一个靠帮别人搞卫生糊口的下岗工人,能跑到广州市来卖房产么?他心里明白,绝对是储少红盗用了她的身份证明,在这里躲起来了。
仅管得出了如此肯定的判断,由于没有看到储少红本人,刘伟军不想冒然闯进“陈小华”的家里去,也不想化装成什么水表工、电工之类去敲她的家门,进入室内查证核实,因为是新房,人家才装修的,理由不充分不说,她人在不在家也难说。
不能如此明显的把自己的指向目标,明确到陈小华身上,他怕保安、小区其他居民走漏风声。他决定就在小区等候储少红的出现。他认为,只要那个陈小华是储少红的话,她就逃不脱自己的掌控。
他带来的两个部下,是才参加工作还没有成家的年轻警官,他们与老城城的黑恶势力,应该没有任何联系,相信自己不会选错人的。只要她一出现,自己就可以把她擒获。
情况也确实如此,他们从中午开始守候,到了下午五点来钟就发现了储少红,在小区的大门口,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了。守在保安室的民警小黄还不敢肯定,不近不远地跟了进去。
正在里面守候的刘伟军一看到小黄前面,那雍容华贵、艳美绝伦的贵妇人形貌,就知道是储少红来了。也不喊她,而是与小左一起也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电梯,与她一起上了楼。
储少红不认识这个女警,可那个女警认得她,小左反而显得有些紧张,刘伟军看着她笑了笑,给了她一些鼓励。
储少红并没有认出刘伟军来,应该说,他们从来也没有正面打过交道,如果刘伟军着了警服的话,她可能会有所怀疑,可是他现在一身宽松的短衣短裤打扮,又不做声,储少红也就没有怀疑来抓她的人,其实就站在她的眼前身边,与她同乘一架电梯,上了楼。
来到了11层,储少红先走出了电梯,刘伟军与小左也跟着她走了出来。这时的储少红有了点警觉,她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了看他们,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对方已经先发话了。
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个比她还年轻一点,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迎着她的目光,镇定而严肃地对她说:“储少红,我们是老城市公安局的民警,你被刑事拘留了。”
储少红听了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但她还是飞快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力掩饰着心惊胆战,冰冷地说:“你们认错人了。”
小左不管三七二十一,已将手铐拿了出来,伸手就要给她戴上去。可是手铐才放到了她的右手边,还没能挂上去,她却突然发威放了泼:“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与小左对抗着抢起手铐来。刘伟军见状冲上去,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大声吼道:“储少红,你这样反抗有用吗?放老实点。”
可她一直在反抗,见自己无法挣脱他那双钳子一般的有力的大手,她便抬脚朝他的裆部踢去。
刘伟军早已提防着她这一招,与她抬脚的同时,马上松了她的左手,一个快速侧转,双手将储少红的右手,猛地反转到了她的背后,躲过了她这致命的一脚。这时小黄也从另一个电梯里出来了,看到刘副局长与小左,正与储少红纽结在一起,也冲过来抓住了储少红的左手,反转到她背后。
小左这才安安稳稳地给储少红戴上了手铐。
储少红用半生不熟的广东话,大声地叫喊道:“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要控告你们!”
刘伟军说:“是的,你现在不叫储少红,叫陈小华,老城市百纺公司的下岗职工。可是她一个下岗工人,能到这里卖豪宅住下来么?她还在富豪大酒店帮你擦着地板呢。别狡辩了,你也知道,我们公安机关一直在追查、关注着你呢。”
她喘着气站着不动了,小左从她身上搜出了钥匙,径直走到1105号门前,将她的房门打开了。这个美女小警察走了进去,然后转身对储少红说:“储少红,请进你自己的家里来吧,你不请我们的刘局长也进来坐一坐么?”
看着她竟然轻蔑地笑了起来,储少红双手被反铐着实在是无奈,气喘吁吁地走进了房子里面。刘伟军与小黄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是一套装修得比较简单的新房子,家里显得空荡荡,他们当着储少红的面进行了一次搜查,在衣柜里搜出了四万多元现金,以及六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