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三

    绵羊和老谭走了一阵,老谭觉出不对,朝他道:“绵羊,自媳妇死了以后,你怎么就爱往杨家去?他家有什么活,总把你绊住了不成?”
    绵羊支吾着道:“爹,你说的是哪里话,平时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我和他家那女婿,经常一起去干活,时间一长,就很熟悉了。”
    老谭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怪不得你经常去呢。不过我可提醒你,你以后还是少去他家为好。我听人说,他家那女婿嫌秀兰不是,找秀兰闹了好多次了。你经常往他家跑,别人说起闲话来,那也不是玩的。”
    绵羊不耐烦地道:“我去他家走动走动,就遭人闲话,那还得了。你放心吧,爹,不会有什么的。”
    老谭心想,秀兰这姑娘长得就是不俗,谁见了都喜欢。他那女婿,长得奇丑无比,娶了她,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嫌这嫌那的。老杨家的日子,也不是那种揭不开锅的。倒是他三个女儿都长得标致,我有意与他接亲,他还不敢。要是把那二姑娘许给绵羊,该多好。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回到屋里。
    绵羊那孩子,被这一闹,等两人一进门,就冲着绵羊道:“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绵羊听罢,大怒道:“你个孬种,竟然问起你爹来了,你去问你娘去。”
    孩子虽不太懂事,却也知道了这事,喝道:“我娘都死了,你让我去问她,我能问我还问你干嘛?我一走出去,就有人叫我是野孩子。”
    老谭摸着孩子的脑袋,沉吟道:“孩子,你也别太在意,他们都是闹着玩的。你就是你爹的亲生骨肉,别听他们瞎说。谁瞎说,谁烂舌根。你出去玩,谁敢再这么说,你来告诉爷爷。”
    孩子听了这话,又去玩去了。
    老谭见孩子去了,低声道:“我的儿啊,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吗?那么好的事,你可别搁下了,把孩子也带着去,都养这么大了,要是他真知道了不是你亲生的,还不给你闹个嫌隙。你知道的,把他拉扯这么大不容易。去了那面,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会给他说这些了。”
    绵羊忖了忖,舍不得秀兰。沉吟道:“好吧,明儿个我去给九爷说说,就说愿意去刘家入赘。”
    老谭舒了口气,拍着绵羊的脑袋道:“这才像我的儿,你去和九爷说的时候,尽量说得谦虚一点,免得他和刘道士说的时候照着你原话说了去,那面不愿意。”
    绵羊嗯了一声,便出去了。心想我要走了,也得去见见秀兰。我得告诉她,这些年她受的苦,都是我给她的。
    绵羊边心想,边来到杨家。此时他家其他人都上山干活去了,只留下秀兰在家。绵羊还像往常一样,从她家的后院,悄悄的潜入厨房,来到秀兰的闺房。秀兰听得声响,心里有意,知道是他来了,赶紧钻入屋里。
    绵羊见了秀兰,忙不迭地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柔声道:“我的乖乖,好几日没来见你,想你想得慌。”
    秀兰故意从他身边一溜,溜脱他的怀抱道:“是真想我,还是假想我?”
    绵羊双手一展,朝秀兰一扑,将她扑倒床上,便去脱她的裤子。秀兰假意挣扎了一番,便让绵羊轻车熟路地钻入了桃源深处。
    一朝春雨,绵绵不绝。
    过了片刻功夫,两人缠绵在一起,秀兰躺到绵羊的怀里道:“以前你都初二来的,今儿个怎么想着初二来了?他们虽然都干活去了,但我左眼皮老是跳,怕他们回来,你还是赶紧走吧。”
    绵羊低声道:“我就想你了,想和你多待一会,怕以后咱们见面的日子,恐不多了。”
    秀兰一惊,托起香腮,朝绵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要娶老婆了?”
    绵羊忙道:“我的小祖宗,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怎么会娶老婆呢,我不过是被逼的,我才不想去呢。”
    秀兰不乐,脸色一冷,冷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我也不拦你。”
    绵羊狠命地将她一把抱住,低低地道:“秀兰,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有心再娶,还会拖到这时候吗?家里的孩子,渐渐懂事了,谁都骂他是野孩子,所以我想带着他出去避避风头。”
    绵羊知不能将去刘家入赘的话告诉她,只用这话来哄她。果见秀兰不再挣扎了,幽幽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我也好来送送你。”
    绵羊朝窗外望了一眼,低声道:“你还是别来的好,免得你家那口怀疑。”
    秀兰啐了一口,冷喝道:“他怀疑个屁,自从我和他结婚那晚上做了一次,他就嫌我不是,就不和我做了。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货,长得歪瓜劣栆一样,还想独吞。他不来烦我最好,免得被他玷污了去。我可等着你,不再受他侮辱。你要时常来看我,可不能让我守着空房。”
    绵羊哂笑道:“我的亲,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不管呢。”
    绵羊说话,只觉那话情不自禁的又肿胀起来,忙拉秀兰入怀,又缠绵一回。
    一片声的声,从窗缝里,直传到窗外。
    秀兰的男人在不远处的地里干活,听得笑浪声,总觉得全身不自在,朝丈母娘道:“妈,带水来没有,我想喝口水。”
    他丈母娘一想,忙道:“忘了,吃饭的时候还记着呢,走的时候就忘了。你走得快,回去带一杯来,正好我也喝些。”
    秀兰的男人得了丈母娘的口谕,忙钻出玉米地,朝家走了回来。远远地便听得一个声音娇笑道:“你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我好喜欢,好喜欢。”
    秀兰的男人仔细一听,这不是秀兰的声音吗?心里大喜,暗想今儿个我就要把这野男人抓住,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想着想着,便随手拿了地里的一把锄头,朝家走来。
    走到屋门口,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在上面,我总是有种忍不住的感觉,你慢点,不要太快了,要不然我没感觉就不行了。”
    秀兰娇笑道:“我知道,我会慢慢的,这样如何?”
    男子的声音道:“这样最好,我好舒服,啊……,啊…….,啊……。”一声更比一声粗豪。
    秀兰的男人听不下去了,猛地推开屋门,提着锄头,钻进了闺房,吓得两人光着身子,赶紧躲藏。绵羊暗想,遭了,这下不好了,我该怎么办?
    秀兰心里却想,横竖你都知道了,我就指他我。
    秀兰边想,边哭道:“我的男人啊,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救我。”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嗖嗖的直下。直到她的男人来见了,还以为是真的,喝道:“还不把衣服穿上,丢人现眼。”
    说罢,朝床底下望了一眼,只见绵羊赤条条的躺在底下。秀兰的男人怒喝一声,一把将他拉出,抡起锄头,便是一锄。
    绵羊眼尖,觑见秀兰她男人的锄头,向外一滚一爬,滚了出去。秀兰顺势将她男人拉住,泣道:“该死的男人啊,你怎么不早来,我的身子都被别人强行给玷污了。他说要不这样,就要杀了你和我的爹娘,强将我抢了去。”
    秀兰她男人是个外地人,也害怕把事情闹大,不敢去追绵羊,只得气愤地将锄头一扔,喝道:“你个贱人,只知道在家勾引汉子,不做点正经的事。从今天开始,跟我一起下地,不许在家。”
    秀兰一听,心里更苦,那日后再想和绵羊有点什么事,都是不可能的了。
    绵羊从秀兰家爬了出去,也不管那许多,赶紧朝家跑去。一路上遇着不少的熟人,见绵羊一丝不挂的在那跑,都笑个不停。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跟秀兰的事被秀兰的男人知道了,东窗事发,才逃了出去。
    绵羊苦得紧,回到家里,换了衣服,闭门不出。
    老谭听说此事,指着绵羊怒斥道:“你个不要命的东西,竟去干出这种事来。你还想去做人家的金龟婿,我看你做什么都不成了。不管你们以前干下些什么,都不能再打扰人家的生活。你也是有过老婆孩子的人,怎么就不体谅人家这点苦楚。你赶紧去找九爷说说,趁他还不知道这事,早点打发你去刘家。”
    绵羊一想也是,趁他不知道,我也好早点脱身,以后在一线天,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绵羊顿了顿,硬着头皮,来找老九。
    老九吐了口烟圈,找来刘道士,朝他道:“刘道士,你觉得此人怎样?”
    刘道士一眼见绵羊苦瓜脸一个,心里就有几分不舒服,当时没有拒绝,朝老九道:“九爷,这人的确不错,但要等我给老爷写封书信,讨他示下才行。”
    老九明白刘道士的心意,朝绵羊道:“你先回去,等刘道士的书信到了,我再来通知你。”
    绵羊只得退了出去,扭头便走。
    老九见他走了,朝刘道士道:“刘道士,你觉得此人咋样?”
    刘道士冷哼一声道:“初看皮囊,倒还是个挺周正的人。但细看其眉宇,也不过登徒浪子一个。我家小姐,虽是外姓寄养,却也长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这等人物,怎与她般配?九爷,难道一线天真找不出那么个像样的人物吗?”
    老九吐了口烟,低声道:“刘道士,我倒是有个人选,就是他年纪尚轻,恐怕……。”
    刘道士笑道:“这个倒不妨,你去把他叫来,我一看面相,便知能否成为我刘家的入赘女婿。”
    老九朝一旁的丫鬟道:“你去把大少爷请来,就说九爷找他有事。”
    刘道士捻须微笑道:“九爷,大少爷就不用看了,他一表人才,像个做大事的人。其实我来,就是想向你要此人,就怕你不允。”
    老九为难地道:“这还真有些让我为难,三爷刚刚过世,就把他打发出去,那岂不是……。三嫂疑心又重,把他打发了去,恐怕别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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