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回 揉乱青丝榻枕香
冯惜玉一进家门,便向马强抱怨道:“你与赛西门有过节,自去找他理论好了,何必搞得满城风雨,现在街坊们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些难听的话。”
马强道:“他们都说了什么话?”冯惜玉道:“无非说你仗势欺人,和官府勾结之类。”
马强怒道:“他们被赛西门欺负时,却也不敢吱声,如今倒指责我来了。”
冯惜玉道:“你与赛西门比什么,难道要学他不成?”
马强还要回驳她,唐有才快步走了进门,将马强拉到一边,低声道:“马兄,弟弟我如今有一难事,还要请哥哥出面。”马强问道:“却是何事?”
“城东的张屠夫你可认识?识”
马强道:“认得,听我家厨子说,买肉没少短我家的斤两。”
唐有才道:“正是,此人也是个泼皮,仗着与赛西门有些亲戚,干了不少缺德事。近来又欺负到弟弟头上,实在可气。”
马强道:“到底何事?你尽管说来,我定替你做主,赛西门躲起来了,我这一肚子的火气正无处可撒。”
唐有才道:“你知道我祖上留下些薄地,是上几辈辛辛苦苦攒下的,如今却被张屠夫占去两亩,我斗不过他,暂且只能忍了。”
马强火气上冲,道:“还有这事,你也不早说,走,我现在就去找张屠把地要回来。”
两人片刻不耽误,赶去了东边的集市,那张屠夫的肉案门面就在街正中。此时已过晌午,案板上只剩几片猪肉,门前没有买肉的人,那张屠夫也缩在柜台里算账。马强跨步走到,一脚将那肉案踢飞,正惊动了张屠,他摸了把剔骨刀,嘴里喊着:“找死呀。”跳将出门。一见着是马强,却又矮了半截,只道:“你这是何故?”
马强喝道:“你可是侵占了我唐兄弟家的两亩良田?”张屠夫怔怔道:“这话从何说起?那两亩地是他赌钱输给我的。”
马强一把扣住他的胸口,道:“我唐兄弟家境丰厚,何时要拿地抵债,你再敢狡辩,小心吃我拳头。”
张屠夫是精明之人,哪肯吃这眼前亏,当即丢了手里的尖刀,服软道:“好说,别动手,现如今商河县是你最大,既然是你开口,那两亩地便还给唐家就是了。”
马强道:“算你识相。”却仍不松开他,接着逼问道:“我再问你,那赛西门躲在何处?”
张屠夫苦笑道:“这我哪里知道,我与他就是个远房的表亲,真不知他躲在何处。”
马强这才松开他领口,冷声道:“你若敢骗我,这肉铺就不要开了。”
张屠夫忙发誓赌咒说不敢相瞒。马强也不再为难他,和唐有才穿过围观的路人,自去那醉仙楼喝酒。
唐有才得回田地,当然抢了做东,又呼朋唤友,叫来张好文等狐朋,一桌人敬酒推杯,个个不住口地恭维马强,直喝到天黑。
忽有个丫鬟上楼,怯生生走到桌前,对马强道:“马公子,我家夫人请你到悦来客栈一会。”
唐有才贼笑着问道:“你家夫人是谁?也不报上名来。”那丫鬟道:“夫人交待,只要说了悦来客栈,马公子自然知道她是谁。”
马强怎会不知,忙与桌上几位告辞,匆匆去了悦来客栈,也不用小二引路,直接去了上次的客房,于青虹果然候在房中,正哭得梨花带雨。马强只问道:“赛西门躲在何处?他不敢来见我,可是让你来求情?”于青虹却不回答,娇滴滴站起身,奉了茶给他。
马强正欲举杯,于青虹扑到他怀中,恰好将茶水撞泼在地,又哭道:“赛西门怀疑我与你有染,已经休了我,将我丢下跑了。”马强正酒意微醺,此时抱着这个温软幽香的身体,几乎要立即醉倒。他一边安抚于青虹,一边骂赛西门道:“这个畜生,你处处维护于他,他却对你如此狠心。”
于青虹抽泣道:“我只盼他能痛改前非,谁知他受了公子大恩,仍来加害公子。”
马强道:“如此也好,你得了自由之身,不用再被赛西门霸占,以后我遇着他,也不用在看你的情面。”于青虹道:“只是从此小女子便无依无靠,也不知今后何以为生。”
马强道:“这些不用担心,全包在我身上。”于青虹更柔弱地靠在他胸口,轻轻拭泪,忽然抬起头,感激的献上香吻。
马强早被她撩拨得心中痒痒,一边吻住她一边将她摁倒在床。又猴急地剥开衣物,急着看那见了第一眼便念念不忘的胸。得偿所愿后,马强一阵,于青虹很快扭动轻吟起来。
马强不再客气,提鞭叩关而入,占领了于青虹成熟却依然娇嫩的隐秘之所。两人都对此事熟练无比,虽然是第一次,却很快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如那久经磨合的琴瑟合奏,有着极致的顺滑畅快之感。除了感官的高度刺激,更生出知音般的惺惺相惜。
疯狂的缠绵之后,两人默契地同时爆发,激情退去,只剩下余音绕梁的久久回味。于青虹蜷在马强的臂弯里,枕着他的肩头,发丝散在一边。马强胸中温情鼓荡,享受着房中的安宁与温馨。
然而在客栈楼下的暗处,赛西门缩在墙角,眼巴巴看着楼上的窗户,等着于青虹的信号。寒风吹过,他渐渐觉得越来越冷,心中充满悔意,突然不想再报复马强了,只想和于青虹回家,从此后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青虹抬起头,俏脸上挂着泪,她摊开手掌递到马强眼前,却是个小纸包。马强正不知何意,听她淡淡道:“这是包蒙汗药,赛西门就在楼下,他等着我给你下了药,然后再上来对付你。我不愿干这等害人之事,也不想再得罪你。”
马强愕然,道:“原来是他叫你来的。”于青虹点头,幽幽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只想求你再放过他一次。”
马强恨道:“你为何要如此维护他?”于青虹道:“不管他有多坏,终是我的丈夫,只要你肯放过他,我今生便做牛做马伺候你。”
马强推开她,厉声道:“你走吧,告诉赛西门,我再饶他一次,让他滚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于青虹流泪道:“谢谢马公子。”起身穿了衣服,出了门去。
于青虹下楼,在街角找到了赛西门,却见到自己丈夫扭曲的脸,她说道:“没事了,马强答应放过你。”
赛西门绝望的声音道:“你为什么不下药?他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们在房里做了什么?”
于青虹道:“我们做什么不要紧,反正我只是你的一件衣服,你就当丢了一件衣服好了。只望你今后改了性子,安安稳稳地过生活。”
赛西门颤抖的声音:“不可能了,就在刚才,我本来想好和你去到乡下,从此本本分分做个老实人。可如今不行了,我与那马强只能有一个活在世上。“
于青虹流泪道:“你这又是何苦?”还未说完,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刺痛。
听到一声痛苦的尖叫,马强急忙下了楼,借着酒馆昏暗的灯光,见到倒在街边的于青虹,她的上插着柄匕首,鲜血正往外涌。马强抱住她,问道:“是赛西门干的吗?”
于青虹艰难道:“我只想救他,怕是反而害了他。”马强呼喊问道:“他在何处?我要杀了他。”
于青虹不答,只微笑着喃喃道:“自从我被赛西门强占了,就知道自己没有好结果。今天能死在你怀里,也是老天垂怜。我委身给你,一半是为了他,另一半也是为了自己。人生极痛苦,却能和你结一场缘分,终是不枉此生。”
马强掉下泪来,于青虹断断续续道:“抱紧我,我要死了。你是个好人,别去打打杀杀,以后要记得我。”说着口中溢出血来,终在马强怀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