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必定是优雅美丽的售货员

    我猛地躲开她，然后跑了出去，她的身体被我带的踉跄了下。
    站在门口，我左右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呢子风衣高挑的身材站在那里，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头发是纨起来的，后面一个很大的发卡。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丫头。
    外面还在飘雪，雪花落在我的身上，她们正在隔壁的店门口躲雪。她牵着她闺女的手，小丫头的指头在玻璃上划着，没有望过来，而她猛地就转了过来，似乎有了预感。
    她皱起了眉头，就那样僵硬地站在那里，望向我。
    我喘息着，看着她。
    “臭小子，你想跑吗？你给我站住！”那个丫头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了下她，她大叫着说：“表姐啊，你快过来啊，就是因为他，我们被罚了一千块，就是他，小，小城管啊，他想跑呢！快——”
    我一动不动，小月跑了出来，看着我们。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我依旧在看着她。
    突然乐乐看到了我，她眨了眨眼睛，跑了过来说：“叔叔，叔叔，是你吗？是你吗？”乐乐跟她妈妈站到了一起，用那种急切和不确定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小丫头穿了件黄色的羽绒服，下面是条小健美裤，脚上是个圣诞风格的小靴子，在那里跳着，屁股扭来扭去，然后双手抬起来挥舞着对我说：“叔叔，马尔代夫啊，马尔代夫啊！”
    我对她笑了，我说：“乐乐，是我！”
    旁边那个丫头大叫着说：“什么，你们认识？乐乐，你认识他吗？”
    关玲的情绪有点不好，似乎略微地变了些，比起以前的活泼来，显得宁静，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犹如冬日里开在风中的一朵百合花，她那白皙的皮肤，特别乌黑的眼睛，嘴里哈出的雾气，映衬着她，就像电影《安娜卡列尼娜》里的苏菲玛索一般。
    有一次我看到小月在看一个电影，我急忙问她说这个女演员叫什么，她告诉我是苏菲玛索，我惊讶了老半天，她真的与这个女演员好像，因此后来，我就喜欢上了这个法国女演员，然后就在网上看了她几乎所有的电影。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那一回头，她那眼神，茫然，不安，镇静，坦然，焦灼，等等，很难形容她的眼神，她看了我下然后就对那个丫头说：“婷婷，你把手放开！”
    婷婷慢慢地放开手，说了句：“表姐，你后来跟他有过联系吗？乐乐怎么也认识他的啊？哦天呢，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乐乐神气地说：“叔叔还给我们做过饭吃呢！”
    婷婷更加惊讶地说：“表，表姐，你还让他去家里了？你——你不会——”她仰起头大叫着说：“天呢，你可真够时髦的啊，你竟然对这么小的一个小混蛋感兴趣！”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哪那么多话呢？”她教训婷婷说。
    “哦，我知道了——”婷婷对她表姐做了个鬼脸。然后她就拉着乐乐走到一边说：“乐乐，我们去一边玩啊！”
    剩下我跟她，虽然我曾经被那丫头打到鼻子流血，但是我还是挺感谢这丫头能够如此懂事的。
    “你还好吗？”我微微一笑问她。
    “还，挺好的，你呢？”她转过来看我，也是对我微微地笑了。
    我感到有些自豪，我回头看着这家小店说：“这是我开的！”
    她愣了下，看了看小店，慢慢地回过头来说：“挺好的！”
    虽然她只有这三个字，但是我的内心已经非常激动，就犹如考了第一名的孩子拿着奖状去见父母一样。
    她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回头看了下乐乐和婷婷，然后转头对我说：“哦，不好意思啊，我要走了！”
    我刚兴奋起来的神经突然又变的暗淡，但是我还是点头说：“恩，好的，对了——”我想要她的电话。
    “什么？”她问我。
    我说：“没什么，多保重啊！”
    “你也是，谢谢你！”她对我又是一笑，很礼貌的笑。
    我微微地点头，这个时候婷婷在旁边说：“表姐，那我先带乐乐走了啊，你不要急啊，我下午帮你代班啊！”
    我听到这个，难道她在上班吗？在哪里上班？我茫然地看着她。但是我没有去问她，她再次说了句：“再见啊！”
    我说：“恩，好的，哦，对了——”我忙说：“你等下！”我匆忙地跑回店里，然后忙乱地看着店里的那些礼物，我着急地搜寻着，我怕他们走开，拿了一件店里最贵的kitty猫跑出来，但是，当我跑出来的时候，我却发现人不在了。
    我愣在那里，皱起了眉头，咽了下喉咙。
    小月看着我说：“他们已经走了！”
    我在那里愣了半天，然后拿着那个kitty猫走回了店里。
    “老，老板，那个女的好漂亮哦！”，小月说。
    我说：“哪个？”
    “那个姐姐啊，那个小丫头也不错，不过那个姐姐真的好漂亮，苏菲玛索啊，眼睛最像！”
    我在心里一笑，但是随后就陷入了无限的失落之中，我为何没有勇气去问她要个电话，为何没有勇气去问她在哪里工作，为何没有勇气。
    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是在南城工作，因为那个时候是中午，他们不可能回通什么的，短短的时间不可能跑南城来逛街。
    那几天，我一直在渴望她们能够再次出现，可是我也确定，她知道我在这里，不会经过这里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开始躲闪我，难道因为我比以前好一点点了吗？难道是因为她当初拒绝我了吗？她不好意思，她感到自卑吗？她现在为什么开始工作了，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那几天越来越忙，街上全是圣诞节的装饰，我们的店门口也摆了个圣诞节的圣诞老人，店里的收入可以说在这几天是最好的，每天大概都有五六百块钱的纯收入，心情本该很好，可是总是心不在焉。
    “哎，帅哥！”我抬起头，看到了婷婷，那是第三天后大概。
    她跟个女流氓一样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说：“这店是你开的啊？”
    我点了点头，对她笑了下。
    “我表姐说了，既然你赔过她钱了，你还挺上道的嘛，那这样，你是不是该送我一个礼物啊？”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店里的商品。
    我忙说：“哦，对了，你把这个带给乐乐，就说是我送她的！”，我拿下来那个kitty猫给她，她的到来，让我似乎又见到了一缕阳光。
    她接过去拿在手里说：“谢谢你啊，不过我自己也要的！”
    我笑说：“你随便拿！”
    她问我说：“哪样最贵的？”
    “没有什么太贵的，最贵的也不过就三百多块钱。”这小丫头还真够实惠的。
    “就是我手里拿的这个啊，那我不要这个，我要这个——”她拿下来一件kitty猫包包，和那个玩具是差不多的钱，她挂在肩上说：“好看吧？”
    我说：“好看！”
    “谢谢了啊，哦，对了，鼻子的事，我给你道个歉，不过，我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她说。
    我说：“你问！”
    “我警告你啊，如果你真心喜欢我表姐，你就不要给我随便，如果你是想随便，哼，你给我立刻打消这鬼念头，小心我把你鼻子再打出血，听到没有？”她对我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但是忙又摇头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她笑了，得意地说：“看你那胆子小的模样，怂样，我走了啊，谢谢了！”
    我忙叫住她说：“哎，对了，你在哪边工作啊？”我担心她不告诉我，她却猛地说：“就在对面春天国际啊，怎么了，想请我们吃饭啊，我们晚上有时间啊！”
    我一笑说：“好的，如果你们有时间联系我好了！”我知道她表姐知道后肯定不会让她请我的，没准，她从我这里拿礼物，她表姐知道还要骂她。
    “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她问我要电话。
    我把电话号码给了她。她记了下号码说：“好的啊，晚上我跟我表姐说下，联系你啊，普通的小馆子，我可不去啊！”
    我笑了笑，她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小月又走到我旁边说：“老板，你在追求这个女孩子啊？”
    我回头看了下小月说：“我才不会追她呢，你没看她比男人还凶啊？”
    小月笑了下。
    春天国际，就在对面，只不过背对着我的店，那是一个奢侈品牌大卖场，里面的东西很贵，她们在里面上班，竟然就在我的不远处上班，我却不知道她在那里。我很开心，不管因为什么，她放弃了去追求那些，去做一个普通女人，我都很开心，我希望她可以过这种安稳的日子，普通的日子，这才是真正的幸福所在。
    她穿上那种很漂亮的职业装，站在柜台里面，那一定是个优雅美丽的售货员。
    不过人家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想人也不能放弃努力拼搏吧，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只是差不多就好了吧。
    果然那天晚上，我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第二天，我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可以说是知道婷婷跟我说是春天国际后，我就抑制不住那冲动了，我想去逛逛春天国际了。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