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美丽的沉睡者

    “小姑子？”秦阳错愕了半天，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那么早就被拿下了？”
    方媛白了他一眼，“我小的时候就认识她哥哥了，”她把身子向后靠了靠，似乎想坐得更舒服一点儿，“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柳晴，很难说我还会不会嫁给他……这么多年了，很多人都变了，有些感觉也不在了……”
    “你对柳晴的印象怎么样？”方媛扭过头认真的问道。
    “说实在的，我其实没什么印象……”秦阳突然觉得有些汗颜，不过这句话倒是真的，他是那种身边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对外部的刺激变得极其麻木的男人。他对柳晴的印象真的很模糊……
    柳晴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开朗大方，一举手一投足一副洒脱的欧美范儿，让那些见惯了乡土气息的学生哥初见之下突然觉得眼前阳光灿烂的。虽然她和秦阳他们不是一个专业，但是由于方媛的关系，和他们走动的十分亲近。每次聚会和远足的时候，特立独行的她几乎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也许是成长环境的不同，也许是从小受到的教育方式不同，感觉她对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拿捏得极有分寸。她对所有人都很热情，但又得体的和所有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可以在远足时大方的和男生们一起游泳嬉戏，也可以在背起厚重的行囊暴走时变身为傲慢的独行侠，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她的运动能力让很多男生自叹不如，她的那种欧美式的逼人美艳让那些未经世事的小男生不敢直视。更让那些追求者望而却步，自惭形秽的是，她竟然会野炊，会钓鱼，会露营，会各种各样那些小男生们闻所未闻的事，甚至她的胆子也要比那些在温室里成长的小男生们大很多……久而久之，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们突然发现在她的衬托之下，自己简直如同纯天然绿色傻瓜。对于观念保守又极其好面子的东方男性来说，像林菲儿那样性格温婉，懂得小鸟依人的女孩儿更容易受到大家的青睐。
    秦阳依稀记得自己是男生中唯一一个虚心向柳晴学习钓鱼技巧的人，不过他钓上第一条大鱼之后只顾着兴高采烈的跑到林菲儿的身边炫耀……
    “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方媛对着陷入沉思的秦阳说，“只不过因为你的身边有了林菲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她看着自己的脚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她甚至想过按照美国女孩的习惯找林菲儿谈谈公平竞争，可是被我拦下来了……”方媛看了看秦阳，微微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美国，那么做会闹得满城风雨，对你们都不好……因为这个，她好长时间都没有理我……”黑暗中的她苦笑一声，“现在也许该是我补偿人家的时候了……”
    “有人记得我，这个我当然很感激，可是说实在的，我甚至都记不起她的样子了……”秦阳有些心不在焉。
    “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吧？”她认真地问。
    “没有。”
    “那就再重新认识一下吧，也许老天爷让你们彼此在这里等着呢……”方媛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眼角都是湿湿的，她伸出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捶了一下，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喂，醒醒吧，兄弟，这个世界上的好女孩可不止一个呢……”
    长久的沉默……
    “我听说你在政府干了几个月就走了，现在做什么呢？”她问。
    “在中天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做销售……不过，我已经准备辞职了……”
    “为什么？”方媛有些诧异，“中天在业界很有影响力，而且地产也是中天集团最近全力进攻的方向，这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你的实力留下来应该有更大的作为啊……”
    “嗯，”秦阳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想在临死之前做一点儿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胡说些什么！”方媛嗔怒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突然觉得酸酸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应该说这句话，至少不应该在他的面前说，可是神使鬼差的，她还是说了出来。
    秦阳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扭过头看她湿润的眼睛，他只是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你和休斯医学研究所的合作研究项目后来怎么样了？”方媛还记得那场声势浩大的面试，两位来自休斯医学研究所的资深学者选中了非医疗专业的秦阳所造成的空前轰动。休斯医学研究所在世界各地寻找具有特殊潜质的研究人员，共同开展一项既敏感又令人兴奋的课题研究。当时的评论界认为这是伟大的梦想，但更是对上帝权威的挑战，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完全停摆了……华尔街的投资者不仅撤出了资金支持，甚至觉得我们触碰了禁忌，也许会引发未知的灾难……”秦阳的语气很沉重。在研究刚刚步入正轨的时候，休斯医学研究所的三位资深研究员、生物科学家、和整形外科医生相继死在实验室里，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而且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几个国家的合作研究者身上。因此，虽然秦阳这里一切正常但还是被强行终止了一切相关研究。
    “其实你一直想做下去？”
    “嗯……”
    “那也许很危险……”
    “在中国这个地方没什么比过马路更危险……”他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一些，好让她不必太担心。
    她无奈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真的，如果你执意要做下去的话，你就更需要和柳晴见一面了。”
    “为什么？”
    “柳晴现在手里拿着几家国际大公司的医疗设备全国总代理，只有她能给你提供所需的条件和设备。”方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淡淡一句，“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吧，柳晴现在正在滨城参加国际医疗设备博览会，我和她约个时间，你们好好谈谈。”
    “那……也好……”秦阳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来自梦想的。
    “其实，有时候想一想，你要是真的成了我的妹夫也挺好的，”她酸酸涩涩的闭上眼睛，“至少那样就能经常看到你了……”
    秦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柳晴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至少我觉得和林菲儿差不多，不会委屈你的……”她竭力推荐着自己的闺中密友，“不过说实在的，我真是佩服你的眼力，你怎么知道林菲儿会出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方媛的眼中充满好奇，在她看来，报到的时候姿色平平的林菲儿最后能超越众多绝色美女成为校园里无可争议的第一美女，简直是个伟大的奇迹。
    说实在的，他现在不太记得林菲儿最初的模样了，在他的记忆里，林菲儿好像原本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者是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对那样潜移默化的变化没有那么容易察觉。他只记得，林菲儿是第一批主动配合实验的自愿者……
    “那个时候，女生寝室有一个传说，”方媛看着他的眼睛，脸上变得通红，“就是，和你睡过的女人就会越来越漂亮……”
    “呵呵，这个是误传吧，”他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笑了几声，“那个时候，参与实验的自愿者被安排到实验进入催眠状态，便于我们采集各种研究数据。我们把那些家伙叫做沉睡者，当时的林菲儿就是沉睡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