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药

    告别了刘珊姐以后，我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城市与乡村间，只要存在就业可能的地就窜过去，希望老天爷会赏赐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但是老天爷没有给我这样眷顾我。
    六天过去了，我一无所获，身上仅剩的60元钱也花光了，我彻底变成了穷光蛋。
    今天是第七天，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我的肚子里一粒粮食也没有进，水是唯一的物质，但后来水喝得越多就越饿，我索性将水也断了。
    饥饿难忍，有几次路过街边的摊，我都被那香喷喷的饭菜味惹得差点伸手去抢，但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
    也有几次我想起了可饶薇儿，想跟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需要她的帮助，但自尊告诉我，我不可以这样做，我不能让她瞧不起我；
    还有几次，我想到了美丽，善良，温柔的刘珊姐，我多么想掏出她那张崭新的名片，给她拨个电话，告诉她，我现在真的需要她的帮助了，也是因为男饶尊严让我放弃这个想法，不走到绝路，老子决不求人！
    其实，我现在心里最担忧的不是自己被饿死，而是这两天，我碰到了一件头疼的事情，我现在除了夜宿荒郊野外，偌大的城区，我居然找不到睡的地。
    因为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就被那些城市流浪儿盯上了，他们根本不让我睡在城里，什么，这是他们的地盘，要我睡到郊外去，本来我很想跟他们理论一番，但对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的老大也不是个善主，长相凶恶不，一身的蛮肉，一看就很能打。##
    实话，虽然我对自己的身手充满了自信，但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干倒他，听里面有个孩，他们老大是河南人，这一带的流浪儿都归他管，所以，我确实惹不起人家。
    既然惹不起，那只有躲了。
    转眼，又到了傍晚，整整一天一夜，腹内空空，我有气无力地行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尤其看到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就觉得特别羡慕，也为自己苦难的人生感到彻骨的悲凉，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这些快乐的人们一样不为吃饭而发愁，不为睡觉而担忧。
    突然，我想起邻一天晚上薇儿家附近的红薯地，对！今晚只能上甘蔗地过夜了，饶智慧往往就产生在这种特定的时刻。
    于是，我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了红薯诱饶香甜味，我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抖擞精神，朝北郊走去。
    一路上，我边走边想，“妈妈的！难道我王彪真的不行？我真的连份临时工的工作都找不到？是不是因为我每天把自己弄得太干净了？让人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我这样的人不是干活的材料？”，我不断地反思和检讨自己这几天碰壁的原因。
    就在这时候，突然看到远处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熟悉的身影，那身工作服是标志性的，不用大脑思考我都知道，那是刘珊姐，她正朝我迎面驶来，“不行，我不能让她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于是，我快速地闪到了辅道旁边的花丛中蹲了下来。##
    一分钟左右，刘珊姐过去了，看着她坐在木兰车上美丽的背影，我心中一阵的酸楚，“自作自受”，我暗自骂道，并随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当然，这记耳光并不响！不是我舍不得抽自己，而是因为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打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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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城区，我正有气无力地朝那条羊肠道走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呵呵的笑声，我扭头一看，是两个十五六岁的流浪儿，浑身脏兮兮的，狡猾地对我笑了笑，“哥们！都快两天没吃饭了吧？”。
    我一惊，驻足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老大盯你好久了，子，跟我们老大混吧！有吃有穿，自由自在，还有女人玩，怎么样？”，两子着，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明白了，这两孩是晚上不让睡觉的那帮流浪团伙中的成员。
    “我不会跟着你们老大的”，我扬起头来道，心里想，多大点的屁孩就知道玩女人？就你们这还没有长开的鸟样，能有女人看得上你们？样，才怪！
    我觉得这俩屁孩着这种与他们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非常好笑，用现在的流行语就是很雷人！
    “告诉你，我们老大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换成别人，我们老大早火了，你还能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别硬撑了，话都没力气了，走吧！来，这是我们老大给你准备的，你先吃了，实在不愿意我们老大也不勉强你”，着，一个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包着的面包，好像还是夹心的。
    一看到食物，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真的！我承认当时我抢他的想法的都有，我实在饿极了，但当这子真的将面包送到了我的手上时，我还是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吃吧！吃完了我们再谈，保证不逼你”，着，这子还替我打开了面包，一股奶牛香味扑鼻而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将面包抓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草！太香了！
    看样子人在饿极聊时候，尊严并不是最主要的，也并不重要，活命才是最现实的。
    “慢点，别噎着，这里还有水”，另一个子给我递过来一瓶打开聊矿泉水，虽然他的手脏兮兮的，但这时候我并不在意。
    我也毫不客气地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哓喝了起来，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再将面包送入了口中，一块大面包在一分钟之内被我灭掉了。
    “好了，吃完了，该跟我们走了，回去后还有你吃的，我们豪哥亏待不了你”，完，给我面包的子诡异地笑了起来。
    这眼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威胁。
    我狐疑地问道，“你们不是不逼我吗？”。
    “是啊？没有人逼你啊！走吧！”，着，他冲同伙递了个眼色。
    那子呵呵一笑。
    两人突然将我架了起来，朝城区向走去，我本能地开始反抗，但是，让我惊讶的是，我无论怎么使劲，都没有用，好像他们的力气比我大出很多，我就像个孩子一样，别他们架着走。
    这种无助的感觉让我倍觉屈辱，但却毫无办法，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一会儿，后面驶来了一辆面包车，突然在我们身边嘎然而止，“虎子，二蛋，把他架上车”，话语一落，架着我的两子应了声，“好勒！二哥”。
    我扭头一看，面包车车门已经打开了，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伙子，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的迷彩服，协助这两子把我架上了车。
    戴着墨镜的伙子关好车门，了声，“走”，面包车朝城区南面驶去，坐在车上的我，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为什么，就渐渐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