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羁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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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灯光下，四周是锅碗瓢盆等杂货。柜台里还有些方便面，袋子表面有些泛白，不知道是否已经过期。
    吴明安静的躺在柜台前的木板制作的简单床架上，脑袋昏沉，迷糊间灯光闪烁，周围白光闪闪，无数的影子摇晃。
    “你醒了？”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吴明艰难扭头看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微笑而立，手上拿着几根银针，银针通体漆黑，“哐当”扔进铁盒中，然后露出两排黄牙，笑道，“又见面了。”
    “怎么回事？”吴明依稀记得当时被短刃划破皮肤，全身无力，然后失去神智，醒来时就是现在这样。
    中年人有过一面之缘，百货商店的老板，当日与吴明相对而坐喝酒，相谈甚欢。吴明对这位神秘有些可爱的老板，充满了好奇和忌惮。老板身上流露的平凡气息，是吴明忌惮的缘由。
    追击黑影，与老板的意外遭遇，更加肯定吴明的感觉，老板绝对不简单。
    最令吴明疑惑的是，为何人到沪海市后，接二连三的怪事情发生？吴青儿也不愿告知真相，一切都陷入谜团之中。
    “哎呦，怎么回事，你问我，我问谁啊，”老板眉头凝成川字，叫道，“我出去散步，就见你昏倒在门口，把你弄进来。三更半夜的，不在学校里呆着，跑到外面鬼混，现在的学生啊，一年不如一年。”
    “老色狼，不害臊。出去找小姐就直说，还散步？”小鱼儿从内门出现，不屑看着杂货店老板，手里端着一盆水，“喂，叫什么来着，先洗洗。中毒都不知道，差点死掉。”
    吴明苦笑道：“谢了。”
    老板凑到面前，露出感兴趣的模样，说道：“当真奇怪，你现在应该虚弱，最起码躺下三天才对。”
    吴明停下手中动作，放下毛巾，道：“怎么说？”
    “你中的毒，是白唇竹叶青，又叫火烧尾，大山青竹林中的最毒，比起眼镜王蛇更加可怕，提炼毒液，加工更困难，所以这种毒在市面很罕见，几乎没有解药。”老板笑道，想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吴明心中一惊，但脸色不变，试探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当然会有，”老板极为肯定道，“脑瘫，植物人，都有可能。”
    小鱼儿骂道：“滚一边去，年轻人也骗，很好玩？干你的事情去，不然没饭吃。”
    老板似乎很怕小鱼儿，对吴明道：“诶，你身上有没有钱，先拿两百用一下。改天还你。”
    吴明摸摸身上，记得最后的一百多块，都拿去吃宵夜了，剩下五块四毛，一起拿出来，说道：“只剩下这点。”
    “靠当我乞丐啊！”老板双目圆睁，不屑道，“我随便帮人做点事，都有三百块。”
    话虽这样说，老板一把夺过钱，嘀咕道：“一包烟钱，凑合着呗。”
    “谢了，改天我挣钱了，不会亏待你的。”吴明承诺道。
    老板甩甩手，笑道：“得了吧，像你穷样子，想要赚钱，猴年马月喽。我还是出卖自己肉体来得快些。”
    小鱼儿啐道：“柳妈的草坪长了，明天你去剪剪，五十块钱，已经给了。”
    老板眼睛一亮，道：“钱呢？”
    “今天和明天的伙食费。”小鱼儿没好气道，“拜托去挣点钱，好不好？一个大男人，连吃饭都成问题。说出去，你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老板反驳道：“赚不了钱，谁把你养大的？”
    吴明看着眼前争吵的两人，感到一阵温暖，全身暖洋洋的，体内有个热源，不断散发着丝丝难以察觉的能量，扩散到全身。吴明没有发现，肩膀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
    从牛仔裤里掏出手机，上面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不死小强电话，绝对够骚，就和吴家岭出来的风骚客一样，砸不死，泡不坏。
    李浩然发短信问是否在找小姐，高氵朝时分忘记会短信了？吴明好笑回了说在外面，明天回去。
    出乎意料的有一条陌生短信，信息里面则说，还吴明一个约会，带点待定。吴明不用想知道是丁紫衣。同时疑惑涌上心头，丁紫衣为什么要找他？隐隐觉得应该和黑影有关。
    最后一条则是陆小曼的，无非告诉他冰蓝暂时没事，好好休息。陆小曼是个好女孩儿，适合做妹妹，这是吴明的定义。
    老板翘着二郎腿，说道：“今晚你就谁这里，明天再走吧。记住，你可是欠我很多钱的。”
    吴明严肃点头道：“应该的。”
    “知道就好，把你电话留下，以后有事情说不定需要你帮忙呢！”老板笑嘻嘻道。
    小鱼儿嗔道：“付嫖资，还是还赌债？”
    老板怒道：“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我好歹也是这里的老板。你吃我的，穿我的，还诋毁我的名誉，想卷铺盖走人是不是？”
    小鱼儿丝毫不惧，不屑道：“你说的，我明天就走，难道还能饿死我不成？”
    老板听到小鱼儿的威胁，气势萎掉，露出黄牙，讨好道：“开玩笑的嘛，何必当真，你走了，我可是生活不能自理的。”
    “知道就好，我要睡了。两个小时后，他还需要放点血，你守着吧。”小鱼儿甩着大辫子，砰地一声关上内门。
    老板无辜的看着紧闭的门，瞪着吴明道：“记住，以后要随叫随到。”
    ……
    第二天，吴明不但没有像杂货店老板说的那样虚弱，和往常一样，精神奕奕。回到寝室时，三人还睡在床上。
    听见吴明回来，李浩然立马掀起盖头，好奇道：“小姐滋味如何？”
    吴明没好气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李浩然有种天生的八卦精神，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道：“害羞什么，既然你踏出这步，我和姜伟迟早要步你的后尘……”
    “淫人，谁和你一样，死不要脸。”姜伟怒道。
    张翼叹气道：“大清早的，吵什么，今天早上什么课。”
    “思想政治教育。”吴明看看课程表，说道。
    三人突然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拿起书包，便消失在寝室。吴明目瞪口呆，耳边响着李浩然的叫声：“大美女的课呀……”
    吴明摇头失笑，拿起《呼啸山庄》看了起来。经过昨晚的事情，吴明觉得有必要和吴青儿好好谈谈。
    复旦大学，吴明交完杨教授的论文后，和薛贵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吞云吐雾。薛贵狠狠吸着中南海，吐出一个烟圈，笑道：“会不？”
    吴明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摇头道：“没你强。”
    “哈哈，终于有一样可以超过你了。”薛贵大笑道，“昨晚干嘛去了，打你电话不接？”
    吴明平静道：“追人，差点死掉。要不是杂货店的老板救我，你恐怕见不到我喽。”
    薛贵手臂一僵，双眼射出寒光，身上的杀气凝聚，寒声道：“谁动的手？”
    吴明摇头道：“暂时不知道。那人我没见过。但实力很强，不在你之下。”
    “娘西皮的，怪事这么多。昨晚我也干掉一个杀手，不过水平凑合，业余的杀手，不是很上道。”薛贵把烟头扔进湖里，皱眉道。
    吴明摩挲着不死小强，凝重道：“这阵子不要乱跑，呆在学校。等家里弄出原因再说。”
    “这阵子，你准备干什么？”薛贵道。
    吴明摸着空空的口袋，苦笑道：“欠人家钱，今天找个活干吧，我都快和西北风了。”
    薛贵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联卡，说道：“里面三五万快钱，先用着。我钱多的用不完。”
    “别来这套，用不完？那可是你爸妈留的。算了，我自己弄吧。”
    薛贵皱眉道：“和我来那套做啥？看不起我，不敢用。”
    吴明双目一凝，沉声道：“你爸妈走了十几年，留下的钱，不是这么用。欠我自己想办法。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啊。”
    “早知道就别逞英雄，断了家里的粮食，自找苦吃。”薛贵挖苦道。
    吴明摆手，望着天空，淡淡道：“吴家的规矩太多，吴刚的钱，我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