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巧舌如簧

    有象京大学二号周扒皮之称的章馆长最近的为人难得慷慨，确实给了吴卫国不少好处。吴卫国是真心要报答恩情，还真没有骗两个女孩子，出了刨冰店便以百米跑的速度冲向最近的公交车站。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吴卫国拿了好处，自然得办事儿。在公交车车上，他就好生思考了一番，设想了无数的场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见过章馆长的儿子，不知道他的谈吐、人品，学识，一切便都是空中楼阁，瞎扯淡。当即有些懊恼刚才也没叫章馆长把儿子也叫上。
    到了象京大学站下了公交车后，先是跑回宿舍一趟，把刘晓婷和余小敏送的衬衫和沙滩裤放在宿舍，便又心急火燎地赶往跟章馆长约好的地点。
    今天吴卫国轮休，章馆长有求与他，自然不会约他在办公室见面，两人约好的见面地点是位于象京大学东门的听雨轩茶楼。
    一路短跑，大概花了十来分钟，吴卫国才赶到茶楼。
    茶楼是仿古建筑风格，雕梁画栋、檐角高逐，富丽堂皇而不失典雅，大气又不失小节，是象京大学附近难得的高档茶坊。
    这时，章馆长早已经候在茶楼外了，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大龄青年。身材偏瘦，脸色粉白，像是整天蹲办公室前的设计师，眼神虽然专注，可表情却颇为不自然，看得出来他不擅于应酬。
    章馆长舍得来这里消费，便是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想法，决计痛下一番血本，务必要打动涂副院长的侄子，让他在涂芬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以促成儿子的好事。
    “小卫，来了啊，休息天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来，先进去，茶我已经点好了。上好的明前龙井。”章馆长见吴卫国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拉住吴卫国的手便往茶楼里面走。
    进入茶楼，入门处是汉唐色调的引碑，古朴自然。继续前行，绕过一个琉璃回廊，豁然开朗，是一间宽敞的大厅，里面摆了数十张宫廷风格的红木桌椅，间或点缀高贵的绿色植物，高贵而又典雅，是不可多得的饮茶休闲的好地方。
    “来，小卫，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犬子章知明，排行老满。哦，对了，涂院长，不，你姑姑最近可有提起过我？”入座后，章馆长指着大龄青年给吴卫国做引荐。他并没有特地介绍吴卫国，想必之前就已经有私下交待了。
    不过，他对吴卫国的称呼由之前的小吴变成小卫，这表明他对吴卫国的认可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涂院长最近忙于工作，我跟她见面不多，不过她倒是提了一两次说馆长是个不错的人，夸馆长随和，好说话呢……”吴卫国倒也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涂芬还真这么说过。
    这章知明也没什么言语，只是简单地伸手跟吴卫国互握了一下，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吴卫国原本还担心章馆长的儿子不在，这回见到了，自然是要暗地里好好评估一下章馆长的儿子章知明。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吴卫国很清楚，想要玉成他跟涂芬妹妹的好事，不对章知明来个大摸底，弄清他的脾性爱好是不行的。
    “你好，知明兄，我叫吴卫国，图书管理员，这些想必章馆长已经跟你说过了，请问知明兄今天贵庚？在哪高就呢？”吴卫国知道了章知明是个闷瓜葫芦，自然选择了主动出击。
    章知明挤出一丝微笑，说：“我今年34岁，在雅阁化妆品公司上班，是化妆品外观设计师。”
    吴卫国恍然大悟，设想一下有那个伶牙俐齿的人耐得住设计师的寂寞，一蹲电脑面前就是数个小时，那还不憋死人，章知明性格内向也就不难理解了，并且之所以看起来缺乏阳刚气息，恐怕也跟他今天泡在脂粉堆里，接触的都是女孩子也有很大关系，不过倒是略显虚伪地点了点头，恭维地说道：“哦。真是份不错的工作，想必月薪一定十分丰厚吧？”
    章知明点了点头。
    吴卫国又问：“有个问题可能有些难堪，却是我姑姑最为在意的，请问知明兄，你之前有谈过几次恋爱？”
    章知明支吾着不太愿意启齿，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谈过三个对象，一个是个护士，一个是教师，还有一个是文员，都相处得还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呢？”吴卫国敏锐地感觉到章知明欲言又止的话可能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章知明十分为难，不过最终还是在章馆长鼓励的眼神下，说了出来：“可是一旦去见这些女孩的父母，便会遭到强烈的反对，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吴卫国点了点头，再问：“哦，果然如此！那请问知明兄，这些女孩的父母主要是不满你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你的性格太过内向，把女儿交给你不够放心呢？”
    章知明一脸惊讶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章馆长见吴卫国三言两语便轻松地找到了问题的症结，觉得以前还真是小觑了吴卫国，忙说：“小卫，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姑姑不这样想呢？”
    吴卫国先是迟疑，可一见章馆长灼热的眼神，不由得忙直拍胸脯，说：“馆长，这个不算难事，包在我身上，我会替知明兄说服涂院长的。”
    章馆长听了很是高兴，说：“那就好，那就好，可是小卫，你打算如何说服你姑姑呢？要不然你陪知明一块去见你姑姑？”
    吴卫国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说：“馆长，千万使不得，要知道凡事欲速则不达，我得找个时间先给涂院长打个铺垫，这样到时候见面也就融洽多了。”
    章馆长听了忙点头，歉意地说：“小卫说得是，倒是我鲁莽了。”
    “其实馆长大可放心，依我看知明兄这并不算是什么弱点，相反我倒觉得他为人诚恳，对家人忠诚，将来一定是个居家的好男人。像知明兄这么好的男人，这个时代虽然不能说是绝种了，可还是少有的。上次涂院长还跟我聊到了小姑的事情，让我帮他物色对象呢，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跟涂院长谈谈，让她务必了解到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吴卫国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
    这章知明接连遭遇几次拒绝，早已经是失去信心，要不也不会涂芬的妹妹几次催促要去见她姐姐，他都找各种理由搪塞不去，就是因为担心这个。这会儿听吴卫国一说，顿时豁然开朗，人也立马阳气了许多，说：“谢谢。”
    章馆长更是眉开眼笑，大叹没有找错人，叫来服务员，一改往日吝啬的形象，一口气竟然点了十来个电心，让吴卫国惊讶得嘴巴差点掉到地上。
    吴卫国也不怕穿帮，继续嘴里跑火车，又说：“馆长，涂院长希望我能好好学习音乐，最近我跟她说什么，她可是……”
    “是不是绝不反对？那简直是太好了。知明，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吧。”章馆长兴奋地一拍桌子，说道。
    接下来，吴卫国又陆续询问了章知明一些事情，巧舌如簧地大吹特吹涂芬如何相信自己。章家父子听在耳中，兴奋得甚至哼起了小调。
    一席话相谈甚欢，足足聊了个把小时，临走前，吴卫国突然说：“馆长，涂院长最近来过我的住处，说实在太小，劝我搬到音乐学院的学生宿舍去，我正犹豫，您看搬还是不搬呢？”
    “你要搬家？这怎么行？”章馆长大急，他可不想儿子的美好未来就这么毁了，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说：“图书馆四楼的馆长午休室我很少用，不如小卫你就搬到那里暂住？”
    吴卫国心头高兴万分，不过表面上却头摇得如拨浪鼓，说：“这怎么行？且不说学校不会批准，影响馆长中午的休息，可是会使得图书馆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的。”
    “好了，小卫，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晚上就搬到四楼的馆长午休室，钥匙你可以找梁老师要，学校那边的申请我来替你想办法。”章馆长豪爽得很，拍拍吴卫国的肩膀，说：“小卫，知明大你几岁，算是你大哥，他的终生幸福可就拜托你了。”
    吴卫国心里大笑，连忙点头，说：“当然！您就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一有好消息我就会立马通知馆长您的。”
    离开茶楼，吴卫国连着高呼几声万岁，迫不及待地冲向象京大学的西图书馆。他以前进过馆长午休室，先不说里面的装修如何豪华，至少面积便比他如今的宿舍就要大上两三倍。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从床上站起来会碰到书桌了，弯下腰会趴倒电风扇，这种悲苦的日子总算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