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难得温柔
温煦的美妙春晖如同情人的玉手,穿过生机勃勃的西山仓木,影射着矗立在半山腰的一座座大院。在鳞次栉比的大院西侧,有一栋别致的老式吊脚楼。镂空的雕花木窗,雕饰的飞禽走兽,盘亘的石狮飞龙,都给小楼增添了七分富贵古韵,使小楼显得高贵典雅。
楼内,正西方向一扇窗半开半合,夕阳余晖透过缝隙映入里面,是一间比较空旷的卧室。
虽没外部装饰的精美绝伦,可自有一股古朴风韵,让人置身其中犹如回到了上世纪的封建社会晚期。木制楼板、四壁,无不彰显着主人在建造此楼的精心设计,以及它的悠久历史了。
最里面,一个身穿红色针织毛衣的美妇人,坐在一个三脚小凳上,悬空的圆盘硕臀将一条呢子长裤绷得更紧,让春晖的触手也忍不住想要抚摸一把。玲珑美妇螓首正枕在雕花大床边沿,海棠春睡着。
呼——呼——
“啊!我怎么睡着了呢?”玲珑美妇仰起头,水嫩水嫩玉颊上,神色慵懒,一对春剪美瞳尽是怜惜之光,比春晖都还要温柔的洒落在床榻上。
呼——呼——
悠悠的呼吸声,更加粗重。
玲珑美妇微微泛红的双颊上,泛起惊天之喜,莲藕玉臂急速伸出,轻摇着面前身子,轻唤了一声:“小宝……小宝,你真醒来了吗?”
被子下的少年,还稍显稚嫩的脸庞,让他看起来还不超过二十岁。此时,他双颊苍白,如同白纸,脸色痛苦,剑眉随之颦蹙,整齐的睫毛也跟着一眨一眨。两片薄唇微微翕合,似乎想要张口说话,可却被莫大的病痛牵制住,难以真正张口。
一手握住少年粗糙的右手,玲珑美妇安慰道:“小宝,不要说话,嫂子再给你调理一翻身子。”她满脸疼惜之色更浓,幽幽一叹道:“玉梅,你太奢求了,老天爷让小宝呼吸正常也就是件莫大的恩赐了。”
只见,玉梅拉开被子,青葱玉指间夹着的一根银针,顺着少年赤果果的雄壮身体,如闪电一样急速刺着各处穴道。
当银针最终落在少年脚底时候,玉梅也摇摇欲坠,青丝披散的脑袋上也升起了一团濛濛白雾,脸色比少年都还要苍白,呼吸比少年还要粗重。
“哎哟!”一声,少年眼睛缓缓睁开,轻呼了一声:“嫂——子——”
“小宝,你终于醒了。”玲珑美妇王玉梅,疲惫脸庞上,尽是喜悦,右手也急速将被子拉起,盖住了少年那一具让她也怦怦心跳的雄壮虎躯,双颊也飞起两朵红云。
赵天宝伸出大手,轻轻揽住王玉梅的玲珑玉躯,柔声道:“嫂子,没有想到你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两根纤纤玉指落在小叔子的额头上,王玉梅脸色红烫,嗔声骂道:“混账小子,连嫂子都敢调戏,你讨死啊!”
看着嫂子举起的拳头,赵天宝微微一笑,无耻说道:“嫂子,我可是病人,你不会真的要揍弟弟一顿吧?”
“啊,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啊?”赵天宝十八年来首次如此放肆。可长期生活在这个嫂子拳威下,他心下还是无比忐忑,追问道:“嫂子,弟弟一高兴,今天就和小镇上那小群流氓干了一架,你不会真要狠揍我一顿吧?”
赵天宝心在滴血,生于武术之风盛行的西山市,他却连几个小流氓都干不过。这一切,他过去都怪爷爷林如海太偏心了。
大伯林永健继承爷爷的聪明才智,毕业于名牌大学,十余年时间就成了镇长;二伯林永修虽然虎头虎脑,可好歹也曾做过村里最大的‘官’——村书记。
唯有自己老爸林永和与名字一样,和气生财,财富没招徕来,反落得一身病,更给找了个后妈,弄得最后连房子都没给他留下一间。赵天宝到十五六岁时,每晚睡觉都必须和年近九十的老爷子挤在一起;而老爷子两年前八十八没爬过,赵天宝终于名正言顺的霸占了这间据说有百年历史的古老卧室。
“哼,你一高兴搞出来的事情,可真不小啊!”王玉梅神色愤恨,俯视着赵天宝:“你最好的朋友墩子,砍死了两人,三个月前被枪毙了;你大哥黑熊因为组建黑势力,手中握有十八桩命案,在审判大会结束后就立即执行了枪决;赵小六、王小五……”
曾经义气相投的一众好兄弟,不是死刑就是终生监禁,无数小弟也至少要蹲三五年管黑屋子。赵天宝冷汗直冒,颤声问道:“嫂子,我们市打黑真的来临了吗?”
王玉梅惊咦一声,问道:“小宝,你连去年秋季那次打黑整顿都知道,难道你这半年时间,人都是清醒的?”
赵天宝无奈接受了脑子中多了一个人意识的现实,宋远航小白脸三十年记忆,不再当成一个很长、很荒谬的梦。同时,他记起沉睡半年中,西山市的打黑整治震惊了全国。从中央直接空降的市委书记,让在全国黑帮也排名前茅的西山市肃然一清,为即将展开的十年大建设蓝图创造了最优良条件,掀开了序幕。而在这次行动中,至始至终一个太子女的身影……
硬生生遏制住对记忆中的天之贵女的荒荡膜拜,赵天宝神色激动的抓住王玉梅,哽声道:“嫂子,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啊?”王玉梅很不适应赵天宝小儿女的模样,恨声道:“青龙他们每次抢占地盘,都有你这个阴险小人在后面出谋划策的身影,你扪心自问下,你这六七年来都造了多大的孽啊!”
“是!是!是!弟弟给爷爷丢脸了,也给大伯丢脸了,更给嫂子你这个女侠丢脸了。”赵天宝一脸愧疚。八年前,他跪拜老爷子三天三夜也没得到他功夫,一怒之下就加入本镇最大黑帮青龙会,开始了他‘狗头军师’的风光岁月。
紧紧握住嫂子的玉手,赵天宝几乎语不成声:“这几年,多亏嫂子和大伯照看,才使得我在青龙会、乃至整个西山市的道上都留下了个怕女人的好名声。因此,对青龙会事务也涉入不深,仅是帮他们想一些正经的赚钱法子。”
王玉梅看着小叔子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诚挚,不禁啜泣了起来:“小宝,你明白嫂子的苦心就好。”
“哎,不得不服老爷子的深谋远虑啊!”赵天宝感叹一声,对过去数年的荒唐感喟道:“当年,如果爷爷传授了我功夫,青龙会也不会由黑熊这头笨熊当老大了。在爷爷西山市六十年来武术第一人的名望笼罩下,在大伯这个好官的声誉带动下,我肯定会冲动,带着青龙会走出小镇,冲上西山市第一大帮的宝座。而我做到了这一切,绝对早就吃了‘花生米’而隔屁了。”
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惨。赵天宝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坐得太久了,王玉梅身体也有些酥麻,从凳子上站起来,拍着胸口道:“小宝,当日我刚进入百货店买东西,就听到门市外闹成一团,说你被给打死了。一看你血流满面的样子,嫂子可真是吓惨了,连死的心都有了;大伯赶到后,惭愧得差点就一头到爷爷墓碑上撞死了。”
赵天宝避开自己,挑了一个比较好的话题:“大伯帮市委书记清扫了青龙会,有没有升官啊?”
“你……”王玉梅满腔怒火,手指赵天宝,最后有武力放下,轻声道:“在大伯的治理下,接连发生流血事件,死了上百人,市里没撤他的职就算幸运了。”
“有我这个活死人,大伯肯定会哭喊我们赵家也是受害者。省里几个老头子当年被下放到西山养猪,一直受到了爷爷保护和莫大恩惠才活了下来;他们虽然看不惯我这个无业游民,可还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赵家没落甚至于绝后的。”赵天宝在短暂恐惧后,就对老爷子当年所积下的恩德算计起来。
“去,自己不学好,却总是算计别人报答你。”王玉梅被逗笑了,弯腰给了赵天宝一巴掌。
王玉梅虽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可才三十出头,生得娇美动人,丰韵成熟;长期练武更赋予她一种动感之美,一举一动间都彰显出勃勃活力,引人心潮蓬勃。
啵的一声,赵天宝大嘴在王玉梅的左颊上香了一口。火热的气息,羞得王玉梅一时间忘了反应,本就易红的双颊和映山红一样,红彤、红彤的。
对具有母老虎潜质的嫂子做出如此大胆动作,赵天宝感觉似乎出自本心,自然而然而发,不禁忖道,小白脸的意识,果然对自己造成了影响,人变得YD了。
“你……”王玉梅刚想发怒,可被赵天宝敏锐得几乎穿透她心扉的灼灼目光盯着,一时间又想起张家退婚之事,不忍让小叔子伤心,柔声道:“嫂子下楼做饭了,小宝给大伯大妈、还有你那些官太太和富婆干妈打电话,报个平安。”
嘿嘿,嫂子居然害羞了,应该有戏。娘的,天宝啊,天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耻了,对嫂子也惦记上了。赵天宝拼命驱除脑子中交错出现的两个杂念,拿起床边话筒,拨号打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