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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路上插曲

    在去金晶的路上,解东又接到祁来富的电话。这两天他的电话象催命符,解东就是躲不掉了。
    “我出发,正在路上,有事吗?”
    “还是那件事,你别忘了,我得时刻提醒你。”
    俺靠啊!在部队上没发现他这么粘乎啊。
    “我正在开车,挂了。”解东合上了手机。
    前天,他们俩人在开发区那个炒鸡店要了一盆鸡外加一提啤酒,边喝边聊,吹着清爽的秋风,倒也写意。
    两瓶啤酒下肚,祁来富从解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大中华点上,徐徐地吐出一口烟后,开始切入正题:“你们的招标会快开始了吧?”见解东没有回答,他接着说,“我内弟的公司这几年发展的很快。”
    解东端起杯子与祁来富的杯子碰了一下,“有资质吗?什么资质?资质够了可以去竞标。”
    “靠,这不先跟你打个招呼嘛。”
    “和我说没用,公司已经成立了招标小组,我只是起个监督的作用。”
    “什么是监督?骗我这个山沟沟出来的吗?”
    “资质够了可以去竞标,资质不够,或没资质,免谈!这不是垒鸡窝。”
    “算了,实话和你说吧,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挖个土方,运个脏土什么的,都行啊。”
    “这些事不属于我们管,那是建筑公司的事情,你在建设部门,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就因为我懂,我才来找你的,你是甲方,出面说句话,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来,先干了这杯吧。”
    放下杯子,祁来富继续进攻:“让我内弟再给你们供点货吧,铝合金、墙砖、地面砖、大理石、防水、涂料、卫生洁具……”
    “我靠!你内弟开的是个万能公司啊?!”
    “嘿嘿,差不多吧。”
    ……
    前面的车都在减速,逐渐归并到一条线上。道路维修。
    车速慢了,解东得闲,点上了一支烟。
    对祁来富的死缠烂打解东很无奈,毕竟是老战友,求到这份上如果一点忙不帮也真说不过去。那就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给他弄点杂活吧。没有难处谁也不愿意求人,他嘴里说他内弟的公司发展的很好,那只是遮面子的说辞。实质上很可能是个野摊子,靠东拉西扯弄点零活来维持生计。祁来富的耳朵也许都被老婆磨出了茧子,否则他不会拉下脸来一次一次地找自己,人都有自尊的。
    那天的鸡钱,解东也没让祁来富掏,他虽然捧的是金饭碗,但和自己百万年薪相比,确实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解东平时最大的消费就是烟钱,因为烟抽得凶,为了身体着想,他把烟的档次提到了最高。毋庸置疑,烟的档次越高,其中的“毒素”越少,钱没有白掏的。
    车几乎停住了,一寸一寸地往前挪。挪了近二十分钟后,解东看见几个交警在指挥车辆,按照他们的指挥,前方的车都右打方向准备提前下高速路了。
    “怎么了?”解东在经过一个交警面前时问了一句。
    “前方发生车祸,请大家配合一下,从这个路口下去。”
    泱泱大国突然地进入汽车时代,所有与此相关的基础设施都在瞬间变得捉襟见肘。常年在高速路上跑,没有几次是顺利到底的,不是维修就是堵车,当然,车祸就是天灾了,哪个国家也少不了。
    随着庞大的车队下到一个有十字路口的地方,臃肿的车队开始减肥,司机们选择能通向各自目的地的路线四下狂奔,都想把耽误的时间夺回来。解东核对了一下方向,就跟随几辆车向不远的一个村庄驶去。
    刚拐进村子的中心街,车又被迫停住了。村民们扯了一道绳子,拦车收费。这地方离梁山好汉曾聚集的地方不远但也不近,哈哈,也算邻居吧。一辆大车的司机正在与村民们讲价钱,可能他的车在这里也和上高速路一样,收费要比小车高许多。司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能省一个是一个,磨磨嘴皮子很可能就省出一碗肉丝面的钱。但是,他今天遇到了几个“执法”严格的村民,毫不留情,说了半天还是掏出了十元钱才被放行。看样子小车是五元了,解东在身上摸出了一个十元的票子,这是他身上最少的票子了。解东前面还有两辆小车,前面的交了五元钱,后面那辆没有交钱就被放行了,解东看车牌是当地的,他们很可能认识。什么事都讲个亲疏远近那!
    临到解东了,他把十元钱递出去,顺带开了句玩笑:“这生意不错,希望高速路天天堵车,哈哈。”
    出门在外最好少说话,这不,一句玩笑马上惹出了麻烦。“你妈要走就走,不走退回去,少废话。”说话的人高大威猛,秋风起了,他还光着个膀子,裸露着一身的黑疙瘩肉。
    前面那句脏口解东没计较,这是这地方人的口头语。解东自己有这个毛病,他知道那不是要骂人,只是一个风俗习惯。解东计较的是他的态度,你的钱收得本身就不合法,别人给你交了钱,开句玩笑也不行吗?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霸道?本来解东还挺“同情”这些村民,上帝难得惠顾他们,有个“挣钱”的机会不容易,你看,老的少的,甚至抱孩子的都出来了。解东的十元钱递出去也不准备让他们找零,还不够自己的一盒烟钱,全当扶贫了吧。但是,这样蛮横地抢钱解东就接受不了了。解东平时最反感的两种人就是目空一切的财大气粗者和身为老实人行列里的“刁民”,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对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有一种朴素的感情,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嘛。这种亲切亲近和同情是发自内心的,不用装,完全是自然地流露。可其中的“刁民”,坏起来比流氓和恶霸还可恨,因为他平时披着“被人同情的外衣”,而他的行为着实让人震惊。
    解东点上支烟,把车也熄了火。
    “你走不走?”
    “还没找钱给我。”
    那个收钱的壮汉一愣,刚才忙着抬杠真忘了找钱了。他从一搭钱里抽出了个五元的,准备递给解东。这个人蛮横,但还讲点道理。解东舒出一口闷气。但壮汉伸出的手被旁边一个矮瘦的人给挡回去了,“他这车大,就该收十元。”说完他脸上还带着狞笑。
    靠!国家正规收费单位都把我的车当小车对待,你个野摊子也敢私自抬价?
    见解东没有走的意思,矮瘦子抬脚就踹向了霸王车,“你开个鸟霸王就牛逼啊?!”
    解东心疼了。这霸王虽说以前是张雷的坐驾,但现在却是他形影不离的老伙计了。你踹它还不如打我呢!
    解东拉开门下去了。但随即他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被几个男性村民围着不可怕,可怕的是抱孩子的村妇,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太太都拥了过来。靠!当年对付小鬼子也不至于这么心齐吧?
    围上来的男女老少开始对他的霸王车采取了疯狂地进攻,这个踢出一脚,那个吐出一口痰,那个被村妇抱在怀里的吃奶孩子也伸出了他的小手,啪啪地拍着前挡玻璃,他娘更厉害,“来,宝宝,尿尿了,洒洒水来。”劈开孩子的大腿,露出孩子那象一只雏鸟似的小鸡鸡,对准了霸王的车头。孩子真听话,一股清亮的水柱喷向了霸王车。可怜的霸王啊!
    嘿嘿,嘿嘿,解东苦笑了。没办法,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那就投降逃跑吧。
    他上车,发动了霸王,前面的人虽然让开了,但不忘最后再跟上几个踹踢。
    霸王狼狈地逃窜了。
    前面是一个镇子,公路变宽了,笔直地指向远方。解东在一辆三轮车旁停住了霸王车。
    “师傅,到前面那个庄多少钱?”他下车指着自己刚刚逃出的村庄问三轮车夫。
    三轮车夫很疑惑:他不是有霸王吗?
    “十块!”他也是狮子大开口,他认准了这人肯定有难处。
    “行,到那你等我一下,完事我再给你十块。”解东递给他十块钱,上了他的三轮车。
    三轮车突突地前进了。
    接近中午,老头老太太们基本都回家了,那个抱孩子的妇女也不见踪影,大概回去喂奶了。解东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刚才就是忌讳他们才不得不“逃跑”的。
    “停下,掉转车头等着我。”
    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解东,几个村民都愣住了。他来干什么?他竟然还敢来?他的霸王车呢?
    反应最快的就是那个矮瘦子,“他是来找事的,大家上。”
    冲在前面的是那个光膀子的壮汉,解东格抓他前冲的“炮锤”,顺势带往自己的身侧,右脚前踹他的右小腿,庞大的身躯就被甩到身后,扑倒在地。拳脚相加,眨眼间他周围就躺倒了五六个。那个矮瘦子可能是个“军师”,看形势不妙,拔腿就跑。解东把拦车的粗绳子用脚钩起,向着瘦子甩了过去。绳子的一端系着个铁环,就着绳子的惯性,它顺势在瘦子的身上耍开了飞轮,几下子就把瘦子捆了个结实。解东双膀发力,瘦子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地与解东亲近到了一起。解东伸出大手,握祝蝴的衣领往上一提,瘦子的身体腾空了。再看解东,抡圆了右臂,噼噼啪啪,连续在他的脸上反正掌掴了二十几次,然后把满嘴冒血的皮囊抛到了地上。他最恨的就是这个瘦子。
    收取的过路费从壮汉手里抛到了地上,解东拾起一张十元的钞票,跨上了三轮车。不确切,应该是飞跨才对,因为三轮已经向前奔驶了。三轮车夫看见男女老少涌出了一大群,而且手里还都拿着侍候农活的家什。他害怕了,准备抛下解东独自逃命。
    三轮车在挨了几棍子的状态下,东摇西晃,却也坚强无比,疯狂无比地冲出了包围圈。后面追赶着一群准备“分田地,斗土豪”的村民。
    三轮车夫没有伸手接解东递上来的十元钱,他正在用颤抖的衣袖擦试脸上的惊汗。
    解东把钱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走向霸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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