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醉里不知身是客
陈美芬第一次喝醉酒回来就雷翻了众人。那是个五月的令人荡漾的夜晚,凌晨一点了,陈美芬摇摇晃晃着回到女生宿舍,先是拿着串钥匙对着防盗门就是一阵乱捅,显然她迷糊之中根本就没找着正确的钥匙。
接着她就崩溃式地扬起小拳头对着防盗门一阵乱擂,那个震天的动静把一屋子的女生都惊醒了,个个都光着身子从床上跳起来,还以为地震了。
睡在五号房的汪英近水楼台,第一个蹦起来跑到客厅,打开了灯,战战兢兢地冲着防盗门喊:“是——是——是——谁——谁呀。”
语气里饱含着惊恐。
陈美芬用肉拳打铁门毫无疑义会让她的手掌疼痛万分,于是她又咬牙切齿地用脚踹门,这下震撼效果更突出了。只是踹了两脚后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没来由地瘫倒在地上,头靠着门框泪流满面。
左秀琴此时已经跑到了客厅里,看到汪英穿着睡衣抖抖索索地不敢开门,又看到客厅角落里那些化妆品,第一感觉就是公安局发现了这儿是个传销窝点,所以半夜三更地就来取缔抓人了。
幸亏她冷静过人,先从猫眼往外望,却一个人也没见着,这下可真把她吓着了,莫不是撞了鬼了吧。
这时候其它女孩都齐聚客厅,那个女大学生竟然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横在自己身前,你可以想象一个只穿着的美女手握明晃晃的菜刀时那份惊艳。
大家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左,小左受到了鼓励就心一横打开了防盗门。
往外一看,却瞧见一个瘦弱的白衣女孩卧倒在门前水泥地上,脸上的浓妆已经被泪水冲刷得象个鬼一样。
“陈美芬!”
左秀琴惊叫一声,赶紧招呼其它女生一起帮忙。
左秀琴一声令下后,几个女生就纷纷跑过去,抬手的抬手,搬脚的搬脚,把陈美芬从地上拉起来,忍着她一身的酒气把她抬到了沙发上。
陈美芬这个时候只是流泪,却不反抗,好象很累的样子缩在沙发一头,看起来倒有点令人生怜。
“哎我说小奇,你还拎着菜刀干什么,扮**大小姐呀。”
左秀琴一转脸刚好看到小奇还保持着菜刀胸前横,我自朝天笑的姿势,便哭笑不得地说。“你那儿有茶叶没有?给她泡杯茶醒醒酒吧,等下吐到沙发上我们可就惨了。”
小奇刚才一直处于脑神经短路状态,听到陈美芬可能会在沙发上呕吐,这才幡然醒悟过来,握着菜刀就进了厨房。
其它几个女生看看事态已经基本平息了,便想回去接着睡,没想到这个时候风云突变,陈美芬猛地坐起身大叫一声:“不要走!”
顿时所有人都定格在原地,以为陈美芬回光返照终于清醒过来了,接着就有大事要宣布一要。
然后陈美芬满眼含泪地盯着左秀琴一动不动,看得小左寒毛直竖,接着美芬叹了口气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走了我好难过。”说完她又一次爆发似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左秀琴也傻了,她嘴巴张大到了极限,下巴都快掉来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陈美芬闪电般地脱掉了裙子上衣,一眨眼间她就了,老实说这是左秀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同性的,就算上澡堂也不会如此直面。
所有的女生都在那一时刻石化了,包括捧着一杯热茶从厨房走过来的小奇,她不再我自横刀向天笑了,却改成了我自捧茶向天痴。
紧跟着陈美芬便非常自然地抱住了左秀琴,距离太近,左秀琴躲都躲不过去,再说这个时刻她早就脑子短路了。
“这算啥呀,我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怎么会抱着一个光屁股的女孩呢,这算什么事呀。”
左秀琴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陈美芬光溜溜的屁股上,顿感生无可恋之痛。
不过陈美芬却紧紧地抱着她,浑身的力气似乎全用在了手臂上,她的RU房紧贴在小左的胸腹之间,这是一种灼热的**焚身般的执着和坚持。
“不要离开我,不要走。”陈美芬喃喃地说着,她脸上的妆已经彻底被泪水冲刷掉了,只有那双眼睛,弥漫着深深的绝望和痛楚。
小左忽然间不想再用力挣脱了,她清楚地看到陈美芬虽然是在看着她,但双眼茫然无神,就象什么也看不见那样,她象个瞎子一样地望着小左,神志完全失去了清醒。
这一刻左秀琴从心底里升腾出一股怜悯和疼惜,唉,真是变态呐。她暗自叹气,但却没有挣扎,只是轻轻抚摸着陈美芬的头发。
这样僵持着过了大概五秒钟,陈美芬双腿一软倒下来,跪在左秀琴的身前就此昏迷了过去。
其它女生目睹了整个过程,本来看似很荒谬很滑稽的事,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左秀琴和汪英两个人合力将赤身的陈美芬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给她盖好了被子。
小奇把茶放到桌头柜上后就回房了,其它女生都默默地回去接着睡觉,只有小左还不放心,摸摸陈美芬的额头,又心情复杂地摸摸她因为醉酒而显得绯红的脸,却还不忍心离去。就这样,小左在陈美芬的床头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想起刚才曾经摸过她光滑的屁股,感觉说不出的古怪和难谌。
刚才陈美芬的凄楚表情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美芬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就象在她的心头狠狠扎了一刀。
最后小左使劲地摇摇头,正如她抛弃过去在那个农民房里的所有记忆一样,把陈美芬的眼神彻底抛弃掉。
“哈,一个醉酒的神经病,关我屁事。”
左秀琴很无情地对自己说,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陈美芬的二号房,轻轻地把门带上。又到客厅里,把美芬的衣服收拾起来扔进洗衣机。
在北秀城这个女生宿舍里,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这个城市的弃婴,谁也不必管太多别人的私事,谁也不会走进别人的心底。
所以第二天开始,好象所有的人全都忘记了昨晚发生过的醉酒事件,生活一切照常,太阳照旧升起。谁也没有那个闲功夫去问陈美芬,为什么她会喝醉又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
至于陈美芬自己,似乎也完全不记得晚上发生过什么事了,只是第二天中午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身地躺着,所以尖叫了一声,赶紧换上睡衣出来,继而在洗衣机里发现了自己的衣服,也就一声不吭就当没事人一样了。
打这往后,陈美芬又醉过好几回,不过却再也没有乱脱衣服乱抱人了,大伙儿也算了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上演全武行,爱怎么醉就怎么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