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破损的国宝
江州市画院一号会议大厅,几十名华夏国最顶级的画坛大师们正在这里举行一场极其重要的会议。
“各位,”坐在主席台上的江州画院院长柳志林用满含期待目光扫视了一下台下,声音有些不甘的问道:“大家都是当今华夏国最优秀画派的领军人物,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柳志林有些失望的看着台下,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一个解决的方案啊,哪怕这个方案未必一定行得通。不过,他非常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作为江州画院的院长,对目前画坛上这些最优秀大师的水平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现在台下的这些专家心中正在想什么他也非常清楚。开玩笑?谁不知道《清明上河图》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和历史地位。
前几年发生的那次震惊全国的博物院盗窃案,大家还记忆犹新。珍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镇馆国宝《清明上河图》竟然失窃了,这让华夏国的高层异常震怒,警方被限期一个月破案。警察叔叔要是玩真的,那水平还真不是盖的,经过警方的全力追捕,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清明上河园》就被追回来了。
丢失的国宝完璧归赵,总算让人松了一口气,但让人心痛的是,这幅国宝也遭受到很大的破损,画面大面积破损,上面的人物有的已经看不清楚了。别说现在坐在会议厅的画坛大师没有这个水平修复已经破损的《清明上河图》,就算真有这个本事,谁有那个胆量在《清明上河图》上试验啊?万一出了差错,自己一生辛苦积累的名望还不顿时烟消云散了吗?人有些时候还是很现实的,哪怕是面对价值连城的国宝,亦是如此。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吴西北院长,对于修复《清明上河图》这幅画作,能谈谈你的看法吗?”
既然没有人主动说话,柳志林只好点将了。吴西北是长安画派的代表人物,他的西部风情系列曾经震撼整个画坛,数年来一直是长安画派的领军人物,现在为陕西画院院长。
“柳院长,我是这样想的,”吴西北站起来,稍加思忖,说道:“《清明上河图》这幅画从技法上来说,是大手笔与精细的手笔相结合的产物,以前我曾对《清明上河图》做过一些系统的研究,这幅画十分细致入微的刻划了每一位人物,每一个道具。每个人各有身份,各有神态,各有情节。房屋、桥梁等建筑结构严谨,描绘一笔不苟。车马船只面面俱到,谨小而不失全貌,不失其势。比如船只上的物件、钉铆方式,甚至结绳系扣都交待得一清二楚。鉴于目前画面的损坏程度,如果想修复如初,并不是不可能,我个人认为,修复者至少应该具有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水平,不然就不可能把那些细致入微的细节修复完好,弄不好还可能把这幅画废掉。”
说实话吴西北的这番话说的还是非常有水准的,他分析的很到位,《清明上河图》的确不好修复,要不然大家也不会保持沉默了。
“吴西北院长分析的很到位,还有哪位想说说看法?”
柳志林没有做任何具体的评价,他向台下扫视了一眼,继续发问道。
“柳院长,我来说说个人的看法吧。”
坐在窗户旁边的一个人说话了,他是湖州竹派的掌门人丁九思,他笔下的竹子在当今画坛上可以说无人能敌,也是一位声名远扬的人物。
柳志林冲着他点了点头,意思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要想修复《清明上河图》,必须对《清明上河图》有个清醒的认识,刚才吴院长分析的非常到位,我在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丁九思习惯性的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作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清明上河图》,为北宋风俗画的代表作品,作品以长卷形式表达,水平极高。全图可以分为三个段落:首段,描绘的是汴京郊野的,现在的情况是几乎有一半破损了。中段,反映的是当时繁忙的汴河码头,现在《清明上河图》上的码头几乎都看不出来了。后段,体现了热闹的市区街道,这一段损坏更为严重,别说热闹的市区街道了,甚至我们根本看不出热闹的市区街道。再说了,这幅画作也已经有些历史了,如果在原作上修复的话,我担心构图的疏密把握不好,节奏感和韵律的变化不能一致起来,即便我们真的动笔修复,人为修复的痕迹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样以来,对这样一幅国宝来说的确是太可惜了。”
丁九思分析的很准确,看来他的确做过一番细致入微的研究,会议厅内坐的都是当今画坛的各路大师,从刚才两位的发言上来看,修复《清明上河图》这幅画几乎是不可能的。
“柳院长,要我看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到这里吧,”坐在柳志林旁边的江州画院副院长杨武德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看了一眼柳院长,又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台下,接着说道:“柳院长,刚才我们已经把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主题给大家介绍清楚了,也已经有专家对修复这件事情做了一些有益的分析。况且修复好这幅《清明上河图》也实在不是一件小事情,容大家先思考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杨武德说的也不无道理,柳院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虽然杨武德表面上表现的很为这件事情着急,但是柳院长清楚这个人现在正开心的几乎要笑出声音来。杨武德身为江州画院副院长已经很多年了,他早就巴不得自己这个老头子赶紧退下来,这样以来他这个副院长就可以扶正了。所以现在杨武德特别希望自己把这件事情搞砸,最好是把本来损坏的《清明上河图》修复成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画,这样以来杨武德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柳志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身为江州画院的院长,他自然清楚北京方面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的重视,要不然这幅已经大面积破损的《清明上河图》也不可能用专机从北京运到江州来,并且在短短三天内就把华夏国各个画派最顶级的画家迅速召集过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各路来的画坛大师对破损的《清明上河图》均束手无策,甚至连一个想动手修复的人都没有。如果事情办砸了,自己的官位丢了倒没有什么可惜的,真正可惜的是这幅国宝啊!如果集中全国的优秀大师都不能挽救这幅国宝的话,那这件事就会成为自己在位的最大遗憾了,不但对不起上面对自己的信任,更对不起自己一生苦苦追求的艺术啊!
“嗯,这样也好,”柳院长看了看台下,说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各位先回宾馆休息吧。因为事情重大,还麻烦各位大师尽量想出来一个完好的修复方案,明天上午九点,望大家准时到一号会议厅开会。”
听到散会的声音,会议厅内才稍微有些响声,众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离开了。柳志林向旁边稍微扭了扭头,看到自己的秘书小李正在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柳志林微微点了点头,小李立刻带着两名手带白手套的工作人员走到台前,小心翼翼的把那幅已经破损的《清明上河图》收起来。
“小李,还是放回珍藏室的保险柜中去吧,明天开会的时候就不用拿出来了。”
“好的,柳院长,我知道了。”
小李带着那两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向珍藏室走去,这个时候会议厅里的各路专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主席台上的柳志林和杨武德两个人了,杨武德脸上继续带着他那特有的虚假笑容问道:“柳院长,刚才你也看到了,华夏国的各路神仙都束手无策,你看山水画派,湖州竹派,长安画派这些名震大江南北的画派掌门人都到了,不过他们都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大家都清楚修复破损如此严重的一幅画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奇怪的是北京为什么要用这样一幅画为难我们?”
“难为我们?”柳志林冷淡的看了杨武德一眼,说道:“这次北京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说明对我们江州画院的实力还是非常信任的。再说了还有全国这么多大师来帮助我们,身为一名画家,我们应该有责任挽救我们的国宝吧?杨副院长说北京难为我们,不会是想告诉我这次如果搞不好,北京怎么着也得做出点表率,那么江州画院院长的乌纱帽就要落到你杨副院长的头上了吧,我可是清楚杨副院长每年都要去北京打点好几次啊!”
被别人看穿了内心的想法,杨武德没有丝毫的慌乱,脸上继续展露着他那一贯的虚假笑容,好像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两个人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三天了,可以说他们都习惯了。
杨武德凑过头来,在柳志林的耳朵上小声的说道:“柳大院长明白就好,呵呵,这事说实话也怪你,谁让你答应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来着。再说了,你不也是华夏国赫赫有名的画家吗,难道不清楚这幅画根本不可能修复好吗,哼,等着瞧吧!”
两个人离的很近,这个时候如果别人看到,还会认为杨武德和柳志林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因为会议没有任何结果,这个时候柳志林的心情很不好,他也没有心思和杨武德这个官油子斗嘴,道不同不与相谋。
柳志林鄙夷的看了杨武德一眼,说道:“事情还没结束呢,一切都有可能,杨副院长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说完,柳志林站起来就向外走。
看到柳志林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副院长当回事,杨武德内心恶狠狠的想,老东西,你就得意吧,看你还能得意几天,我就不信你能把这幅《清明上河图》修复好。哼,等这件事情你搞砸后,我再亲自去北京给你添油加醋的汇报一番,到时候你这个画院院长也该退休回家养老了,等老子当上江州画院一把手后,到时看怎么收拾你。
回到院长办公室,秘书小李正在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看到柳志林回来了,小李礼貌的给柳志林打了个招呼。
“小李,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找我?”
“今天?”小李稍微楞了一下,顷刻间就明白了柳院长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作为一个优秀的秘书,理解领导的想法是必备的基本功,这点能力他还是具备的。
“柳院长,你也不用太着急了,全国各地的优秀专家都请到我们这里来了,他们的住宿都是我安排的,再说我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他们,如果谁有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他们找我很容易的,只要一有好的消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的。”
小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刚从江州美院毕业一年多,是一个非常灵活的年轻人,虽然跟着柳院长的时间不是太长,但是他对柳院长已经比较了解,知道柳院长是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画家,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自然是《清明上河图》的修复工作了。
“哦,我知道了,这几天如果有人找我,一定要马上通知我。对了,你去宾馆代我看一下那些专家吧,晚上在福隆阁订个位置,怎么着我们也要好好宴请一下这些天南海北的画坛大师啊!”
小李答应着,拿起来办公桌上柳志林的茶杯,在饮水机上给他加满水,就悄悄的出去了。
柳志林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又轻轻的放下茶杯,他慢慢的走到窗前。柳志林的办公室在江州画院行政大楼的最高层十楼,透过窗户能非常清楚的看到江州画院的大门,大门口不时有来回走过的人。柳志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都过去整整三天了,华夏国的各路专家都到江州了,连路途遥远的海南,新疆画院的人也已经来了,可是,自己真正要等的那个人怎么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