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赵建设被整怕
“还说呢!”赵建设突然回过神,猛的从地上弹起,“赵红卫、赵红兵,给老子过来。”赵建设喊完,觉得还差一个人,于是忙拿眼睛在人群里找,“花小子,你也给我过来!”
“又给我大呼小叫嘛!”吴玉珍双手叉腰,杏眼圆睁,“你还嫌脸没丢尽哇?赵建设,我给你说,你今天胆敢在胡闹,我硬有本事让你去和猪睡!不信你就试试看!”
吴玉珍一顿臭骂加恐吓,还真把赵建设给唬住了。赵建设先是朝围观的工人们挥了挥手,然后招手把花魁叫到身边。
“花——小——子!”赵建设一字一顿,“算我怕你了哈!从今往后,你哩,就是我爹啦!快回家去吧,告诉你后老爹,就说我说的,他今天生病了,让他吃了晚饭在床上躺着。去吧。”
“哦。”花魁对着赵建设翻了翻眼睛,回过身正要跑,赵建设又向他招手了。
“回来!”赵建设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多跑一趟,去给李莉媛,周洁茹说,她们也生病啦,叫她们吃完晚饭就上床躺着。听明白啦?”
“明白。”花魁两眼紧盯着赵建设。
“明白还不快去?”赵建设突然大声吼道,“快滚!”
看来赵建设真是吓怕了。花魁走后,赵建设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赵建设正独自出神,一阵乱风吹来,赵建设猛的打了个尿颤。
“奶奶的,老子又没尿意,咋会打起尿颤来了呢?”赵建设一个人坐在草地上骂骂咧咧,不过这尿颤打得好,把赵建设打醒了。
从自家窗玻璃被砸,到鸡爪子被打断掉,再到今天的火险,赵建设一样一样搜出来想。窗玻璃被砸之前,花魁就来数过窗玻璃;鸡爪子断之前,花魁也来数鸡。不想则以,一想就把赵建设吓了一身冷汗。
“我的妈妈耶!原来这臭小子是在警告老子!奶奶的,今天老子要是来晚点呢?那房子不是全烧光啦!烧光都不说,自己还说不清楚哩,玩火烧房子有你的两个宝贝儿子,你能怨谁去?”赵建设自言自语说了一阵,正好他老婆吴玉珍开门出来倒水。当然了,也可能是倒尿。
说到尿,赵建设又打了个尿颤。这一打,赵建设又想起了赵红兵说的话。
“我的祖宗哇!这哪里还活得下去!婆娘撒尿居然被花魁那小流氓偷看!奶奶的,这臭小子小流氓到底想咋哩?莫非想给老子戴绿帽子?”
赵建设越想越害怕,大叫一声“妈妈耶!”往后便倒。
再说花魁吧,自从得了赵建设颁布的圣旨之后,乐得屁股都快开花了。花魁一蹦一跳的,先跑去李莉媛家。
“花哥哥!”李莉媛的女儿刘晓晓甜甜的对着花魁喊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对李莉媛说:“妈妈妈妈,花哥哥来啦!”
“是花小子呀!”李莉媛看见花魁突然来自己家,也感到有些意外,“花小子,快进来坐嘛!晓晓,快给花哥哥端凳子来。”
对于花魁,其实好多人都还是蛮喜欢的,因为花魁人长得俊朗不说,而且时时都是一张笑脸,无论见到哪个漂亮女人,花魁都会甜甜的叫上一声“姨!”这让被叫的人感觉自己就像是花魁的亲姨似的。
“姨,是赵队长叫我来的,赵队长说,叫你晚上吃完饭就到床上躺着,说你生病了。”花魁说着,冲刘晓晓做了个鬼脸,“姨我走了,我还去汪小梅家哩。”
“哦。”李莉媛似乎有点懵,“那,花小子,你爸呢?”
“和你们一样呀!”花魁满脸的得意,“嘿嘿,也生病喽!”
李莉媛家和周洁茹家是两隔壁,对于花魁说的,周洁茹已经听到了。因此花魁刚从李莉媛家出来,周洁茹就把门拉开了。周洁茹抱着女儿汪小梅,笑眯眯的看着花魁。
“花姐姐!”汪小梅冲花魁做了个亲昵的动作。
“妹妹,叫哥哥,是哥哥,不是姐姐!”花魁忙给汪小梅纠正。
“咯咯,花姐姐!”汪小梅嬉笑着,“花——小——子——姐——姐!”
“再敢叫我姐姐!”花魁装着生气的样子,“哥哥再不理你了!”
和周洁茹的女儿闹够了,花魁这才把赵建设叫他说的事情说了。周洁茹显然很开心,不停的在女儿的小脸上猛亲。
“快谢谢花哥哥!”周洁茹把女儿的小脸转向花魁。
“谢谢花姐姐!”汪小梅顽皮的冲花魁嬉笑着。
“不理你了!”花魁真的生气了,“姨我走了!我还没告诉我爸哩。”
“花小子,你等下嘛。”周洁茹叫住花魁,然后转身进屋去了。不多一会儿,周洁茹手里拿着个瓶子出来,“花小子,来,拿着。这酒反正也没人喝,你拿回去给你爸吧。”
“姨,你还是留着吧。”花魁没伸手去接,“等梅梅家爸爸回来,给他喝吧。”
周洁茹很坚决,一把将酒瓶塞到花魁手里,便转身进屋去把门关了。花魁还想再推辞一番,不过人家都已经关门了,你再推辞,就有点不礼貌了。
回到家里,花魁把赵建设叫他说的话说了一遍,方家华倒是没什么反应,木讷的坐在饭桌边发呆。方蕾却乐坏了,一把拖过弟弟花魁。
“哈哈,弟,你这招真绝!”方蕾夸奖道,“快说给姐听,你是咋想出来的耶!”
“姐先不说这个,看我拿的哪样?”花魁将手里的酒瓶冲方蕾眼前乱晃。
“咦!弟,哪来的?”方蕾一把抢过弟弟花魁手里的酒瓶,仔细看着,“哟,弟,还是瓶竹叶青耶!太好喽!弟你等着,我再炒几个鸡蛋去。”方蕾把酒瓶还给弟弟,忙弄菜去了。
“爸。”花魁把酒瓶往方家华面前一放,“猜是哪个给的?姐,你猜是哪个给我的。”
方家华抓过酒瓶仔细看着,“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却不说话。方蕾忙弄吃的,没闲工夫理花魁。
方蕾很快就弄好菜了,一盘炒鸡蛋,一碗炒洋芋丝,一碗爆炒麻雀肉,另外还煮了个萝卜茵子汤。方蕾找出父亲方家华很久没用了的酒杯,还是铜的呢,这铜酒杯还是1958年方家华来到轿子山农牧场时带来的。方蕾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方家华。
“喝吧!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下哦。”方蕾说着,给弟弟花魁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麻雀肉,“弟,你功劳最大,姐犒劳你哈。”
“嘿嘿,姐,我有点受宠若惊哦!”花魁说着,也给方蕾夹了一大筷子麻雀肉,“姐,其实你最辛苦,要做饭给我们吃,还要给我们洗衣服。”
听花魁这么说,方家华感到相当的意外,“这小子,我还以为他只会顽皮,不懂事,原来什么都明白呢。”方家华端起酒杯一口干了,花魁忙把酒瓶递过去。
“花魁。”方家华喊了声,又不往下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菜。花魁正想问方家华喊他做什么,方蕾却在桌子底下踩了丁小俊一脚。
原来方家华正在哭!花魁看着方家华,感到很茫然,“我爸是怎么了呢?莫非酒不好喝?还是菜太辣?”不过仔细想想,一个老男人,咋可能为这么点小事情哭呢。花魁看了看姐姐方蕾,见方蕾正埋头吃饭,于是也只好学着。
吃完饭一会儿,就到晚上开会了。花魁见方家华去床上躺着了,便打算跑去会议室看看,没了被批斗的人,赵建设怎样收拾残局。花魁刚打开门,只见袁雪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花小子呀花小子,你忘了哇?”袁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见方蕾在洗碗,于是忙对花魁做了个手势,“鞭子!花小子,猪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