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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来的两个混混跑回到破旧的面包车前,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道:“华哥,有点麻烦,贼婆娘熟悉我们口音,也不让进。”
那个所谓的华哥伸手就想给他一下,骂道:“傻逼,一个婆娘你就怕了,你不会杵她两下,你第一天跟我出来。这边的确不是我们的地,麻烦一点,不过阿忠重伤,一拳断了九根肋骨,现在躺医院,不缴纳押金人家还只给‘安慰剂’。我日,这事没那么好算,那小子下手也忒毒了。”
那个胖子终究是稳重一点的样子,一副智者的样子道:“那个,华哥,听口气不是那么回事,婆娘很硬,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听一下这家的底子?”
啤——
胖子被华哥半真半假的一嘴巴,华哥愕然道:“都说你有点小聪明,其实我看是个傻逼,你那么容易变换立场,转移矛盾?老子们的对象是那小子,又不是婆娘?”
胖子如同官员做决定似的,拍脑袋一想,是啊,老子们又不是找婆娘麻烦,怎么就给忽悠了?这怎么回事…
旁边那个瘦子心想:华哥才是傻逼,把老子们都当瓜呢?你自己怎么不去,说的好听,阿忠的医药费都不愿垫付,真的要来了赔偿,起码也得让你吞八层?
不等再争执,前面一辆车的车窗降了下来,里面那个始终没有下车的男人看起来三十不到,很瘦,长长的头发从后面扎起马尾,全身却四处青筋暴露,很怪异的感觉,骨瘦如柴的人,却是一身的力量感,爆炸感。
怪异的瘦子扔出一个烟头,显得不耐烦,但是声音很低:“钟华,我时间不多。”他说的不是华阴方言,而是标准的国语。
“我知道了,东哥。”
钟华显得非常恭敬,也信心十足起来。有了底气他一挥手:“全部跟我走,我看看这婆娘有多彪悍。”
一行九人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旅馆大门。
旁边一个家伙显得多嘴,小声问:“华哥,这个东哥是怎么回事?”
钟华道:“你们凭什么跟着我?当然是凭我罩得住,我背后怎么可能没有人,多的不方便说,东哥是九龙阁的。有他发话,什么婆娘老子们也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传言那小子能打,东哥也不会来。”
一行人听到九龙阁的非常诡异,那表情好像一群没有底气的县太爷拆迁的时候听到有省委书记支持自己一样……
面包车里的东哥戴着太阳镜,懒洋洋的点上了一根烟。
车里不止他一个人,后一排没有下车的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皮肤雪白,仅坐着都可以感觉身材高挑优美,五官线条硬朗,不算精致,却有几分野性美,明光的眼睛似乎喷射着火花。这种眼神,不论从生理上还是感觉上来说,都属于极其精力旺盛热情的那种。
“阿东,不是太明白。钟华这小子打着九龙阁旗号乱收小弟,办事不按规矩,有不少人想动他了,你还帮他出头?”后排那个特别的女人道。
阿东道:“他算什么东西,我帮他出头?但是他的小弟今天挨的那拳很不简单,只凭这一拳,我也可以来一趟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乡巴佬都不是东西,贪心而无胆,毒辣而无勇,迟早不是玩死就是吃牢饭的嘴脸,相对钟华这小子,在底下人中,算是把握得好的了。其他那些更是该死。”
“哇呀~”
这边车里谈话的同时,那边传来的动静很大,只听旅馆楼道里一阵混乱,声势噪杂,进去的人相续都逃跑了出来。
紧接着,只见一个恶妇造型的婆娘手提两把菜刀,舞得跟螺旋桨似的,又喊又叫的冲了出来,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全然一农贸市场里撒野的悍妇。
华哥等人被孙三姨追得鸡飞狗跳!
将华哥一行人赶出了旅馆范围,婆娘不追击了,提着双刀喝道:“华阴佬,你当我双刀孙三娘是吃素的?”
华哥算是丢脸丢大了,气得半死,指着跺脚叫道:“贼婆娘你,你你……你他妈的脑袋进屎了你?你不是疯了吧?”
“哼!”
孙三姨把肥肥的脑袋一扬,不作答,一副老娘就是疯子,你要咋整。
华哥相对狡猾些,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过旁边一个长头发的家伙一副狠人样子,逼近两步,从腰间抽出一把看着就凶险的“剔骨刀”,明眼人只要一看就知道,这种刀一但用不好,出手就是人命了。
华哥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放过血,但现在已经不是光脚的人了,还真不愿意为了几千块的医药费弄到玩命的地步。
华哥刚想出声阻止,孙三姨似乎是见剔骨刀被吓到,又惊又跳的跑了起来,疯狂的将两把菜刀舞了呼呼作响,倒也让那个狠人一时不敢近身。
孙三姨边舞菜刀边大叫:“救命啊,黑社会杀人了,行凶了,人民群众团结起来反黑了!”
华哥一阵头晕,骂道:“你妈的个死婆娘,真的是个疯子,我日!”又道:“你小子先把刀收起来,等等再说。就算警察来了,老子们是在理的,我们的弟兄被人打伤了。”
“咦……”
一群华阴佬眼里的疯婆娘舞刀,放在远处车里一男一女的眼睛里,味道有点不同,阿东和后面那个女人,同时轻轻的疑惑了一声。
烟蒂一扔,阿东打开车门:“杜冰姐你坐,我下去看看。”
杜冰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婆娘。
下车的阿东取下了名贵的雷鹏,缓步走去,平时眼神超准的他,今天也拿不太清楚了,总觉得婆娘的舞刀和步伐有点不对,却又无法具体说明。这种情况很少见,要不婆娘就是个普通泼妇,一个厨子就可以轻易对付。要不就是一个可怕的级数,一百个军人也对付不了的那种……
阿东甩甩头,不愿意想下去。
阿东走来,华哥一群人当即散开了些,华哥显得很不好意思的解释:“东哥,我不是要耽搁你时间,我……”
阿东抬手打住他:“我只是看看。”
从阿东下车走来的过程,孙三姨看似在发疯,其实眼角的余光始终注视着对方的步伐。
走到近处,孙三姨停止了舞刀,故意对阿东道:“看起来这家伙穿的不错,不是个穷鬼拉着恶鬼扯的家伙,似乎会讲道理,嗯,好,你来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惹毛了我就报警了?”
阿东不说话,华哥喝道:“你妈的疯婆娘,你报警啊,警察来老子们还说你拿菜刀砍人呢?”
孙三姨彪悍的一挥手道:“你个棒棒不配和我说,让个有文化的来,不然老娘秀才遇兵,说也说不清。”
华哥又跳又叫的吼道:“老子们才是秀才,你才是兵。”
孙三姨的那套又来了,怪眼一翻道:“这么说来就怪了,我是兵,你是贼秀才,你不夹着尾巴逃跑你还楞着干什么?”
静静的阿东忽然踏前半步,步子并不诡异,也不具有攻击性,因为节奏拿捏的特殊,这一举动,轻易让准备吵闹的华哥将吐了半个音符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华哥也像先前的两人,尝试了一次“憋屈”的感受。
华哥节奏被打断的这个瞬间,阿东始终盯着孙三姨,却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因为婆娘也和华哥一样的,一副“有气不能”吐的样子
到此,局面又回到原点,阿东不能判断。
人说头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火夫,那么这个婆娘究竟是“老板”还是“火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