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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的周小渝喃喃道：“他姓侯。”
“侯你个头，有病哇！”
那个和周小渝一个座的贝雷帽女人显得有点激动。
周小渝和贝雷帽旁边，坐着两个三十多的男人，衣服很普通，甚至透着稍微的土气。从上车起，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奇怪的是，很容易就可以从气质和衣着来定论他们是一起的，但他们不相互看也不说话。
贝雷帽女人莫名其妙的反应，带起了身边两个默然而坐的人的反应。他们的手一动，动作较大，已离开了桌面，从方位看目的是腰间。
受条件反射，几乎同一时间，周小渝的手忽然握成了拳，指骨平整，拳形奇特。
身边两人是受贝雷帽女人刺激，而周小渝虽然经验浅薄，但是如同空白一般的二十年山间生活，相反让他拥有了野兽的直觉：身边两个“普通男人”的动作和其他人不一样，那是危险的攻击性动作。
这个判断不完全是直觉，有着一丝依据。周小渝发现那个有美猴刺青的男人，回头那一看不是看自己，是看自己身边那个绷紧了的男人，最后的一刹那，美猴男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一扫对方腰间。
似乎有着某种牵制，在没有近一步行动后，车厢里的气氛又逐渐的融入了环境，缓和了下来。
两个中年男人的手再次回到了桌上。而早在他们之前，周小渝那奇特的拳头也缓慢松开了。
拳头全部松开前，后方两座那个短发女人的目光注意到了周小渝的拳头。她陷入了疑惑。
与她对坐的美猴低声道：“怎么？”
短发女人道：“我靠。能把外家拳练到这一步的手，居然可以去做‘手模’，我是不是看错了？”
美猴立时要起身，短发女人的手飞快压在美猴手上：“海哥再等等。”
火车始终于夜下山区前进，最后一节车厢声音熙熙攘攘，聊天的在聊，睡觉的在睡，周小渝他们的左边，四个不相识的旅客打起了扑克。
周小渝这边的沉默让气氛显得尤其尴尬，旁边那个中年人想打破这种局面，扭头道：“小伙子，出门打工？”
周小渝把头扭开道：“我不和你说话，你们看着像坏人。”
两个男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正喝水的贝雷帽女人立时就喷了！
周小渝凭借直觉，感应他们腰间存在杀器，先前的举动，动不动就把手摸向杀器的人，小鱼儿定为坏人，所以不给面子。
贝雷帽女人没有直觉，不过走南走北的她经验丰富，仅从身形装扮，以及其中一个男人手上不像样的伤痕，就可以看出这两人是边缘人，属于那种即便没放过血也被别人放过血的，这种人不能沾不能惹。
什么也不懂的小民工将人得罪，这对贝雷帽女人来说可不是愿意看见的。她不讨厌这个小菜鸟，还有点同情。
“表弟第一次出门，不懂事，我道歉了。他算出去打工的，在山里练过几年，我一朋友在关州有几个场子，所以我把老表带出来见见世面。”
女人打着圆场，胡言乱语的在第一时间表明有道上经验，有身份，并且道歉。还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小菜鸟有一定“武力值”。
她帮助小鱼儿可谓不遗余力，暗下不断在桌子下面踢周小渝的脚，意思是配合一下。
周小渝却道：“你不是表姐，蒽姑说有些骗子会主动‘认老乡’，‘攀亲戚’，你老打听我的钱。喂，你怎么老来踢我的脚。”
一番话，差点没把贝雷帽女人直接气死掉！
被周小渝泄底之后，女人再无秘密，她身边那个老油条侧头看了她一眼，这让贝雷帽美女很有压力。
她不愧鬼主意多，善于钻空子，以退为进的道：“我是骗子这么高难度的事都让你看出来了，去找警察吧？”
听有人暗示找警察，旁边那个男人显得有点不自然。
周小渝摇头道：“我不找警察。”
小鱼儿从那个只能拥有三两个频道的老旧电视机了解过“警察”的用处。不过有一个地方的人，注定和警察是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的。那个地方，爷爷把她叫做江湖。
连喷血能力都没有了的贝雷帽女人，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软软的靠在座位上喃喃道：“龙超男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全家。”
往后些距离，美猴确认“龙超男”后再次起身。短发女人有力的手再次压住：“海哥别忙，说不定只是误会，再看看，以免弄到不可收拾。”
听到女人自报姓名，周小渝以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她。目光实在很怪异，“你姓龙？”
龙超男警惕的道：“姓龙怎么了？”
不但她警惕，这幕出现之后，就连最能忍的那个短发女人也真正进入了警戒状态，只等“关注龙姓”的人有动静，就不顾一切出手。
气氛在无形当中一触即发，周小渝有点害羞的离开龙的目光，底下头道：“对不起，我不和你作对了，你叫我小鱼儿吧。”
“@￥…”龙超男不禁傻眼了。
早些年，周小渝难耐好奇心，总在无人的时候打开爷爷的那个老旧的、以藤编织的一个“百宝箱”寻宝。
多是些怀旧老人的杂物，期间一张老旧的纸张倒是让他好奇，与在学校学到的字不同，老旧纸张是用毛笔，以“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格式书写，用的是繁体。内容是“认命周勃发首席警卫长”的委任状。落款是“龙云”。有一个印章。
那次忽然回来的爷爷把小鱼儿抓到了。小鱼儿没有被揍。爷爷只是怀旧似的眼神看看委任状，然后收起来了，什么也不说。
儿时的周小渝追问：“周伯发是谁？”
爷爷道：“是我父亲。”
小鱼儿又问：“龙云呢？”
爷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露出回忆的眼神道：“他对周家有知遇之恩。小鱼儿记好‘龙’姓，做人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