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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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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玄机道:“让我接下‘斗九龙’中难打的几场?”她干脆的一摇头:“不接。”
    “好,玄机师傅不愧是玄机师傅,有个性,我不勉强。”
    龙佳琪显得很有气势,随即却如个奸商似的样子道:“可你总得教他打败九龙的方法啊?”
    鱼玄机道:“不教。”
    龙佳琪反倒把听自鱼玄机的“鹰”的理论拿出来说了:“小鱼儿是幼鹰,你真要他不该起飞的时候去撞谷底?”
    鱼玄机道:“你凭什么知道他会撞击谷底?”
    龙佳琪愣了愣:“玄机师傅的意思是,小鱼儿打得赢九龙?”
    鱼玄机摇头道:“九龙是谁我不知道。但杜子良听过,他师承峨眉山侯二,一身外家功夫已至易筋后期,周小渝要打赢,还得十年。”
    龙佳琪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叫道:“那你还说他不会撞击谷底,呜呜。”她做要哭的样子:“鱼姑答应过我照顾他的。”
    鱼玄机看了她一眼,默认了这声“鱼姑”。因为她知道,此时若是否定,这个叛逆的家伙至少还要叫四十声“鱼姑”。
    鱼玄机道:“你不要想太多,不要管太多。赢得战争的方式历来不止一种。要过关不一定就要打赢九龙,那样或许更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和道路,周小渝当然也有。”
    龙佳琪不哭了,愣了愣。
    鱼玄机又道:“比方说,从火车上相遇开始,其实你们是冲突的。如果那时,周小渝在斗嘴上赢了你,他还能赢得你的关心和信任吗?”
    “呃……”
    龙佳琪有点被打败的感觉,却还是不服气的胡搅蛮缠:“这难道是玄机师傅那个什么‘道法自然’理论,又或者是‘赢即是输,输即是赢,一切如泡影’理论。玄机师傅一会儿道家,一会儿佛学。都不知道你是道士还是尼姑呢。”
    鱼玄机道:“佛道背后是‘觉悟’,我不认为是两个立场。中西文化诸多学科,组成了你的智慧和人生观,我为什么不可以?”
    龙佳琪小姐脾气发作了,愤然起身道:“我恨死你了。永远刀枪不入,不冷不热,没法和你说话,和你说法就想喷血。”她边叫边跑出门去。
    鱼玄机看着她的背影道:“和我打过架的人也这么说。”
    跑了没两秒钟的龙佳琪忽然又跑了回来,嘟着嘴道:“我不是来认错,借手机用一下嘛。”
    鱼玄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送给你了。”
    “哼!”
    龙佳琪一把抓起手机,临走,那个她亲手送来讨好某人的微波炉也一起抱走了。主要是她拿不下了,否则电磁炉和茶具,一个都跑不了,铁定全部拿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龙佳琪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道:“哥,帮我查查关州的九龙什么来路?”
    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何必查,听名字就知道是黑社会。我说你又闹什么事了?对了,三叔戒烟了,可晚了些,还是一身的毛病,去上海医院养了好久了。爸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每天跑步,我总说,他腰椎有毛病,慢跑不好,可也说服不了……”
    电话里的人很有技巧,絮絮叨叨说了许久,都是鸡毛蒜皮的家常,丝毫也不提“你该回来了”,却也让离家久了的人,尤其心情怪异。
    龙佳琪低声道:“我就来了。可你还是查查,仔细一点,好像有个比较麻烦的衙内有牵连。”
    “全世界的衙内加起来也没你麻烦。等我电话。”说完对方断开了线路。
    没过多久时间,回电来了,但是得到的答案是:九龙倒是不简单,改革开放的中期曾受到过特殊部门内政调查局的关注,但是后来越来越收敛,正在“转业”。随着经济发展的一系列改革,以及内政调查局的撤销,现在已经很少人关注,公安部各司局也没有针对其建立特殊档案。至于与衙内牵连没有根据。
    龙佳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哥哥说没有衙内牵连,虽并非绝对,但那至少说明了不会有数得上名字的高干子弟在其中,这样的话事情会简单许多。
    就像鱼玄机说的,事情是相对的。对于一般人来说,有点实权的科级就难缠了,但是对龙佳琪来说,除非是实权派省部级官员的子系,才叫衙内。
    这样看来没好担心的了,有杜子良的分寸和玉娇龙的照顾为凭借,就是打不赢估计问题不大。想到此,龙佳琪不气鱼玄机了,那家伙虽然不近人情,却似乎永远有着看透一切的眼睛,难怪她坐得住……
    很晚了。旅馆前昏暗老灯的照射下,周小渝讲的很仔细,光头李静静听着。
    许久之后,听完了所有的细节,光头想了想道:“听起来挺复杂的,杜冰这个女人有点意思,你知道吗,她这是给我面子。”
    周小渝道:“是吗?可是佳琪说她是对我有好感。”
    光头道:“你拉倒吧。杜冰凭什么给你好感?”他左右看看后贼贼的低声道:“我告诉你,吃醋的女人都这德性。那个老婆娘但凡见过我的女同事后,就会酸酸的说:‘看起来她们对你有好感?’”
    周小渝不是很明白,问道:“哪个老婆娘?”
    光头看了他片刻道:“你别那么单纯可以不?这样的话,不能帮你我会很内疚的。”
    周小渝抓抓头,还是不明白的道:“你内疚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光头微微一笑,喝了口酒之后道:“你知道打战什么样子吗?”
    周小渝道:“不知道,我没有打过战。”
    光头低声道:“开赴战场的时候心里忐忑,车上的时候尽量说话,不着边际,但是也算是一种相互安慰鼓励。部队纵深的时候你能够看到的熟悉身影就少了,我不知道别人什么样,但是我把枪紧紧握住,手里出汗,那个时候有的是紧张,我不愿意说话,也没人愿意说话。听到枪声,你甚至不能分辨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一方的,处于什么位置。那个时候就害怕了。不知道别人怕了没有,反正我是怕了,神经自己会颤抖的那种。”
    顿了顿他又道:“再后来,我们越来越适应那种氛围了,都轻松了。因为只是偶尔有小规模的遭遇战,双方子弹会打出很多,但只会略有伤亡,那情况令人庆幸。但是当某个时候遭遇陷阱,在你无法理解的时间内,一个班的战友瞬间损失一半,都被敌方狙击手打掉。那个时候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是内疚,一分钟前活生生的生命被子弹忽然打去一半脑袋,你却不能帮忙或者阻止,那种感觉你无法形容……”
    周小渝很紧张的问:“后来呢?”
    光头愣了愣,喝了口酒,想了想才低声道:“后来?嗯……后来么,很多都负伤了。伤兵和俘虏都要撤下来。不巧的是我们车队被侦察兵咬住了。当然不是好事,七辆车被打掉六辆,老班总说我们那车的牌照好,我们一车四个死剩了的家伙,带着十三个俘虏冲了出来。车是不能继续开了,除非真的想死在对方侦察兵的远望下。怎么办呢?把车炸掉,步行入山。”
    光头情绪似乎不好,声音更低了:“那是一个逃命时刻,没人不想活。但我们四个人有两个带伤,压着13个俘虏,这是个大问题。13个俘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被绳子栓成了一串。语言也不通,我们也无法判断其中哪些是平民,哪些是可能的侦察兵。那个时候无法带着俘虏了。有提议放了,有提议绑在树上自生自灭,带我们冲出炮火的老班说杀了!其他两个战友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那时其实我想坚持绑着的提议,但是始终没能出口,我也知道是自己骗自己,短时间如何安全绑住十三人?那不可能。放了等于告诉对方侦察兵我们在哪,那是自杀。那时候我又内疚了,再次重现之前的想法,看着有人要死却不能阻止不能帮忙,那种感觉没有体会过,你就不会真正明白。”
    受到气氛感染,周小渝紧张得把手握得紧紧的,追问:“后来呢?”
    光头道:“后来似乎因为局面,那群越南人越来越不安分,又吵又闹,我们也听不懂。老班长是个敏感的人,他提醒,可能当中有越南侦察兵,可以听懂中文,知道了我们有处决俘虏的提议,要闹事了。当时我们都心虚,甚至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越来越吵闹的俘虏相互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我们更加害怕,我们带伤,时间紧,只有四个人,而他们十三人,那些人拿起武器就是十三个兵。后来,老班长再提议杀人,这次再也没有其他提议,我们都默认了,感觉十分难受。老班长看向我的时候,我说下不了手。老班没有再问其他两个,他似乎知道问了也白问。他让我们转过身。我们转过身,后方一枪一枪的响,弹壳落地声,绝望的嘶吼,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是我心仿佛被全撕碎了,老子真的当即就哭了……”
    光头不但当时哭了,正在述说的现在也似乎有点想哭,吸了吸鼻子,猛猛的喝了口酒,眼睛红红的。
    周小渝激动得叫了起来:“啊!真的打死了!后,后来呢?”
    光头的样子显得有点讽刺,声音大了起来,飞快的道:“后来老子们就成英雄了。死剩的集体二等功。还被安排到许多小学校去演讲事迹,老子一个没毛的凶相,要携带着僵硬的笑容,躬着身子,让带着纯真笑容的小学生亲手给老子戴上红领巾,妈了个逼,小娃向我敬少先队礼的时候,老子都不知道该向小娃敬军礼还是少先队礼!我记得当年作为混混的我,连少先队也没有入过。”
    “退伍的时候条件很优厚,工作随便挑,有战友去了邮电系统,也有的去公安系统。我想来想去到铁路上了,我日,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安排做了铁路警察,又拿枪了。但是你要相信,老子有阴影,不喜欢拔枪的。”
    周小渝问道:“那个老班长呢?”
    光头愣了愣,喝了口酒,许久后才道:“那次事件部队从来没有追问,我们也没有理由没有脸去说。老班没选工作,拿了一笔钱就走了。后来一直没联系,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些被尘封的往事不可能抹去的。许多年后,一个还在部队上的战友从成都来,大家聚起来喝酒的时候听说,离开部队没多久,老班长离婚了,再后来,他疯了,据说现在都还在精神病院中。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也不知道是否公平,但是老班承担的太多了,最终被压垮了。没有人可以屠杀一群农妇和半大少年而不被谴责的,他自己的良心首先不会放过他。对此我不能阻止不能帮忙……”
    周小渝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光头一句“不能帮你我很内疚”的背后,竟然也有着这么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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