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咱是英雄吗？

    雨天的城市，雨滴打在地上，啪啪作响，但依然让人感觉宁静，一种乱而不混的宁静。像风浪四起的大海，总能在呼啸中让人感觉到精神之外的宁静。街上，各种车辆缓慢驶过，为雨天更添一份和谐的安静。偶尔有一些素质不高的司机开着车飞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引得路人咒骂。
    临海大学往南走过两条街，两个女孩儿各自撑着雨伞，在雨中笑闹。像锦上之花，点缀着繁华的城市。她们后面不远处，两个男孩儿安静的跟着。远远看去，像两个不怀好意的跟踪狂。
    雨天和夜晚，是诗人思绪澎湃的时刻。马龙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前面两个嬉笑不已的女孩，忽然有感而发，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人是最脆弱的生物。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倒他，摧残他，甚至一件小事，都可以改变他未来的人生；人也是最坚强的生物。在变幻无常的世界里乘风破浪，一往无前，挑战一个个新的明天。”
    李慕翔没有这般雅兴，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俗的对任何高雅的事情都不屑一顾，包括马龙难得的“有感而发”。此时的他，更想研究一下前面两个女孩的小屁股。他发现自己对美女的屁股情有独钟，很想上去拍一巴掌。
    马龙有些不高兴，“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嗯？是吗？”李慕翔敷衍了一句，捏了捏下巴上的一根胡茬子，继续关注着前面的小屁股。
    “不是吗？”马龙不满道：“你看帅哥和小雷，都变成女人了还可以这么高兴的生活，不正说明人类的坚强吗？不正说明人类承受能力的强大吗？”叹了口气，马龙续道：“其实我们两个也够强大的，为了和美女共宿一室竟然不惜冒着变身的危险。”说到此，马龙忽然很感兴趣的拍了拍李慕翔的肩膀，把他从“屁股”上拉了回来。“翔子，你说你要是变成女人了，你会怎么样？”
    “怎么可能。”李慕翔对马龙的问题很没兴趣。
    “假如，假如变了呢？”马龙又问。
    “这个……”李慕翔的好心情被马龙的问题赶跑，瞪了他一眼，道：“假如我变成女人了就先把你小子踹出三零八！”
    马龙身子往后闪了一下，惊道：“为什么？”
    “正所谓**易躲，意淫难防啊！你小子一看就是被窝里养狐狸，属于闷骚型的！”李慕翔厌恶的抽着嘴角，把马龙推开一些，“看你小子流鼻血的时候，我都很难想象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可不想存在于你的龌龊思想里。”
    马龙脸色一红，仿佛被李慕翔说中了心事一般，“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李慕翔抬头正好看到迪厅的招牌，“啐，正经人谁来这种地方。”在他看来，正经人真不该来这种喧嚣而让人沉沦的常葫。以前他也曾被唐潘拉着去了很多次迪厅，但每次总是安静的寻个角落坐下来，欣赏周围疯癫的人群的丑态。正如他这个人一般，经常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关注着身边的事儿。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很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与叶斌追求主角感不同，李慕翔追求的是一种观众感。
    喧嚣的迪厅，就像古代部落的聚会，疯狂而放肆。用野蛮的肢体动作和铿锵的音乐，宣泄着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震颤着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灵魂。这里没有斯文和高尚，没有绅士和淑女。有的只是寻觅**的游灵。
    李慕翔像以前一样，在一个角落坐下来，端着一杯啤酒慢慢品味。马龙对这种常葫的兴趣也不大，在李慕翔旁边坐下来，跟他一起装深沉。
    舞池里，叶斌和小雷的加入引来许多散发着绿光的视线，二人俏丽的容颜和完美的身材让周围的纯种美女黯然失色。许多人上前搭讪，都被二人的冷漠支开。
    “你说要是有人去调戏她们，咱们该怎么办？”马龙问道。
    李慕翔道：“调戏就调戏吧，你还想当护花使者不成？”歪着头看了马龙一眼，又道：“跟我凑一块干什么？去泡妞啊！”
    “你怎么不去？”马龙问。
    “我这不是在守株待兔嘛，你在我身边，美女都被你吓跑了。”李慕翔把美女不来泡自己的责任都推给了马龙，“你赶紧去泡妞吧，万一哪天变成女人了可就没机会了。”
    马龙哼唧了一声，往舞池里看了一眼，道：“不变成女人我也没机会。”语气中无不自卑和无奈。多少年来，马龙一直生活在自卑的阴影中。想努力学习以弥补外在的不足吧，偏偏以前的底子不好，学起来也很困难。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当初就认真上学了。”
    “早知道？”李慕翔啐了一口，道：“早知道我憋娘胎里不出来，等他个黄道吉日。”
    “那你出来可就是死胎了。”
    李慕翔被马龙的话噎了一下，悻悻的喝了一口酒，琢磨了一会儿，故作深沉的感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马龙觉得跟李慕翔没什么共同语言，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他。
    把一杯啤酒喝完，李慕翔觉得挺无聊的。看了一下时间，道：“咱出去得了，这鸟地方，没意思。”他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宿舍睡觉。
    “跟她们说一声吧。”马龙道。
    “嗯。”李慕翔说着站起来，走进舞池，跟叶斌和小雷说了一声，就跟马龙一起出了迪厅。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街上依然没什么人，丝毫看不到人口过剩的影子。雨中的城市，更显清新祥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慕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马龙转头四下看看，问道：“咱去哪？”
    “回宿舍吧。”
    “要不去玩台球吧。”还不容易出来一趟，马龙决定放松放松。
    “也好。”
    两人又在台球厅玩了一会儿台球，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打道回府。周日的一天，就这么被两个人打发了。没有什么突发事件，没有什么奇遇经历，平常人的一天，在无聊中自寻其乐。
    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马龙没有撑伞，任由雨水落在身上，抬头看看天，感慨道：“这就是大学生活啊。”
    李慕翔还未说话，忽然听到附近有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女孩喊的话很清晰，让李慕翔的精神为之一振，女孩喊的是“非礼”。这个词儿足以挑逗起所有男人的“雄心”，但不包括李慕翔。
    马龙看了看李慕翔，说道：“英雄救美啊！”
    李慕翔咧了一下嘴，问道：“咱是英雄吗？”
    “算不上吧。”
    李慕翔道：“那救什么美！万一那也不是‘美’不是更亏？赶紧回学校，吃了饭睡觉！”他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生活太无聊，而是自己这人太无聊，无聊的从来都懒得去掺和不无聊的事情。
    “也好。”马龙道：“咱也没有主角光环，英雄救美的事儿还是别干了。万一挂了之后不能穿越重生就麻烦了。”又想了一下，道：“要不报警吧？”
    “算了吧，警察一向都是等人家把事儿办完了才来的。”李慕翔对警察没什么好感。“再说万一警察来晚了那帮人早走了，到时候还得怨咱报谎警。”
    “也是。”
    二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决定不管闲事。加快脚步，往学校走去。
    不远处，一个墙角里，叶斌和小雷被三个小流氓堵在了这。
    小雷瞪了叶斌一眼，道：“喊个屁，下着个雨街上哪有什么人。”
    叶斌苦着脸哼唧了一声，道：“现在这世道，没人喜欢干英雄救美的好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