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的纹身

    ……他凭什么不会对她动心?!那句“自有用意”,会只是用来搪塞蝠影的措辞吗?
    轻轻抚拭去他额上的冷汗。小狮子,心中的秘密应该还没有讲完吧?等他醒来的时候,还会告诉她更多吧……
    手伸到他的颈子处试了一试,发现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十分湿冷,这样下去一定会受凉的。便叫店里小二送了些热水上来,又给了他一点银子,托他给小狮子买套衣服来。
    吩咐完店小二,伸手掩好门,回到床边,将小狮子身上汗湿的衣服从外到里一件件脱下。怕他着凉,一面脱一面拿被子掩祝蝴的身体。把所有脱下的衣服都丢到地上后,将手巾浸透了热水再拧干,然后从他的脸开始替他擦拭,沿着颈子一路擦下去,一直擦到脚后跟……
    这一路的风光应该很旖旎吧——毫无知觉□的美男任其翻弄……可是她愣是没顾得上欣赏任何风光,直到将他擦的干干净净的,她才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床边,擦着额上的汗珠,感觉腰酸背痛。
    照顾病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啊。
    歇了一会才歇过劲来,小二也买了衣服送进来。将剩下的铜板打发给小二做小费,小家伙欢天喜地的走了。
    她挑出买来衣服中的里衣,掀着他的胳膊腿儿,替他一件件的穿。替他穿底裤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他紧实的小腹,眼睛忽的就睁大了,惊讶得挪不开目光。
    他小腹的右侧光滑的皮肤上,赫然印了一朵玫红的五瓣花朵,色泽妍丽欲滴!
    好艳!好漂亮!
    胎记?不可能!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绝美的胎记!
    纹身?一定是纹身!
    呼,他居然在这个诱惑的部位纹这般风骚的纹身!真看不出,外表清纯的小狮子原来如此闷骚!忍不住伸出不轨的手指,就想摸一摸那花朵。
    他的身体突然猛颤了一下,剧痛又袭来了。他从昏睡中痛醒,身子一挺,猛的翻滚了一下,若不是她护的及时,他就从床上掉下去了。他就势抱祝糊的腰身,手臂上的力气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额头抵在她的腰上,拚命的磨转,企图抵消一点痛苦,喉中溢出压抑不住的嘶哑声音。
    她因他所受的痛苦而发起抖来,一面紧紧的抱祝蝴,一面咬牙切齿的咒骂洛羽痕。
    等这一阵疼终于过去,他瘫软在她的怀中动也不能动一下,合着眼睛,呼吸微弱。她也不忍将他放下,就那么坐在床沿抱着他,让他枕在自己臂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她无力的微笑了一下。
    不由得一阵心疼,轻声道:“我去让厨房里给你弄点吃的。”轻轻将他放回枕上,出去吩咐小二。
    回来时,却见他面色有异,满面潮红。
    心中一惊,变色道:“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探手抚上他的额,果然烫烫的。
    却听小狮子吭吭哧哧道:“谁……谁给我换的衣服?”
    咦?#糊重新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顿时释然了——这家伙不是发烧,是在害羞呢。
    嘻嘻坏笑一下,伸指弹了一下他涨红的脸蛋:“自然是主人我替你换的呀。而且在换之前,还拿湿手巾从头……到脚,细细的,擦了一遍呢。”
    一面说着,手指隔着被子,顺着他的身体从胸口到小腿画了一条线,惹得他一阵颤抖,脸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这时店小二敲了敲门,用漆盘送上一碗粥来。
    她将粥端到床前,嘀咕道:“真是报
    应不爽……先前你喂我吃粥,这就轮到我喂你了……来,起来喝粥。”
    扶了他坐起来,就让他倚着自己的肩膀,将粥送至他的嘴边。他却蹙眉道:“心头堵住了一般,吃不进。”
    “必须要吃!不吃不行!”她坚定的将汤匙递过去。他干脆紧紧抿着唇,做出一脸对那粥深恶痛绝的表情来。
    她眼睛一眯,忽然俯在他耳边道:“刚刚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朵小……花……花……哦……”
    他刚刚恢复些正常的脸色,突的又涨红了。一对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看的出,但凡有一丝丝的力气,他早就爬起来找地缝钻了……
    她嘿嘿一笑:“刚才都没有看仔细,如果你现在不吃饭,我不如就先细细赏一下花……”
    他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道:“我吃,我吃……”
    她就势将粥送进他的嘴里,费尽力气才勉勉强强喂进去小半碗。心中哀叹不已:她今天走的是什么运,净要逼人吃粥啊!
    见他多少吃了点,心中总算踏实了些。然而隔了没一会儿,剧痛发作,他就将刚刚吃进腹中的一点东西全数吐了出来,吐尽了还干呕不止,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最后脱力得意识模糊,半昏迷着卧的床上,双目失焦的半睁着,呼吸微弱到几不可探。她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一般。拖过被子来,将他紧紧的包住。
    她一面收拾着吐脏的床铺和地面,一面强忍住眼泪。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就是刚刚天黑而已。洛羽痕要三日才能返回替他取针,而这才是第一日。
    这第一日就度日如年,如此难捱啊!
    看小狮子的状态,时不时痛的死去活来,又粒米不进,真担心他捱不到洛羽痕回来……
    似乎有一阵阴冷的微风掠过。她的动作滞了一下,心中掠过一丝迷惑。没有开门窗啊,哪来的风?
    屋内的光线似乎忽然暗了许多,脊背上莫名的掠过一阵寒气。猛的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就见尚未点灯的昏暗房间里,在她身后几尺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鬼魅一般寂寂的站着,一动不动,身周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向后倒退一步,慌乱间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这一声惊叫惊动了昏昏沉沉的寒非离,他转头看了一下,急促的说道:“蝠影,不准伤她!”
    那个黑影冷淡的回道:“我没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
    黑影飘忽了一下,直接从趴的她的头顶上掠过,飘至床前。
    “少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呃……没什么……”
    蝠影手一探,捉住了他的腕脉,凝神片刻,惊声道:“少主人身中剧毒,且体内似有异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果已站了起来,接话道:“是中了游魂穿心针……”
    “游魂穿心针!”蝠影惊声重复了一遍,“少主子怎会惹上那等妖孽!我知道您故意找理由将我支开,实是担心我对这个女人动手。可是为何我才离开一天,就发生这种事端!”
    蝠影忽的转过头来,脸仍隐在斗篷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她却仍感觉到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过来。“是你这个女人招来的祸事!”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洛羽痕也不会对他下此重手。
    “蝠影,不关果儿的事……”寒非离用微弱的声音替她辩白。
    “少主人都被她害成如此模样,还在护着她!”蝠影身形一晃,瞬息间飘至她的面前,抬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说,你与百变妖狐又是什么关系?!”
    她被掐得几乎窒息,断断续续道:“什么妖……狐?”
    “少跟我装蒜!游魂穿心针是百变妖狐独门暗器!”
    “我……我不知道……咳,咳,……放开老娘……你这个该死的……糖葫芦杀手……”
    听到这个与其气质极其不符的外号再次被她提起,蝠影勃然大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掐着她的脖子提得她双脚离地,顿时她的双眼都翻白了……
    寒非离见状,急得疾呼一声:“蝠影……”话未说完,就痛苦的呻吟一声,身体抽搐不止。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他已没了力气大辐的挣扎,只将身体蜷成一团。
    蝠影赶紧一把将唐果丢,飘过去伸手点了他几处**道,希望能暂时止痛,却显然没什么用处。
    只能痛惜的双膝跪在床边,紧紧攥祝蝴的手,直到这阵剧痛发作过去。
    过了一阵,寒非离终于能够发声,弱弱说道:“不要再为难于她……”
    “少主子莫再忧心,安心歇息。蝠影答应就是。”一面说,一面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还在揉着喉咙上的掐痕的女人。
    哼……看在他心疼主子情绪冲动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开口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下针的人说三日内返回替他取针的。”
    她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就感觉蝠影的身上“腾”的爆开一团寒气,语声寒至彻骨:“替他取针?!百变妖狐那等妖孽,只会害人,哪能救人?!”
    洛羽痕的外号叫做百变妖狐吗?看来她叫他为“小狐狸”还真叫对了。
    “他说过会回来的。”她轻声回答,语气里满是信任。虽然那个人妖艳得不似凡人,行为也诡异莫测,但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也不知为何。
    “鬼才会信百变妖狐的许诺!”蝠影毫不掩饰他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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