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香艳公主遇匪记(一)
我的手反剪到背后绑好后,新安公主嘿嘿笑道:“你我要防微杜渐,哦,不,是防患于未然。”
“公主,您这叫先发制人。”
阿谀奉承谁不会啊,就看俺肯不肯了。
“不管叫什么,现在看你还能玩出什么鬼把戏。”她得意地拍着手,对我的狼狈样子那是越看越开心。
“下官哪敢啊,把彩珠的胆子借给我都不敢。”这是真话,人家还想要小命的。
“谅你也不敢!哼!”
“是是,下官胆大胆小事小,走错了路事大。请公主快去跟车夫说,我们要去戏王村散散心。”
新安公主果然听话地拉开车门交代:“去戏王村。”
不出所料,戚巍的那张四方脸很快就出现在车窗边。他脸上虽然在笑着,额头上却不断地冒出汗珠,嘴里小心地询问着:“公主,您去那里干嘛?那地方平时是很热闹,总是有戏看,但现在是非常时期,百姓都逃难走了,村子估计早都荒了。您还是别去了,在城里逛逛就回府吧。”
新安公主不在意地说:“荒了,就去看看戏台,感受感受那里的氛围也好啊。到京口一趟,不去看一下远近闻名的戏王村怎么行?以后回宫了都没得牛吹。”
我心里一喜。看来,戚巍并不知道谢玄他们的新兵营就驻扎在那里,他以为公主只是对有名的戏王村好奇才要去的。
我低下头,尽量不让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这戚巍既然负责护送我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回去后必然会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太子,我越少发表意见越好。所谓言多必失,说多了。总会露出破绽。
至于密室内和公主的谈话,我相信她不会告诉她哥哥地。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她想念一个男人,放下矜持和羞涩偷偷跑去探望她,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
戚巍在车窗边徒劳地劝说了一会儿后,只得无奈的退下,向马车夫做了一个继续前行的手势。
车窗关上后,新安公主低声问我:“王献之他们现在真的在戏王村吗?”
“嗯”。我把他们屯兵驻扎的原因跟公主说了一下,然后竭力渲染戏王村的奇妙:山上的花草,村里的名角,家家户户供奉地戏王神龛,村口的戏王庙,大戏台。大看场。说得公主的眼睛越睁越大,兴奋异常,忍不住再次打开车门催促道:“快点,别磨蹭了,我今天一定要去看戏王村的戏王庙。”
等她重新坐定后,我才耐心地给她解释道:“刚才不让彩珠跟,原因绝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彩珠跟太子的关系您也知道。让她跟着,她知道我们是要去看王献之,绝对会想尽办法阻拦。就算我们最后见到了王献之,可是我们地一举一动,跟王献之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她报告给太子殿下的,您也不希望毫无隐私吧。”
新安公主不吭声了,我又说:“您再想想。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您身上打主意?我唯一的妹妹还在京城呢,您和太子殿下以前也常拿我妹妹来威胁我的,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
她很快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斥责我说话放肆,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马车在宽阔地驿道上奔驰了一会后。转入一条山路。山路倒也不窄。难得的是还很平坦,从车窗看下去。路上铺满了晶亮莹白的碎石。原来,还是一条美丽的路。
新安公主也兴致勃勃地探身到窗外喊:“桃叶,你看这条路,这么白的石子,要是晚上,没准会放光呢。”
戚巍及时出现在车窗边说:“公主,您说对了,这条路晚上的确会放光的。要去戏王村看夜戏的人,哪怕没带灯笼火把也不会在山里迷路,只要他一直顺着这条泛着白光地路走下去,就能顺利走到戏王村了。”
“真神奇啊!”我由衷地赞叹道。
如果没有战争,如果我们只是前来观光看戏的游客,这会儿肯定是非常兴奋非常开心的吧。
感叹完,我忍不住问戚巍:“你对这里这么熟悉,以前来看过戏的,是吧?”
这回是新安公主抢着答话:“你不知道吗?戚巍以前在京口城驻防过。
戚巍也笑道:“是的,属下以前在这里驻防了三年,去年才回到京城,然后才被调拨到宫里当值。”
“其他的护卫也是这样的吗?”
“基本上都是”,戚巍点头,“如果没有在这里驻防过,一点也不熟悉路况,也不会被皇上选中护送公主了。”
是地,俗话说老马识途。我更正先前地说法,皇上虽然儿女众多,对新安公主还是很疼爱地。
三个人正倚着车窗相谈甚欢,突然从前面跑来一个人说:“队长,前面的路堵死了。”
戚巍脸色一变:“怎么堵死了?你讲明白点。”
那人比划着说:“就是路上横着好几棵大树,每根都有这么粗,我们几个人都搬不动。”
公主听了,居然一脸兴奋地说:“我去看看。”说着就要起身,戚巍忙求爷爷告奶奶地说:“千万别,求求您了,您就在车里待着吧。千万别露头,属下去看看就行了。”
安顿好了公主,又对围在车边地几个护卫说:“你们几个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公主,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们看到或看到了什么,你们都不要离开。如果发现情况不妙,你们就赶着车子立即掉头,不用管前面人的死活,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几个人大声回答。
戚巍走了,我的心嘭嘭乱跳。这事,绝对不寻常。虽然周围仍是一片宁静,只有山风吹动林梢,我还是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味。
我凑到车窗边招手叫来一个护卫问:“这里离戏王村还有多远?”
他朝四周看了看:“不是很远,最多一、两里路吧。”
“那些横木,凭你的经验,你认为是什么人设下的路障可能性大些?比如,是小谢将军派人设的,抑或,是别的人?”
“小谢将军?”他不解地问。
我又忘了,戚巍他们并不知道谢玄带的新兵就扎营在戏王村。朝廷的军队是怎么布防的,应该属于军事机密了,尤其是在大战之际,两国的间谍战也打到了白热化,军队的行踪自然是越神秘越好。
不过,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告诉他们也无妨了,我解释道:“小谢将军此刻就带着新兵驻扎在戏王村,如果那儿真的是荒村,我们不会去的。”
几个护卫恍然地点了点头。但对于那横木阵究竟是谁设的,他们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互相探讨着,议论着。
又过了一会儿,新安公主沉不住气了,不耐烦地说:“既然只有一两里路,我们何必一定要坐这破车?走路过去不就行了。那横木也不用搬了,直接跨过去。”
说罢,对我的劝阻充耳不闻,一手推开车门就往下跳。
我急得直喊:“公主,您的裤腰带呀!”
说时迟,那时快,最悲惨的一幕还是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发生了,车外传来一片清晰可闻的抽气声。
我挪到车门边,只见公主直愣愣地站在车下,裙子倒还遮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里面的裤子已经很不幸地掉落在脚背上。
我掩面叹息。如果她像平时在宫里一样穿曳地长裙,就算裤子掉了也看不出来。糟糕就糟糕在,因为最近战事逼近,她为了行动方便,改成了穿短裙,裙摆只到小腿肚。这样,里面裤子一掉,立刻就一目了然了。
“呜呜,该死的桃叶,我要杀了你!”
她哭着回身爬上车,我慌忙退到车后:老天啊,这又关我什么事了,难道是我叫她用裤腰带捆住我的吗?
“嘎嘎,今天真是赚死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景啊。”
大惊失色中,我从车窗探头出去,先向四周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睛向上,只见路旁的参天大树上,浓密的枝叶间,正闪出着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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