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蜀山之绝顶。
    两人对峙而立。
    一名年轻的青衣道士,另一名也是个道士,但是,他头上白发交错,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身上的服饰也稍稍有些不同,披在身上的是墨绿色的道袍。
    “你还是不能死心吗?”那比较老的道士问道。
    “我心已死,何来之心?”那青衣道士冷冷地说。
    墨绿服饰的道士仰天长叹一声:“亮剑吧。”
    “锵——”年轻的青衣人抽出背上的那柄剑,一柄看起来很是伤心的剑。
    “动手吧。”年轻道士说道。
    年老的道士点点头,抽出腰间的剑,指着他,有些不忍道:“我本来不想杀你。”
    “我也不想让你杀死我。”年轻道士慢慢地说道。
    年老的道士摇摇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说着,身子已经开始动了。
    年轻的道士目中精光大闪,长剑挥洒如虹,天地为之变色!
    “轰——”两剑在蜀山绝顶上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雷动天惊。
    一道闪电,贯入蜀山之巅,决战之台。
    “嘭——”土石乱溅,四射开去。
    两人的身影错杂在烟土之中,迷乱了视线,令人看不清谁是谁了。
    “铛——”年老的道士长剑一颤,居然幻化成一柄巨大得跟一个人大小的巨剑!
    年轻道士却哼一声,很是轻蔑地道:“你以为我不会这招么?”
    年老的道士没有应话,自己就如巨灵神一般,将手中的巨剑自上狂斩而下!
    年轻道士不觉眼中银光大颤,然而他脸上毫无惧意,人剑合一,似乎化作了一道精光,往上冲了上去……
    “磅——”两剑再次相撞,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震撼了方圆百里的山峦,许多树木为之一动,甚至有的倒下来,而且连那山谷也“轰隆隆”地坍塌下来。
    惊雷一闪,暴雨骤然而至。
    “啪啪啪——”一点点的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溅起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在空中轮转变化,倒影出了一个人的脸庞。
    年轻道士的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落,滴在地上,又溅起了许多的水珠。
    “轰——”最后一声巨响,震撼乾坤。
    水珠全部激射倒飞而起,弹上了空中,然后又无奈地落下,尽数砸在老道士的身上。
    年轻道士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你赢了,好好照顾她……”说着,身子一软,“嘭”地倒在了地上。
    老道士点点头,在雨中跪立下去,扶着那年轻的道士的尸体,长长地悲啸一声,在蜀山绝顶上传了开去,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千年之后。
    蜀山山脚有一家小小的农房,房前搭着一个小小的木台,摆放着一些从山中采来的草药。
    一名小女孩坐在台边,侧耳倾听着身前的爷爷讲述着那个令她心驰神往的故事。
    “后来怎么样了?”小女孩问道。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老爷爷坏笑一声,对那小女孩道。
    小女孩嘟嘟嘴:“怎么这样啊,爷爷,你好诈哦,说了一半又不说下去……”
    那老爷爷呵呵地笑了:“还能怎么说?下面的事情我就都不知道了。不如,我说另外一个故事吧。”
    “好啊好啊!爷爷讲,爷爷讲!”小女孩高兴得拍手道。
    那老爷爷慢慢地讲了起来,眼前闪动着奇异的光彩,他本人就似乎陷入了无边的回忆中去……
    “那是个不久之前的故事,大概有几十年,究竟是不是几十年,我就记不真切了……”
    皇宫之中。
    大唐天子唐玄宗李隆基站在玄武门前,不禁有些感怀起来:“多少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叛变。”
    在一边侍立着的宦官高力士道:“皇上,是否……”
    李隆基摆摆手,道:“等一下吧。毕竟,她是我姑姑,而且我们联盟过一次,除去了韦皇后、安乐公主等人……她毕竟是我姑姑啊!”
    高力士道:“现在,恐怕她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李隆基身子微微一动:“是么?那么开始吧。”
    ●
    太平公主府上。
    “公主,有内奸将消息走散了!快走吧!”一人站在太平公主身前躬身道。
    “什么!”太平公主长身而起,急道,“走!”
    ●
    某座山上。
    太平公主俯瞰着山下农乐之景,心中不禁大为感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农乐,不如早些退出紫禁……”
    在一边的丫鬟道:“公主,您真的……”
    公主点点头,道:“我全家都已经被我的那贤侄灭了,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的。三个月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那丫鬟却压声道:“公主,其实……”
    太平公主眼中喜光闪烁:“是真的?”
    丫鬟点点头:“是的。”
    太平公主沉吟了良久,道:“可是,他还是会知道的,如今之计,唯有……我死,他才不会疑心。”
    丫鬟脸色大变,眼中不禁落泪道:“公主……”
    太平公主擦去她的眼泪,道:“记得我是怎么死的,还有,要告诉他,我是怎么死的!”
    丫鬟泣不成声,哽咽着点头。
    “唉……”太平公主一声长叹,走下山去。
    ●
    李隆基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一切,都结束了么?”
    “皇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高力士在一边哈腰道。
    李隆基幽幽地喃喃自语起来,也不知他在说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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