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亡之神

    孔光？
    他眼球已经完全浑浊不清了，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无奈与悲哀。
    他的全身都像是僵直的，但是却偏偏能动，而且是疯狂地动，就像——
    僵尸！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披散，却仍掩盖不住他那张变形扭曲得痛苦之极的脸，以及那个腐烂的鼻子，甚至已经有几条小小的蛆已经在他的嘴和鼻子间爬来爬去……
    他的脸，几乎就是一张死鱼般的肿大的脸，起着几个小小的脓水泡。
    这，怎么会是孔光？
    那从黑暗中出现的人道：“欢迎你们来到死亡客栈。”语气平淡，就像是由一个懒洋洋地招呼客人的小二说出来的似的。
    龙宇仙身子倒飞，但孔光仍是紧追不舍，只是奇怪的是，孔光的轻功，似乎大胜之前，跟龙宇仙已经不相上下！
    龙宇仙怒喝一声道：“孔光兄！你想做什么！”
    孔光仍是呆滞地、机械般地前进，双手疾抓龙宇仙。
    龙宇仙叹了口气，身子往后倒飞得更狠了，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挡他的去路。
    “起！”他扬眉吐气，轻功用到了极致，脚尖一掂地面，身形及去向已然骤变，他在空中几个鹞子翻身，已然闪过了穷追不舍的孔光的扑势。
    他立在那里，脚下踩着软绵绵的小草，对那陌生人道：“你是谁？你把孔光怎么样了！”
    那人一笑道：“我是谁？我是死亡之神。”
    小乞丐龙四野摇摇头喃喃道：“你怎么可能是死亡之神？”心中，突然间想起龙宇仙在半路上对他说的在鸿鹄客栈里听到的那些事，继而道：“哦——我知道了！”
    那人眉毛一挑，有些不信道：“哦？你知道？”
    龙四野点点头，举起手指着他道：“你，就是杜逸生，那个毒医圣！”
    那人嘴角微微一笑道：“有趣，有趣，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号。”
    龙宇仙脸色一变，不曾想过杜逸生便是这人：“你就是毒医圣杜逸生？”
    杜逸生含笑点头：“正是。”
    此时孔光一声呐喊，转过扑空了的上身，对着龙四野冲了过来。
    杜逸生微笑道：“看来，你们的朋友很欢迎你们，你们还是先打个招呼吧。”
    龙四野木剑挑出，往孔光胸口一刺，一剑得手，却不料木剑反而涌过一股劲力打在自己身上。他内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大为增进，只是不知如何化解这股劲力，便心中一横，跟那劲力相斗起来，但是那木剑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只听得“咔嚓”数声，木剑断成了几截，掉落在地上。
    龙四野眼睛有些变动，瞳孔微微放大，便见那孔光的手往自己的脖子抓来，随之而来的是他那长满獠牙的腥臭的嘴，滴着浓稠的液体，转移向了龙四野的脖子……
    “啪——”他的肩膀被孔光按住，心中大为惧怕，哪里还想得到反抗？
    “呜——啊——”几声沙哑的声音自孔光的口中发出，似乎是在为自己的“食物”而欢呼……
    尖尖獠牙，闪着寒光，印向了龙四野……
    ●
    龙宇仙正要出手相助，不料杜逸生已经出手了，拦截在他身前道：“还是不要插手，这么好的死亡决斗，我们怎么能错过？”
    令狐彬建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毕竟他很少经历过这种令人心颤的场面，之前他抓人杀人只需要轻轻抖动手中的剑，挥挥手便了事了，可是如今的许多怪异之事在他眼前呈现，怎能不叫他害怕？
    但是他还是名捕，名捕，就得上！
    但是，他也是人，所以——他逃。
    保得住命的，才是好名捕。——现在成了他的准则。
    只有他杀人，没有人杀他！
    杜逸生没有用剑，却拿捏住了龙宇仙的剑。
    “你，试试看动一下？”杜逸生的话带着些嘲弄的意味。
    龙宇仙出乎他意料地说道：“我不动。”
    杜逸生惊讶了一下，点点头道：“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动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龙宇仙摇头，道：“这种后果一定不关我的事。”
    杜逸生点点头道：“聪明。但是这些后果你一定不会让之发生的，因为这关系到了在场的除了我之外的人的生命。”
    龙宇仙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杜逸生道：“你想拖延我的时间，不是吗？但是我也很乐意告诉你，像那个大汉——也就是你们的朋友孔光，像他那样的人这里还有很多，你一旦动手，我便让他们来接见你。”
    ●
    李雨轩动了。
    ——她也会武功。
    ●
    孔光的尖牙，深深地刺了进去……
    “哧——”一股小小的血珠窜了出来。
    杜逸生笑了，对龙宇仙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孔光兄弟怎么样了？”
    龙宇仙道：“你说，我听。”
    杜逸生道：“他死了。”
    龙宇仙全身微微一震，道：“难道……”
    杜逸生点点头道：“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僵尸。”
    龙宇仙的瞳孔放大了：“他……他是僵尸？难道你……”
    杜逸生不再答话，他闪动了身子道：“你想暗箭伤人？”
    龙宇仙看了看手中已经扬出去的剑道：“我只是想先将你拿下。”
    杜逸生笑笑，道：“那，请。”
    酒仙快剑龙宇仙。
    他的名号如其人，喜好喝酒。一喝酒，他的剑便快，快如闪电。
    他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从酒葫芦中倒出来的酒，打了个酒嗝，然后——
    出剑。
    闪电般的剑。
    “好剑。”杜逸生轻蔑地一笑，道：“只是可惜，不够快。”
    龙宇仙的眼睛，这下是真的睁大了……
    ●
    龙四野闷哼一声，却发现他的脖子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有了一种被压迫着的感觉。
    “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定睛一看，自己身前已经挡着一个人——
    李雨轩！
    她那如雪的洁白的脖子，印上了几个牙印，牙印处，还滚落着血珠。摇摇晃晃了几下，她终于倒了。
    龙四野眼疾手快，立即扶住李雨轩道：“雨轩，你，你，你……你为什么替我挡住他……你……你……你太傻了！”
    李雨轩眼皮翻了翻道：“我不傻。不过，我的脖子有些痛，好痛。”
    龙四野抱住她，用手覆在她的伤口处道：“我给你止血，这样就不痛了！”
    李雨轩摇摇头道：“还是……痛……”她的眼皮拉拢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
    龙宇仙一击而出，迅如疾雷。
    “酒仙一剑”。
    杜逸生的左肋便是他的目标。
    然而，目标落空了。
    他的剑，居然被杜逸生又一次抓住了。
    杜逸生拇食二指夹着龙宇仙的剑道：“我不是说了么，你的剑不够快。”
    龙宇仙苦笑一声道：“我不明白，你的功夫怎么这么好。”
    杜逸生道：“你也感到奇怪吗？为什么我的功夫这么好？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们这些人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龙四野抱着李雨轩，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正在回味着血腥味的孔光，口中发话，对杜逸生道：“可是你把那些人都杀了。你，好残忍！”